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起因起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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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坚持着任何人之间也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侵占彼此的独立空间和私密感受。
但那一夜、那一次，迪莉雅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弟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满月的光辉会怎么样？其他的光线呢？有什么影响？”
“……小小的银针，细细的刺痛。剥离、剔除、消灭着什么……其他时候问题不大，以后再长大、变强就好了。”沉吟了片刻，迪欧说得简单直白，却有些断断续续，“特殊的感觉……似乎，算是我的对手们……他出现了。虽然就一瞬间……”
“真勇敢……那加油，期待你快长大！”迪莉雅一怔，一时只能轻轻的拍拍弟弟以做宽慰。
增大传入的生命能量，能够缓解……似乎却难以彻底根除、驱离这种莫名的痛苦。
至于治疗术和白魔法……以前那些专家们是陆续失败和放弃了。而一直在持续喝着的，草药的效果也相当有限，虽然不知道混合搭配的效果如何，但其中蕴含的自然力所剩无几的，差不多只算是一种习惯性的心理安慰了。
不过既然奥尼都传授了黑魔法的一些基础了，这种有贯通、相似性的知识，以后有机会也还是有必要慢慢提上课程。
在奠定体力和物理类攻击的基础后，能多学一点就算一点，怎么都有利于开阔思路，以便能结合多方面的手段试一试和挖掘更多。
只是可惜，传授这种知识的高级人才相当的稀缺，留下的吉利人中似乎没什么高手，应该算是人才的德惠白魔法师也因为理念不同而避居他乡、来得很少了……估计以后得去吉利王国找一找了。
再度静下心来慢慢的梳理、感受了一番，迪莉雅仍是感觉不到理应迫切、极为危险和致命的危机感，或是其他异常。
确认之前说话有些费神的弟弟气色平和且恢复了不少，觉得他的预知和话语也算突然及特殊，迪莉雅带着不解的继续问道：“说到对手，是怎样的？你的预知能力突然出现了？是什么感觉？艾丝王妃似乎都觉察到什么，我这算当事人的居然没一点感觉……除了季节性变迁和消沉，周围的自然世界和大地，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真奇怪。”
听着闲聊一般的疑问和喃喃自语，迪欧轻声笑了笑：“呵，微不足道的感觉……现在的我还看不清楚，但是并不需要在意这些的。他们或许算是我的敌人、对手，却并不见得也是姐姐你的。”
看着迪莉雅带着疑惑不解、关切思索、揣测推敲、固执坚定等诸多情绪的眼神，他的笑意淡然、持续未断：“至于自然和大地，我到是还没有深入了解……不过我是觉得，姐姐你大概对黑暗力量的感应不怎么强烈，而且忙东忙西，有那么多难免好奇、需要学习、留心关注的事物，当然也会有一时难以察觉的……”
大多数时间，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思索着，没有其他人的干扰，没有任何存在的阻隔……
于是，似乎随着成长的脚步和时光的催促，一直在追寻的回忆、感觉和过去都渐渐的、递进着的开始翻腾、涌现。
即使那些还不能彻底稳固、完全承受，即使那是一些时隐时现、光怪陆离的景象……却仍产生了影响——会觉得果然这般、原来如此的，旁观和回溯着、经历和分析批驳着、理解接受并调整着自身，也由此能安心、自信、静静等待和忍耐……
所以不是因为身体的虚弱，才感觉敏锐、对黑暗敏感、被黑暗吸引。
所以是更为深层次的本质——似乎原本便是由纯粹的黑暗孕育出的存在，因此与光与暗并存、联合所创造的人类之间，有着几乎可说是根深蒂固的差别……即使，还不怎么确认是何种程度的黑暗。
所以姐姐你不必这么有些担心的看着，也不应该这么看着的——克制住满月时的持续性痛苦，知道眼前的你是能放心和信任，不属于下意识排斥靠近的人，也不是那些复杂的、无所谓会否被处置、打发、吞噬的人……
