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你一市倾城泪》不息是激流

17、番外：前世

　　——“生，我所欲；义，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故舍生而取义。”
　　——“去吧，菜菜。你守菜帮，我守你。只是，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握住你的手。手心印下你划出的两笔，竟让我终其一生不断寻觅；我只好孤独终老，写下我的一点。”

　　三面环柳，绿意葱郁，草市位于漕运便捷之处。说是草市，不如说是柳家菜帮。人声鼎沸，枝枝蔓蔓，利益之浅汇集于柳父手中。
　　聪慧绝顶的柳父，在这中央与地方矛盾尖锐的时代，早已洞察。这让现下的繁荣，或许就如海外奇谈的“柯立芝繁荣”，只不过，推动他崩溃的，不是资本主义，而是封建王权罢了。

　　而作为独女的柳菜菜，她有任性，让菜市种满最爱的柳树；她有浪漫，“争渡，争渡，误入藕花深处”；而更多时候，接受的教育，无异于男子，六艺、经传，严格苛刻；与此同时，父亲也常以“刘项持兵鹿未穷，自乘黄屋岛夷中”的尉佗为例，让她明白“义”之意。
　　菜菜，风姿绝美，又占据高位，美德如蕙。她永远是颗闪亮的明珠啊。这一信条一直在慕容葛心中铭记。

　　从菜市初见，是慕容葛纯洁光亮的眼睛，在熏心迷天的鱼摊中，与众不同让伴随着柳父巡视菜市的柳菜菜一眼青睐。
　　那时，周围的人都赞叹慕容葛的好运气，道贺逢迎的目光闪亮，却都忽视了少男眼中的惊艳与向往，少女眼中的轻佻与微喜。

　　从此，慕容葛成为柳菜菜的一名随仆。一起早起练剑，一起晚间刺猹，一起体验卖鱼，一起实践种葱，有时，柳菜菜不经意的一瞟，就让慕容葛脸颊微烫，心跳偏移，那颗喜爱的种子早已埋种在慕容葛心里，一天天相知相处，那颗种子也发芽、成长、茁壮。
　　聪慧如柳菜菜，怎么不知这份心意？
　　可正想回应，父亲逝世，菜帮正式转于她手下，一件件复杂恼苦之事倚叠如山。菜帮本帮派系之事，皇权干涉，荒灾、水灾、饥疫，无一不再催促着柳菜菜快速成长。
　　菜菜，聪慧依旧，可法令纹、抬头纹渐渐有了迹象。“她好像离我更远了，那颗闪亮的明珠照耀更广了，我该为她高兴的。”一声轻轻的嘀咕消逝在门外。
　　“不愿打扰她，也不愿远离她，那只好练练武力，保护好她吧。”慕容葛如是想。“希望，总有和平安定的一日，再与她同去吃瓜，同去刺猹。”

　　可是，中央与地方的矛盾是封建社会的重要矛盾，草市的发展本与重农抑商相违背，更别说柳家这一豪强地主，更是皇帝的心中刺。本乃商业发展的必然规律：适当的宏观调控下，更有利于百姓。而柳菜菜更明白：草市的发展那么一场战争，无可避免。

　　“能不能我替你战？！”
　　“不能，这是我的义无反顾、义不容辞！”
　　战鼓响，号角声亮，优势渐如握，直到最后一战——
　　菜菜鏖战三天三夜，已是力消，无奈，一支乱箭刺中了背部。
　　血泪之中，她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颤颤巍巍举起手，刚划下两笔“x”，便垂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指“终究是错付了”，还是拒绝慕容葛的心意？
　　无论如何，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指尖的温度让慕容葛留恋。握紧双手，慕容葛将她送回营帐，转身杀敌，一步三人，十步百人。

　　终于，在民心的众力并举下，战争取得胜利，菜帮获得了独立。
　　东口菜市毁了，便再修一个西口菜市；既然菜菜爱柳，那就种一园柳树。
　　可那个卫帮的女帮主，却一直未醒。郎中说：“她脊髓等低纲神经中枢受损，但依然有醒来可能。”
　　菜市依旧人声鼎沸，绿意氤氲。
　　慕容葛终其一生，回味着指尖的温度，他猜测柳菜菜的两划，应该是少了个“、”，是“义”字。
　　可他装作不知道，要么柳菜菜醒来告诉他，要么等来世，他成为菜帮帮主，告诉给柳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