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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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的表情称不上好，抬起下颌皱眉质问的时候连习惯性的语气词都带着压迫感。
远川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而刚才想要拉开距离的中也只是向后退了一步，立刻就止住脚步。
托少年人不甘示弱心理的福，远川垂下眼，注视着眼前赭红碎发散在脸侧、颈间，怒气和羞涩纠缠的钴蓝色眼眸。
中原中也彻底垮下脸，咧开嘴咬牙：“喂喂，笑成这个样子，你是什么hentai吗？！”
而且这种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也太、也太直白了吧，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因为嘴角上扬的弧度根本不受控制，白发青年浅淡的唇色中间浮现浅红。在两人对视的过程中，原本克制冷淡的神色全都消失，眉眼一点点在中也的怒视中弯下来，琥珀色瞳孔里倒映出如日赭红。
远川没有丝毫收敛笑意的打算，抿了抿唇直视气场强大的年轻干部。
被他这冰山彻底融化的架势想起之前“告白”，中也忽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本来气势汹汹的质问忽然丢了底气一样，反而还多了些忌惮。
但远川开口比他更快，眉眼含笑宛如春时雪的白发青年认认真真的回答：“不是，但确实很高兴，因为您在关心......”
“我才没有！你是听不懂人话的笨蛋吗？！”中也立刻打断远川的话。
远川看了看他眼睛下面迅速飘红的皮肤，眨了眨眼，乖乖的换了个话题：“抱歉，我说错了，您没有在关心我。”
“.......闭嘴！”中也有些发热的脑袋仿佛瞬间冷静下来，尤其是在看这家伙一脸无辜诚恳的时候。
远川根本不会闭嘴，他现在就像欠欠的犬科动物一样，完全控制不了爪子。
“是因为自己喜欢中也，所以听到那些提点就忍不住多想。不过是正常现象吧，陷入自我情感之后即使在理智的人也会把他人自身发散的善良往内心期望的角度发散、幻想。”
“————？！”
有一瞬间，中也觉得自己耳鸣了。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笨蛋！！”
少年尚且幼态的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如果有尾巴和耳朵，估计现在都会炸毛竖起来。
之前强大压迫性极强的气场一点点瓦解，直到现在，年轻的mafia干部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橘猫一样原地炸毛。一边双手交叉挡在面前主动拉开距离，之前不甘心总是因为这家伙一惊一乍的好胜心瞬间消失。
恶劣的始作俑者此刻又收敛了那点坏心眼，满怀歉意的安抚顺毛：“抱歉，让您感到困扰。我......一时忘了您之前说过的，不能把喜欢说出来，”
语气之诚恳，歉意与失落之明显，成功让中也气急又耳尖发红的指着他“你、你、你”半天没组织成功语言。
“啊啊啊啊——————！！”
半天之后，因为完全不吃这套但偏偏又找不到语言反驳，彻底炸毛。
“浑蛋！你这家伙快给我闭嘴————！”
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喜欢，藏在积雪下参杂谎言和谋算的真心，遮遮掩掩隐藏秘密却又赤诚无畏的靠近。
远川慎一这家伙，到底怎么敢的！
“砰————”
主卧的房门被重重关上。
进入自己房间后，紧绷的神经和升腾的怒气终于在寂静中找到出口，像是盛大过后燃尽的火焰一样逐渐安静下来。
还穿着西装马甲的中也靠在门背，在没有开灯的黑暗中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缓了缓。
随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灰烬打着旋落并未平静的心海上。
一墙之隔，远川慎一还不知道自己从小在热情奔放的国外里世界长大，和喜欢的人观念和认知不同，追求之路二次惨遭滑铁卢。
白发青年走到窗边，和服下摆晃过地上打开的行李箱，琥珀色双眼看向窗外时，一点点被闪烁的夜色带走温度。
行李箱里导致他被“发现”心意的笔记本摊开在书桌。
缺乏血色的修长指节摁在空白的纸页上，显然，他的老师还在生气。
远川慎一提笔想了想，还是没跳过已经被自家老师拉进黑名单的心上人，如实的把今天他走后发生的事删删减减写了上去。
[慎一：.......他很好心，没有让我离开，甚至没有让我自己去另寻工作，而是依旧在他的势力范围里。]
这意味着，远川不仅能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碰面，在中也想起这些地点的时候，就必然会附带着想起远川。
比远川设想过的任何一种可能都更好，所以才说，目标超额完成了。
隔了许久，远川都能看到纸页上出现了好几次笔尖用力的黑点，但都没有下文。