然而，却仍难以把持更深层的蠢蠢欲动，以及吞噬、毁灭、融合、愤怒、复仇的诸多复杂情绪及举止……这样的我，你是应该继续保持适当距离，选择性的回避的。
如果我先伸出手，会继续获得你的支持和认同，却也会让你察觉到更多吧……
越来越感受到了差异，我都难以确认，自己是否能一再的克制和始终的把持住。
的确是越接近越容易伤害，但现在的我信任着，也不想破坏彼此的关联……能仍然被你握着，并能有所隐瞒的继续吗？
如果我不伸出手，有些现实会继续沉默，但疑惑是不是会发芽？因为没有回报和回应而失落，你会不会逐渐保持距离，先行远离、开始高飞……而后渐行渐远的，直至分道扬镳？
会不会开始留心、小心和防备着一直在吸取生命、依靠着你却有着分歧，更显怪异的这个我？
还不想这样，似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或许，要全部回忆起来，彻底的觉醒后，才会改变和抛去这种心灵的负累？或许，那时候也可能会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有趣的体验，而有所保留？
有很多很多的或许，似乎有更多的道路和选择……总觉得是被你所感染，变得容易思虑重重、胡思乱想了——但现在，不愿意走到那种程度，所以不应该瞻前顾后的犹豫了！
你能感觉到却忽略的，那些生的欢颂、光的喜悦……记忆中便是魔剑与骑士相遇的欢歌。
居然会这么早，还影响到在这里的你——未能屏蔽和隔离，难以确认是源于血缘、能力，还是你们之间可能相近的属性……现在的我，只能沉默和遮掩事实，果然还是太弱……
脑海中的感慨、推断、论证、判断和决定……一切的思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并未在迪欧的平静心情中感知到波动与异常，迪莉雅思考着弟弟话中的含义，还在琢磨着会有着些怎样需要留意、小心的对手，以及周围的危险、所谓的黑暗和可能的疏忽……却只觉得除了黑血谷这一最大嫌疑，或者他们会有什么大动作之外，实在难以再找到其他了。
“你说的黑暗力量，是什么感觉？大概能确认在什么地方吗？”不太清楚弟弟的程度，但还是决定相信着他的能力，她小心翼翼的试着问道——替弟弟觉得高兴，希望他能更有所突破和收获，便也问得含糊，不想超过其能力范围，以免可能的失败导致其失去信心。
而后，也是印象中的第一次，迪莉雅发现弟弟居然在满月之时，不再回避着什么的，第一次主动伸出双手，握住自己搭在一边、随时准备擦拭其额角的右手。
一股清凉、冷清、细密的感知或能量，便在接触时迅速的汇入、融合——带着些消融、吸收、沉寂、牵引、触动等少见性质，奇异的保持着独立性，也在小心的维持平衡、回避着……
“感觉到了吗？城区的那里，时隐时现的、不算强大……存在一段时间了。”除去被动接受或主动吸收时的接触和反应，这是迪欧极为难得的主动介入，以及少有的处于强势地位的指引行为。
“嗯，的确是潜伏得很深，不明显……似乎还很小，很弱啊。”迪莉雅慢慢的、仔细的体会着，回味及对比着。
很有些奇怪和惊讶，迪莉雅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未被完全驱散的浓雾中，交织着一缕缕的黑色气息，似乎在与银白的光芒对抗着。
周围的世界也不再是五颜六色的，总有些银灰、淡黑的能量体和其他色泽的能量纠缠着，有胜有负的，却似乎都倾向于单调的黑白世界……
以至于自己周围原本的绿芒及零星的金、银色光辉，变成了白中带黑，而弟弟周围则是黑多于白——不过，此消彼长的还是大致保持着平衡。
没想到居然能发现更为细微的不同，自行理解为这是归于混沌的光与暗，不再受到多种光泽的影响，迪莉雅有所得的点点头：“难怪大地的脉动有些奇怪，那里的确不太顺畅……周围的氛围也有着小小的突兀变化和些许扭曲……”
“你觉得，是我们的对手？所以还微不足道？如果要对付和拉下你这个第一王子，肯定不会漏掉我的……所以要记住啊，是我们，不是你一个的！”
无疑而问着，迪莉雅自行摇头做出了总结。而一直在沉默的关注着她的反应，略微放心的迪欧并没有附和的摇头或点头，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只是轻淡的笑了笑。
现在的我，始终是负担吧？即便羸弱、多病，但在那些人类的眼中，各方面的危险性仍然不小……王权、身世、魔力，这么多交织的麻烦因素……那么，姐姐你还在坚持着什么呢？
已经说过和你无关，还坚持着说着“我们”，而不是“我”……这是人类的血缘，还是因为你就是你，是与此不同的个体，还没有过多的有色目光和繁杂考虑呢？
