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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交集 • 埋伏 ...

  •   鼬摒气敛息,小心的控制着双掌查克拉,谨慎的控制着下降的速度。
      此时,他人正在河之国通往海岸的路上,正尝试着从八层楼高的断崖攀岩而下。

      狂风在他身旁呼啸,远远地还带着海浪的回声。此处距离海岸不远,断崖下方是一片连绵到海岸的芒草草原,风里混着海水的腥味,以及一股湿润的草香。

      下到最后几尺,鼬放开手,纵身一跃,轻巧落地。他抬眼仰望这道危崖,又环视四方,一边调匀喘息。
      只要越过了方才天险,横度草原后便可出海——这里,的确是从河之国出海航往水之国的第三条路。

      对于自己敏锐的预测,鼬也没太多得意。他冷静观察四周,选了一处芒草高至其胸的茂密处埋伏。

      雾隐必定避开木叶和砂忍,从两国之间的河之国出海,绕到返回水之国。鼬和前来支持的木叶暗部再三讨论,针对河之国交通分析,前往海岸有两条要道。
      此次抢夺尾兽之力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让雾忍将庞大的尾兽之力带回水之国,便会造成一国独霸的局势。深明此次任务重要性,他们不敢大意,将兵力分散部署在两条海岸必经道路上。
      可是,雾忍必然只有这两条路的选择吗?

      鼬盯着地图研究许久,对手是雾忍,他知道雾忍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况且,敌方里还有一个行事谨慎但往往出人意表的女子。
      在任务之中的空档,他详细向小樱盘问了釉初助他复活的经过。每一项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但也都包含着很高的失败风险,几乎是场赔率不明的赌局。他试图从这些举动中分析釉初的行为模式,越是分析,便越发现釉初看似温柔平和,但行事中依然带有雾隐那种不择手段、不惜背水一战的激进风格。

      也对。他想起了和釉初的在松策城的初次对战,一发现他有写轮眼,釉初立即反应就是以毒血毁去他的视力——残酷、但果断利落。

      那么,如果是她,在明知两条路必有敌方埋伏的前提下,又会怎么应对?

      「前辈,到河之国海岸,还有没有别的道路?」
      「没有了。」这次领导的是暗部第三分队的队长,他看着地图,思考了会:「听当地人说,以前可以翻过粤机山到达海岸,但五年前的地震造成走山,形成断崖,那条路就不通了。」
      鼬盯着地图所绘的绝路思忖一会,手指指向粤机山,语气平淡、却毫无犹疑的道:「那么,我去守这第三条路。」
      如果没有路,就自己打出一条路来。
      他的复活不易,想来那女子便是在山穷水尽的状况下,想方设法的找出一条可行之道来。

      这就是他为何不眠不休的连赶三天路,抢在雾忍之前到达河之国,并大费周章的自八层楼高断崖攀爬而下,埋伏在此处草原的缘故。

      蹲伏在漫草之中,河之国靠海,虽才入秋,海风已带寒意,但他却感觉异常炎热。
      不是发烧,他身体冰冷,即使带着手套,手仍是冰的;可他的心像是一盆炭火,火光微弱但持续闷烧着。冰与火的的两相交替,他心跳很快,但脑袋中,仍有一线思绪清明。

      为了分析釉初下一步策略,他仔细回溯了过往所见到她的战斗与行事风格;同时的,他不由得也回想着和她相处的点滴:想着她的温柔与疏远、淡漠与愤怒、喜悦与悲怅,想着她在他复生清醒后那抹如花开般的笑,想着他求婚后釉初那个惶恐失措的神情。

      有很多事其实有迹可寻,只是他没察觉——釉初喜怒不形于色,便有满腹心事也只淡淡的以几句玩话掩盖,可她的情绪在他面前并没有全然掩饰,否则,她不会无法应对他的情意,也不会在求婚之后态度立即疏远。

      这么看来,其实她做的也蛮笨拙的。
      鼬微微苦笑,可是思及她的笨拙,心里反而踏实平静了些。

      是自己疏忽了——毕竟在复生后,他真的太快乐了些;和佐助修睦、可以归返木叶,以及鸣人小樱那种叽叽喳喳、活泼热情的相处之道,是他叛族之后再也没享受过的轻松气氛。还有,不用再压抑对釉初的情感,也让他没有太深思她的异状——毕竟,那时的他真的太快乐了些。