老师脾气暴躁，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骂自己，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失落持续了一会之后，远川慎一没有坐以待毙。至少证明老师还会看他的消息，再次提起笔开始书写。
[慎一：那位森先生似乎注意到我了，需要先行拜访吗？]
另一头几乎马上就有了反应，而且言辞激烈，看起来对好友的这位弟子意见很大。
[老师：别理他！！乖崽你别挨他那个八百个心眼子的家伙！不然乖崽你怕是得哭着回家！]
[老师：他说什么你都别信，还有你不许为了追重力使就进去，他就算让你嫁（划掉）、加入，一块给他打工也不行！！]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才高兴老师理自己没一会，远川慎一看着笔记本上都快飞起来的字，歪过脑袋，满头问号。
算了，暂时还是别惹老师不高兴了。
已知夏目先生和自家老师是朋友，森鸥外和远川自己分别是两人的弟子，所以被发现之后即使不“主动”去拜访也不会涉及礼仪。
而且远川也完全不想见面，如果不是必然，他连被对方注意到都不想。现在主动提出来也就是想让老师跟自己说话，顺便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让他先帮自己准备后路而已，
但是如果说对方真的邀请自己加入的话————
[慎一：中也很喜欢横滨，也很喜欢□□。经历过......事件后，近期内部动荡，搭档叛逃，他对这里的归属感和责任感几乎又上好几个台阶。]
对不起老师，但对方有重力使，真的很值得。
远川深深觉得，对方之所以包容度这么高的一次次纵容他靠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目前“无害”。
纵使有害，杀伤力也只限于自己，所以中也并不害怕，无所畏惧。
[老师：？？？]
[老师：所以呢，你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看上一个麻烦的黑手党不说，还想加入他们！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选择意大利？]
[老师：而且！办公室恋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
远川撑着侧脸，透过一行字迹没消下一行就龙飞凤舞的紧接其上，跟高频弹幕一样出现在纸页上的讯息，仿佛能看到自家老师怒气冲冲的脸。
如果两人面对面他现在一定正被自己的执拗气得来回踱步。
远川的思维忽然忍不住开始发散。
那位森先生的履历确实恐怖，光是自己的级别能看到的都已经足够令人胆寒。但就这件事而言，远川觉得还行......吧？
毕竟他没见过自己，也几乎没人见过、没有情报有老师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远川觉得自己怕是连当一枚合格棋子的价值都没有。异能也没什么用，武力值一般，就连做炮灰都得顾及身后一堆连带的关系。
想要维持现在自由的状态，同时不带牵扯的靠近风暴中心的“重力使”，他唯一能的依仗就是“关系户”。
自家老师知道消息，现在一定在想办法联系夏目先生，估计能当面抱怨吐槽就绝不会让人转达。
而远川慎一并不会危害横滨。所求的仅仅只是留下，别阻挡他追求的行为，甚至他留下来，就等于安东会在横滨有难的时候出手，与执行任务时的远川有过交集的势力也会有所忌惮。
所以即使真的被找上门，远川也并不害怕，甚至有点期待会被安排怎样的剧本、身份。
第二天一早，中也比之前起床的时间早了半小时，他并不想一大早就见到影响自己睡眠质量的家伙。
早餐还能强硬拒绝，但是白发青年一见到他绝对会问他的黑眼圈哪来的，然后道歉、道歉、死不悔改！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中也直到出门都没听到远川起床的声响。明明听觉已经足够他注意到这栋房子的任何动静，但视线还是忍不住一直往楼上瞟。
只是太忌惮那家伙了，才不想一大早又被那个狡猾的家伙牵着情绪跑，今天可还有一个外勤任务......
中也忽然想起，远川晚上才上班。
不一会大门打开又关上。
躺在床上的远川慎一等隔壁响起轻轻的关门声，车辆驶离的声音，看了看时间这才起床洗漱。
中也留了一张卡在桌子上，匆忙间沾了些咖啡痕迹的纸条像是从公文纸上撕下来的，写着密码，以及让远川拿去用。
[自己打车去上班！]
远川对着空无一人的餐桌说了声好，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纸条折好，收进口袋。
距离上班还有很长的时间，去买些菜吧，昨晚做饭的时候看到好多想补充的东西。
搬出去？
不可能的事。
晨光中，餐桌前的青年坐姿端正，手中端着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被染成暖融融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的晃动，如同一片流动的金色细沙，其下沙砾暗藏危险。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次见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