其实，你也不是简单、单纯的那一类人，不过侧重点和关注范围与常人不同，所以对待他人的态度区别很大吧？是因为，你似乎还不时的，独立存在于仅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难免会在有些时候无所谓，或者觉得真实度有限而暂时遗忘？
或者，是你的奇异能力、少有的心态、同样有着秘密的过去，让你有了对生与死、以及不少事件都不甚在意的看法？
关心是真实的，距离也是真实的……这就是矛盾的人类吧？
不过，对黑暗的感受力不强，还有那些与常人不同的理念……或许也算是我们的幸运，以及彼此的缘分了。
所以你这个人，你这个姐姐还是我的——即便有着所谓的预言和无聊的提醒，但做为长久无害且彼此依靠的血亲，凭借厚积薄发的信任和习惯，适当的引导就能改变你所关注的要点，带离和转移你的视线……
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接近你，其他人大多更未曾跨越你划定的隐形距离……对这个世界还有着很大的陌生感，你还不会被其他人夺去，将仍属于我。
这些在满月时所发生的一切……点点滴滴、琐碎繁杂，即便其中有着某些变化的开端，却没有谁能断言自己能够了解和确定，又或者完全查觉和知晓。
而一直不知道迪欧的际遇，未曾查觉到暂时不显的变化，更不可能轻易了解他那波澜不起的所思所想，这段时间以来，忙碌且充实的生活中，迪莉雅在视野和生活范围急剧扩大的同时，注意力、观察力和集中力等等也的确转移或弱化了不少。
仔细的回想着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迪莉雅很是自然的剔除了弟弟的某些有所长进的、也算是异常的突出行为——人总会成长，在危机面前更容易突飞猛进……分析到最终，大多数仍在合理发展范围中，可归入一如既往的正常反应……
于是近距离的确认了自然氛围的变化、大地脉动的阻塞，此时的她最为关注的是这最近一处的异常，所能想到的，便是确认处刑塔中究竟有着哪些危险和麻烦，想了解会是怎样的敌人和对手。
既然逮住了难得的机会来到了处刑塔，还是不能不明所以的空手而归。
带着疑惑和决心，侧转身直视着拉住自己的克洛姆，迪莉雅难得的仗势欺人，坚持着要靠近：“坏人脸上又没有写字，我听侍女们说，黑血谷的黑魔法师们很危险。为了鲜血和献祭，总是有些冤枉好人的……还有什么屈打成招的，我们应该看看他们有没有做坏事！”
“但是……这些不是我们现在能管得住的。”一脸未加掩饰的惊讶，克洛姆皱着眉头、脸上有些苦色，却还是用责任压制住了自己的正义感，“真要是这样，您可以向国王汇报的，但是决不能在现在以身犯险的！”
“那只是听说嘛，需要证据的！难得有机会，我们现在去找证据吧”让自己的话语中带上几分探险的鼓舞之意，迪莉雅仰头盯住左右为难的少年，“别人都不怎么敢靠近吧？难怪防守这么松……我们趁机偷偷看看也好。难道，你害怕？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再赶紧离开吧！”
克洛姆挠挠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瞥见从处刑塔中走出来的众人之后，闭上了张着的嘴。
他的第一反应是加大力度拉着公主的袖子，带她快速离开。
但在迅速判断出难以找到合适的躲避物之后，确认避无可避、已经被发现了，他轻轻抖了抖手腕，通过袖子的震动提醒公主有人出来——而后松开了有些逾越的手，他的确是颇为训练有素的，尽量稳重的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对此行为，迪莉雅暗自有些赞许的、并未让当事人发现的微微点点头。
早一步感应到有人出来，确认其中有个相对弱小的生命体是由古二弟，分辨出除了黑魔法师们，也有着与他们气息差别很大的格兰骑士们的存在……她并未慌乱，到有几分有持无恐的看了过去，却也在这瞬间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出来的由古身上带血。
在看见迪莉雅之后，他原本有些急促的，想要迅速离开的脚步慢了下来，人也最终停了下来——走在被保护的中间位置，先于所有发现公主的众人停下，隔了不短的距离，他却还是后退了一步。
