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勾》不死火山

31、第三十一章

　　戚栩似乎、大概、可能、好像挺喜欢唱歌的。她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爱好。这不，说是哄温朵给她唱歌听，没想到这一唱就是好几首，最后唱到温朵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都不知道。

　　戚栩给温朵捻好被子，再接来一盆开水把她被汗水蒙下一层脏兮兮黏膜的额头擦拭干净。

　　温朵是不是该换条裤子？她记得她裤子后面是打脏了的。看温朵即使是呼呼大睡状态中眉头也始终轻皱着，戚栩放弃了给她换裤子的念头。

　　这脸皮薄的软包子，要是知道别人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脱了她裤子，脸不得烧成40°？在她知情的情况下应该是超40°。

　　一番下来，戚栩也蛮累的，她洗漱完准备上床躺着时，温朵挂在上下床梯子上的书包里面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

　　温朵电话？

　　戚栩基本上没见过温朵玩手机。别提没带进教室过，除了给她家里人通电话，就算是在寝室温朵也没拿过几次手机，手机一天24小时安静的躺在书包里。这和每天手机不离手的戚栩形成了鲜明对比，很多次在她到处找充电器看见温朵岁月静好般坐在书桌前看书，她有丝放下手机的冲动。仅仅是冲动。

　　戚栩从书包里拿出了温朵的手机，手机在掌中震动不停，屏幕上备注显示着“姐姐”两个字。这也是戚栩选择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的理由：温朵在学校的圈子小得可以说和她比肩，按她平时打电话的规律来说，来电人物除了她爸妈就是她姐。现在看来和她的预测也是完全一致。

　　戚栩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

　　温朵身体不适，不接电话，她私心会觉得温朵家人会担心。

　　“喂，二朵。”听筒传来温柔的女声，声线和温朵不一样，说话语气却和温朵惊奇的相似。都是一股软软的水乡气。

　　“您好，姐姐。”戚栩在称呼上犹豫两分，决定跟着温朵一起喊姐姐，她从容礼貌地往下道：“我是温朵的室友，温朵现在睡着了。”

　　“现在还没到她睡觉的时间吧，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对面明显很疑虑，还有些着急，像是知道温朵痛经睡过去一样。

　　“对，温朵今天下午大姨妈来了，状态一直不太好，刚才痛经发作得厉害。”戚栩宽声慰道：“不过我已经喂她吃过布洛芬，吃过药不久她便睡着了。”

　　“哎，我就知道！”一声懊恼的叹息后，对面解释道，“二朵这孩子从十三岁第一次来月经就开始痛经了，说来也是我们做长辈的不是，明知小孩是青春期正发育的年纪，却让她顶着太阳一起跟着做农活，小小的一个女孩子，竟初潮就落下病根，之后她来月经时常痛经，痛起来那个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真是我们的不尽责。过两天差不多是她经期的日子，我就想打电话告诫她点，让她别吃冷的，别剧烈运动，哪想知她居然经期提前，提前也就算了，又开始痛经，得把这孩子苦得。”

　　戚栩在听到“别吃冷的”那刻起，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脑袋苏苏麻麻。

　　从温朵给她补课起，知道那盒酸奶得了温朵心意，她开始隔三差五给温朵买酸奶。还没立秋，酸奶这种保质期不长的食品无一例外是买的冷冻的。在昨天，戚栩还给她塞了一盒冷冻酸奶。

　　温朵这次痛经，跟她有关。

　　戚栩握住手机的手一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上白色。

　　“以往她痛经的时候，我们不是随时都能在她身边，特别是在学校痛经的时候，她都是在快到经期的日子在书包里备上一盒止疼药。近几个月她痛经有所好转，备了止疼药也没怎么吃，毕竟那个东西吃多了对女孩子身体会有影响，我们也不提倡她吃那个。难受时她就趴在课桌上，她说趴一会儿就好了。可是我们都知道，趴着也不好受。”对面停顿一下，语气间涌上庆幸：“幸好这次有你在，谢谢你照顾温朵。”

　　戚栩从嗓子眼沉闷地发出了一点声音。是那种含糊不清不知道说什么，胡乱的、下意识的声音。

　　“你叫戚栩吗？”对面问道。

　　“嗯。”

　　“啊，二朵跟我提过好几次你的名字，说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对面笑笑，“上次二朵说是要参加同学父亲的生日宴会就是跟你一起去的吧？听说玩得可高兴了，玩派对蛋糕玩得手机都忘在一边呢。对了，那盒茶叶你爸爸还喜欢吗？”

　　“嗯，挺喜欢的，我看他喝得蛮愉快的。”戚栩面不改色撒谎道。那盒放在礼物堆里的礼物他爸一个也没拿出来，全让张姨收起来了。

　　“喜欢就好，我还怕你爸爸不喜欢喝乌龙茶呢。”对面笑罢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们是农村来的，都城三中小孩家境都不差，当初送她来上学时我们这些大人还怕别人嫌弃她农村户□□不到朋友呢，没想到她能交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真是她的福气。”

　　“说笑了，能和温朵做朋友我感到很荣幸，这算我的好运气。”戚栩说这话毫不是为了谦逊，这是发自肺腑之言。

　　“有假期的时候我可一定得让温朵带你来我们家玩玩，如果你愿意的话。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还要上学是吧，今晚照顾温朵你也幸苦了，早些休息，我周末给你们带点好吃的来。”