      而这些从未奢想过的快乐,他也明白是谁替他找回来的。
      只是她什么也不说,不管是禁忌的复生之术,还是怎么找来佐助他们协助,釉初都没提过;鼬也没怎么过问,自己设想也知道他的复生必是挑战重重;感谢放在心里,多说反而生疏。

      反复思量,最初那种翻山倒海的情绪已归沈寂;只是有种被遗弃的伤,隐隐作痛。
      如果说在理解过后,他都还这般痛苦,那么当初被他隐瞒真相,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佐助,经历的又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想到这点,鼬突然更真确的明白自己对佐助做了什么残酷的事。世界突然崩塌、信仰全面瓦解,他对七岁佐助做的,太残忍。

      在任务出发前,佐助在他身旁准备着,鼬突然开口:
      「佐助,有很多事....真的对不起。」
      「....?」他没头没脑的道歉弄的佐助搞不清状况,盯着一脸严肃的鼬看了半晌才反应所指何事;兄长突如其来的感性时间弄得青春期少年大不自在,佐助别过头,酷酷的丢下一句:「少肉麻了。」
      鼬微微苦笑,拍拍弟弟的肩膀,心里不禁有些伤感:唉,以前明明很可爱的...

      看鼬一脸深不可测的平静,佐助反倒有些担心。
      他和小樱等人回到木叶,随即又被派命支持鼬等人抢夺尾兽之力的任务。在与他们会合后,得知鸣人在纲手的治疗下已脱离险境,鼬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相对于在尾兽祭坛那天看到的低落,鼬实在沈静到让人感觉不大对劲;除了必要对谈,鼬几乎不大开口。
      隐约的,佐助有种感觉,即使和鼬已经修睦,但对这离散七年的大哥,好像有些什么地方,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

      相较于佐助,小樱的感触又是另外一层。
      新增援的伙伴多是暗部人员,见到鼬也无惊讶之情,显然已从高层得知鼬叛村真相。即使戴着面具,从他们的言谈气氛中,少女仍敏感的察觉众人对宇智波兄弟俩的疑虑的不安波动。
      但在战术会议结束后,这些疑虑似乎暂且平息——鼬对战术分析犀利、布局安排稳妥,皆让众人心服口服。十三岁便加入暗部的天才少年在七年历练后更加沉着,谈吐温文稳重,却自有一番不怒则威的气度。
      越是如此,少女心中反而更是失落。拦截尾兽之力,换言之便是和雾忍正面交锋;与釉初为敌,她心里还有些迟疑,可鼬那平静自若的态度,表现的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鼬出发至粤机山的前一晚,众人晚餐后暂且驻营休息。小樱在水边汲水,鼬也走到水畔洗脸,点头淡淡的和她打声招呼。
      这次任务的参与人员,她相识的人很少。卡卡西另有任务,老师不在的此时,沈稳的鼬反倒成了她最信任的前辈;鼬谦和温文的态度也让她亲近之意渐生,虽不至热络,但二人偶尔也会小聊几句。

      「鼬先生,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唤住了便要离开的鼬,小樱迟疑的开口。
      鼬瞧了她一眼,见少女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在水边一块石上坐下。
      「请说。」
      「我...」小樱犹豫了一会,低声道:「其实一度下定决心要杀了佐助。」
      她不大确定的看了鼬一眼,鼬似乎并无不悦,只点点头,鼓励似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下定决心了...不能再任由佐助将木叶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可是,事到临头,我还是...」
      「下不了手?」
      「对......」小樱低着头,语调已带哽咽:「我知道在任务之前,忍者必须将个人情感压抑到最低....可是,我后来想了很久,如果什么情感都没了,我们还算什么?鼬先生,任务和个人情感之间,难道没办法取得平衡吗?」
      「在艰难的决定中做取舍,这便是忍者。」鼬沉默了一会才道:「樱小姐,妳的问题,恕我也无法回答——这问题的答案没有对错,或许,我也还再找一个合适的答案。」

      「.....」小樱垂头,有些消沈的问:「鼬先生,你真的要与釉初姐为敌吗?」
      这问题她放在心里许久,千回百转,其实她又怎会不知这问题的难处?只是少女心里总有一处,期盼着在现实严苛中还有一丝希望。

      鼬的神情深沈如子夜的海,他望着夜空,久久不语。
      少女等了很久,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该怎么回答?他又还能选择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鼬闭起了眼,调匀了呼吸,让叹息也随着缓慢的吐息烟消云散。

      芒草如海浪般波动,远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站起身,正对那双流露愕然神色的琉璃美眸,以一种很平淡的口气,像问候故人般的道:
      「釉初,我等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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