之后，似乎又觉得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想示弱，还是其他心态，他又很快大跨步的，超过原来的位置。
以致在周围的众人停下来，心思各异的向公主弯腰躬身行礼的同时，只有他突兀的前行，有着随时会大步靠近的趋势，而且昂首挺胸的，很有些无视他人，一如既往的倨傲、蛮横。
只是……虽然仍有些气势汹汹的，被局部的潮红及点点鲜血遮掩了大部分面容，那张年轻的脸却有着难得的苍白。
似乎将在某种后天的教育中疯狂，却仍遗留着些许孩童的稚气……双眼发红发狠的透出凶残，但隐约还有着几分迷茫、彷徨，一时有些难以摆脱往常声色俱厉的表象。
似乎在把恐惧化为暴虐，以此抹消着人类本能的某些厌恶，并不得回避的、甚至刻意制造着死亡相关的情景，强迫自身转为了爱好、狂热——会觉得摆脱不了，便就此忍耐、接受、认命、习惯、沉沦……
于是随着距离的拉近，不提有些怔愣，有些僵硬的弯腰行礼着的克洛姆，迪莉雅有些惊讶的眯着眼睛，揉了揉感觉有些不适应、略带些抽搐的眼角。
有着少许触动、些许莫名的同情，可又觉得这是不合时宜的情绪，她却终究还是不同以往的，先开了口：“王弟……还好吧？”
“王姐居然会来这里啊，父王可不会答应的。”似乎觉得问题很无趣，由古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不好的，有胆量的话，就自己进去看看吧。敢和我比比胆量吗？”
这个问题，迅速引来了双方所有人的劝阻。
但原本便想探一探，迪莉雅略一沉吟，不以为然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更显固执的，由古也有所期待的当了一回领路的主人——在这时候，迪莉雅觉得王族们一意孤行时的威严和权利，以很令人有些无语的方式体现了出来。
之后，烧红的烙铁、沉重的铁枷、尖锐的钢叉、刮皮撕肉的铁爪，将人悬在半空的牢笼，将人骨粉碎的木楔，拉伸人体的木架，用体重杀人的尖凳、刀凳和刺棍，用诸多铁针刺入□□的铁娘子、铁椅，还有锯刑、割刑、火刑、轮刑、水刑……
对人类残忍的，终究是人类的自己。
所以才会想出那么多刑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最能留下长久的痛苦。也只有人类，会将才智用在这方面……
想到了以前好奇找寻过的古代刑罚大全，迪莉雅这么在心中叹息着。
算是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她的反应令由古大失所望、更显不忿，也让黑魔法师及至骑士们或明或暗的吃惊。
虽然算是走马观花，也先夸大了犯人们的罪行，以便令人反感，但公主镇定中有着冷静思索，沉默中露出几分淡然质疑……
应该是初次，居然没有不适应的诸多不良反应，也忍着没有当时流露出对于受着诸多酷刑的犯人们的怜悯……
应该说不愧为国王和第一王妃所生的公主吗？
但是，终究只是一位公主……这样的反应，适合吗？怎么都有些不太寻常吧？
面面相觑的骑士们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思，黑魔法师们则带着怀疑的更为仔细的观察着。
但差不多习惯了一心多用，以及保持表面的平静，迪莉雅没有让人发现自己的异常——知道暂时管不了这里的青壮年究竟是间谍、叛徒、犯人、还是获取情报来源的他国人，确认没有可以找到理由带走的孩子……
尽量让自己过目不入心，她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在找寻的异常。
更多的血，更多的生命……没有意识，没有思想，能感觉到的，全是在血的漩涡、狂乱的氛围、痛苦的哀号中，更为强烈的对血和生命的渴望和疯狂……
那是，被黑血谷的驻守者们，口头称颂、心中膜拜着的黑神？
隐藏于塔中的地下，还并不强烈的搏动……然而，的确是越靠近，越觉得有些危险——似乎有巨大的阴影在耐心的壮大着，随时在等待一个张牙舞爪的契机……
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真是所谓的神灵？这里也会有这样以人类的鲜血和生命为食的神灵？生命……鲜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起因起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