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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血猎×血族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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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姿势其实并不适合反击。
喻溯黎在姬於殷吐出更神经病的话之前,手肘猛然撞向他的侧腰,带着镣铐的手腕借势下压,二十多斤的重量狠狠砸下。
姬於殷抬臂抓住了人类的腕骨关节,简单捏了捏,似乎想要卸掉,又觉得帮人接回去实在太麻烦,就一直捏住不放。
没有异能附着的攻击在血族眼里,就像猫咪在跟它的两脚兽主人玩耍,指甲都被事先剪好,就算想挠人,也不会挠破皮肤。
那股寸劲七上八下地卡在手腕和手肘之间,小臂骨头差点碎掉。喻溯黎咬住唇凶狠瞪视,即便武力处于下风也分毫不让。
姬於殷闷闷笑了一声,嗓音带有几分未散尽的揶揄,“小猫急眼了。”
“放开我。”喻溯黎冷冷道。
姬於殷似笑非笑地揉搓着少年手腕处的皮肤,轻飘飘的话语好似在提醒他刚刚用这只手都做了什么,“放了你,好让你接着打我?”
“不打了,放开我。”少年血猎重复道,耳垂逐渐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他耐着性子多解释一句,“你锁着我,我也没办法去锻炼。”
和带着镣铐的阶下囚打,真是胜之不武。
“好像有点道理。”姬於殷将人类少年按在床上,一手扣住他的脚踝,“想让我帮你解开?”
喻溯黎没好气道,“不然呢?”这累赘谁爱戴谁戴。
那截踝骨在血族宽大的手掌中显得十分玲珑娇小,几乎让人以为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掉。就这么一会工夫,指间的禁锢就在脚踝处留下一圈红印。
姬於殷将少年的脚踝抬起来,膝盖屈起。这个姿势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安全,喻溯黎没忍住,用另一只脚踹他。
姬於殷眉毛轻挑,“不是说不打了吗?”
少年偏头,脸微微红了。他停下踹人的动作,微蜷着的脚尖温顺地搭在对方腿上,凶巴巴地说,“你快点。”
血族的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双腕被锁链锁在床头,脚踝被对方抓握在手心,使他仿佛一只粘在蛛网上的蝴蝶,只能徒劳地扑腾着翅膀。
姬於殷没把小猫逗得太狠,三两下解开镣铐上的锁。等到手脚都恢复自由,腕间和锁链接触的部分已经被磨得将要破皮,显出微微肿起的深红色。
血族将他丢在床上,闪身出了房间去找人类的医药箱,又很快回来,将人类抱在怀里涂药。
喻溯黎狐疑地看了姬於殷一眼。心里嘀咕:他为什么总喜欢抱着人啊。
可能把自己当宠物了?
血族眼中的人类能是什么。储备粮?稀有宠物?金丝雀?还是别的。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词。
涂好药,姬於殷给人类手腕上扣了一个金属手环,手环刚一扣紧,就严丝合缝地贴着肌肤。喻溯黎尝试地掰了两下,没有掰开,意识到这东西不借助特殊手段暂且卸不下来,放弃了白费力气做无用功。
“适合人类的训练室在4楼,平时没有必要的事就安分待在房间里,毕竟城堡里不是只有我,其他血族可不会像我这样友好。”
人类少年嗯嗯啊啊地应了,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看似乖巧地跪坐在床上,等到姬於殷离开房间,就眼神一亮,匆匆忙忙下地,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瞧见走廊无人,一溜烟溜了出去。
他的房间在城堡三楼走廊最里间,右边是墙,左边是荒废了许久的储物间,锁上积了一层灰,平日罕少有人经过。通往四层的楼梯是单独的,看得出姬於殷在尽量避免他与其他血族接触。
至于如何掩盖他本属于人类的气息……
喻溯黎瞥了眼左手腕上的乌金色手环。
……说不定就是这丑东西在起作用。