　　“好，谢谢姐姐。”

　　对面挂了电话。

　　戚栩正想把手机放回温朵包里，挂断电话后手机自动回到了锁屏界面。她冷不丁看见了手机锁屏。

　　是那张她和温朵的合照。温朵的脸上是满含蜜意的微笑，紧紧贴在她脸上。

　　戚栩看着那张照片愣了几秒，手动按了一下侧面的关机键锁屏，然后把手机放回了书包里。

　　她走到温朵床前，温朵依旧在熟睡中。吃下去那片药片药效已经完全发作，她皱起的眉头全然放松开，从脸面上看不出不适，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乖顺恬静。

　　“晚安。”她道，关灯爬上了自己的床。

　　痛经没再来骚扰她，第二天温朵早早起床。

　　起床肚子有些涨涨的，不过比起钻心的那种疼，肚子涨完全不算什么问题。

　　想起昨天的囧态，温朵尴尬地捂了捂裤子，很快找来裤子去浴室换。戚栩贴心的把卫生巾放在了十分显眼的位置。

　　她一边说谢谢，一边厚着脸皮拿来换好。

　　等洗漱什么的都做完，戚栩还没醒，温朵蹲在她床前，轻声道：“谢谢。”

　　现在你好像听不见，不过我还是很想对你说。谢谢，说几遍都不够。

　　温朵一切收拾完毕照常去罚扫了。她是两周，戚栩只有一周。

　　扫地的时候，她又听见一些莫名其妙奇葩的传言。

　　“今天怎么是温朵一个人扫？跟戚栩闹矛盾了？”

　　“不会吧，你没看见论坛照片？这两人明明关系那么好。”

　　“谁知道呢？戚栩脾气不好，说不定刚吵架。”

　　“……”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温朵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群人咋这么闲呢？跟他们村那些大妈一样能唠。

　　没扫多久，有人喊她名字。

　　“温朵！”

　　温朵一看，是陈常。

　　她笑着回应：“早上好啊。”

　　“好，”陈常小跑到她面前，喘着气，“你昨晚怎么了？怎么突然请假了？”

　　他从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注意到温朵状态不好了。现在温朵的面色也没有以前朝气蓬勃。

　　不知如何对男孩子解释，温朵换了种说法，说轻避重：“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没事儿了，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就好，”陈常挠挠头，非常绅士地拿过温朵的扫把，“既然刚好那就多休息休息，我帮你扫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温朵急着抢回扫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况且这是我应受的惩罚，要是让别人做了，惩罚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陈常有近一米八的身高，温朵只有一米六，两人一目了然的身高差形成鲜明对比，陈常只是轻轻抬手把扫把举高，温朵跳着都够不到。

　　“噗嗤——”陈常看着眼前使劲儿蹦高的温朵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他立马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噤声收回笑容，“这样吧，我拿扫把，你拿簸箕，我们合作？让不舒服的同班同学一个人扫地，我看着都过意不去。”

　　“那好吧。”温朵见他态度坚决，不好再拒绝。

　　两人站在一起，男孩扫落叶，女孩拿着簸箕跟在他旁边。

　　“对了，我想问你一首歌曲可以吗？”温朵忽地叫住他，长睫垂下，脸蛋有些淡淡的红晕，“我知道那首歌是周杰伦的，但是不知道歌名叫什么，也只会哼一些旋律。”

　　陈常愣了愣，“哦……那你哼给我听听，周杰伦的歌我都会唱。”

　　温朵凭着昨晚的记忆哼出了戚栩唱的第一首歌的旋律。

　　初升的太阳挂在清蓝的天空，空气清爽，阳光暖洋洋撒下来，在女孩认真哼唱的模样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她睫毛非常长，像个洋娃娃。时不时的拂过的微风在男孩心里缓缓荡漾。

　　温朵哼完记忆里的旋律，抬眼充满期待地看向他：“就这些了。”

　　在她抬眼的一瞬间，陈常心跳有些慌乱，他语无伦次道：“七……七里香，这首歌叫七里香。”

　　初晨的阳光异常温暖，把一切景象都染上一层好看的淡金色，就好像偶像剧频道里面让人甜蜜到尖叫的滤镜。

　　树下的高挑的男孩和娇小女孩也在滤镜下把那属于偶像校园剧的氛围感发挥到了最极致。

　　戚栩眼里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手里抱着刚拿来的一口袋的红糖、袋装的高级蜂蜜，还有几包纯棉卫生巾。

　　显然不止戚栩一个人觉得眼里的画面很耀眼，还有不少人这么觉得。

　　“这不是理五班那个双胞胎吗？哥哥还是弟弟来着？怎么来跟温朵一起罚扫了？”

　　“那是理五班的陈常对吧！陈常可是我男神！啊，今天也好帅！”

　　“不是温朵和戚栩罚扫吗？今天戚栩没来他怎么来了？你别不说，两人站那好有氛围感啊。”

　　“对对对我老早就看到了，像韩剧的男女主啊啊啊啊啊！此时脑海里bgm响起来了！”

　　“有没有觉得这两人好有cp感？！：”

　　“好好嗑！我要拍下来！”

　　“……”

　　在一众比较一致的声音中，戚栩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不知为何，她觉得莫名不爽。

　　戚栩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下，咬牙切齿道：“哪里有cp感了，温朵这长相这身高，当他女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