训练室很符合人类的习惯,和喻溯黎之前在血猎联盟训练时租用的差不多。看得出同样很久无人使用,一开门灰尘漫天,呛得喻溯黎捂脸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自己收拾了一会训练室,把设备、地板、墙面和门窗上上下下擦了几遍,拾掇了大概一个下午,然后照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说明书挨个启动设备试了试。这些设备质量倒不错,太长时间不用,接通电源,没几个能坏到完全无法启动。
检查了几遍未来锻炼要用到的器械,喻溯黎回房间洗了个澡,翻出衣柜里的衣服换上。这时已到了晚饭时间,姬於殷没有来,床头柜上却在他洗澡的时候摆好了饭盒。
柜子里的衣服都很符合血族的审美,整体以红、黑、白作为主色,各处嵌有大大小小的红宝石。精致,装饰很多,却不累赘,即使战斗也不会被衣料限制动作幅度。不过喻溯黎穿习惯了作战服,多多少少还有些不适应。
过于精致的衣服,搭配幽暗阴沉的古堡,结合人类当中出挑的容貌,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这对于一个曾经遍体鳞伤的战士来说,几乎算得上是恶评。
喻溯黎:骂的很脏,谢谢。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喻溯黎躺倒在床上,揉了揉仍然发疼的手腕,闭着眼将锻炼提上日程。不管姬於殷让他锻炼的理由如何不单纯,就他个人而言,锻炼身体相当于是在为他日后的逃跑提供体力支持,总有一天他要逃离这个地方,离开这座异类的巢穴。
一夜无事发生。接下来几日都很有规律,每天一早就洗漱,吃饭,出门。
姬於殷默许他可以离开房间以后,喻溯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在血族城堡的生活逐渐舒适起来。他不用总被锁着,那个讨厌鬼亲王也不常来,只有每天饭点桌上会出现新的食盒,并回收掉上一顿的空食盒。
喻溯黎每天上午会去锻炼,量力而行,和以前在血猎联盟时的训练差不多,省得把自己折腾病了,他可不敢让这副脆弱的躯壳在危机四伏的血族城堡里发烧。
结束以后他通常会洗个热水澡,下午的时间随心意安排,大多数时间都会出房间乱晃,方便试探逃跑路线。“不让到处乱走”的要求是不会严格听的,主打一个叛逆。喻溯黎也是胆大,几天下来就避着血族将城堡构造探索得七七八八。
他有点路痴,所以都是边走边画。纸笔是撬了隔壁储物室的锁溜进去偷的,当然事后他有把锁再挂回去物归原处。
避开血族靠的是他做血猎以来的经验和遮蔽气息的手环,极轻的体重和适当的技巧使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这些天的锻炼也多少起了点作用,不过让他一直以来苦恼的是……
喻溯黎抬了抬胳膊,薄唇掀起一丝不满的弧度。
——他天生体质如此,不论如何锻炼,胳膊和腿都很柔软,形成不了结实的肌肉块。
今天的血族城堡安静得很,往日里四处走动忙于杂役的血仆也都不见踪迹,空气沉凝得几乎不能流动,仿佛火山爆发前积聚力量的时刻,安静,潜伏,只等一个契机,就能从地心迸发出炽烈的岩浆。
手绘的地图上二楼前厅和走廊的部分是一片空白,这些天喻溯黎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探索这片区域,比如有几次他明明将要进到里面,却被姬於殷打断,半哄半强迫地带走。今天趁着没人,正方便去看看。
临到地图上已知区域界限时,喻溯黎犹豫了一下,察觉出一点违和。不过满溢的好奇和胆大包天推动着他,喻溯黎喉咙滚动,悄悄地吞咽一口唾液,定了定眸子,蹑手蹑脚地扶着墙壁往里挪。
细微的音乐声飘过来,越往里走越响。古老,典雅,黑暗,仿佛夜莺心头血浇灌的玫瑰,又好像少女的心血酿造的能够永葆青春的血腥玛丽。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沿着脊柱爬上背脊。
喻溯黎脚步一顿。
掩盖在无边的音乐声中的好似是人声在交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喻溯黎知道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是人类。
他不经意抬头,墙壁上蜡台正中,浑身黑漆漆、睁着红色眼睛的蝙蝠,正虎视眈眈地瞅他,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一排细小的尖牙。
不太规律的喘息声飘到耳边,从众多声音信息中被分辨出来,喻溯黎下意识攥紧手边吃饭时顺走的银质餐刀。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