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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别再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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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来赴宴的不只有谢咎和衣宿宣,柳烟眠也来了。
这一点谢咎倒是知道原因,书中说柳烟眠与薛悯的娘是故交,友人病愈,自然是要来道贺的。
柳烟眠一来,白清寒自然也跟着来了。
这么一看,无间阙倒是来得人最多最齐的仙门,毫无疑问也成了最惹眼的仙门。
若要在几人中选出来更惹眼的那个,那谢咎更是当仁不让。
不管是哪个仙门的红白喜事,能尽量避开谢咎的便想方设法也要将这名字从名帖上划了去。可千云台倒好,像一夜之间和无间阙变得有多熟稔一般,把能请的全请来了。
若非无间阙的仙主还在闭关,怕是这尊大佛也要被请来凑这一番热闹。
谢咎在众多视线的青睐下走进正殿,和衣宿宣的座位还是挨在一起,他只要转头便能对上衣宿宣的视线,就好像那人其实一直在看着他一样。
好端端的看他做什么?
谢咎觉得自己多心了。
衣宿宣斜斜地倚着头,不过碰巧朝着他这个方向看罢了,也不一定是在看他。
薛悯的娘是被薛禅搀着走进来的。
千云台素来铺张,但这蓝映秋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只一袭水蓝轻衣,白玉簪别在发间,和柳烟眠的气质倒有些像,也难怪两人会交好。
大抵是因为大病初愈,蓝映秋脸色还是有些白,显出气血不足的模样来,便连笑起来都透着股病态的虚弱。
她往柳烟眠的方向看了一眼,扯着唇角点了下头,柳烟眠也冲她点了下头。两人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谁都没说话。
谢咎对这两人的礼尚往来没什么兴趣,反倒对衣宿宣背后站着的免肃更有兴趣。
明明才刚把人丢进比试里吓没了半条命,如今却又走哪儿带哪儿,说是简单的师徒关系谢咎是一万个不信。
他探究的目光跟粘在免肃身上一样没动过,免肃虽然面上稳如老狗,但心里着实很慌。
慌得他忍不住一直往衣宿宣那边瞟。
果不其然,衣宿宣正笑得一脸“和善”地看他。
同时被两个他就算入土了都惹不起的人盯着看,免肃心情宛如上坟。
手心已经全是汗了,偏偏还只能强装淡定。
他心想,你俩可别看了,再看真的埋哪座坟他都想好了。
谢咎看半天没看出什么来,终于讪讪移开了眼。
衣宿宣笑面脸万年不变,免肃跟棍子一样杵着看着也能百年屹立不倒,这师徒俩从某方面来说确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免肃稍稍松了口气,刚想卸力靠着身后的柱子缓一缓,眼睛胡乱一瞥,发现衣宿宣还在看他。
免肃:“……”瞬间绷得笔直。
那一刻他连墓志铭都想好了。
就写一句话——衣宿宣大狗x
免肃真是服了这人,谢咎都不看了,他还看,还用那种“洗洗干净等着上路吧”的眼神看。
但凡精神正常点都受不了他这眼神。
能捅你一刀还笑着问你“没事吧”的人,能远离就不要靠近。
免肃打定主意要抱上容祁大腿,逃离衣宿宣的魔爪,就算不能混的风生水起,能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会挂掉也是好的。
容祁再怎么说都是主角,护他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这大腿也只能日后再抱,前期灵根封印没解时,容祁确实是连条狗也护不住……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容祁,发现那家伙目光所及之处是谁时在心中欣慰地点了点头。
没错,好好看着,那就是日后你要亲手斩杀的魔头。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视线,尽职尽责做回杵着的棍子,免肃悲催地发现一个事实。
衣宿宣还在看他。
免肃忍不住在心里呐喊,你看白清寒去啊!谢咎喜欢的是白清寒又不是他!你他妈怎么这么记仇啊!!
那日谢咎一句“眉清目秀,倒合我眼缘”真是快把他害死了!
衣宿宣记这话记到现在,时不时便拿这话来调侃他——
“得了阿咎青睐,以后我动你还要思虑三分了。”
免肃真想直接“呵呵”衣宿宣一脸。
你连头发丝都是我造的,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品种的狐狸?
还思虑三分?
剩下的七分都是在想怎么让他生不如死吧。
调侃不过是说得好听些,说白了就是变相威胁!
***
谢咎并不怎么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唯一一个乐意找他说话的衣宿宣他是理都不想理,其他人便是装瞎看不见他这号人,薛悯虽因为丹药的事对他有些好感,但位置离得远也搭不上什么话。
无奈,谢咎只剩下听别人唠嗑这一件事可做。
柳烟眠此次带了洛清清来,因着身份的特殊性,洛清清不用像其他弟子一样候在后面,有单独的坐席给她,就挨在薛悯边上。
蓝映秋和柳烟眠相熟,薛悯和洛清清自然也认识,算是同龄的玩伴。
两人性子都骄纵,但薛悯有蓝映秋教,洛清清有柳烟眠管,一个有个知书达理的娘,一个有个闲淡如水的师父,因此年纪虽小,却都知是非曲直,也辨得清善恶忠良。
这一点和别的同龄人倒是有所差别。
不过两人虽然相似,但薛悯却不怎么喜欢洛清清。
书里给的原因是薛悯经常被洛清清捉弄,别人是日久生情,薛悯是日久生阴影,后来见洛清清总是能躲便躲,
谢咎想,你还嫌弃人家性子骄纵,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狗屁歪理。
“喂,猎灵兽,去不去?”
薛悯都挪到桌子边缘去了,洛清清却跟看不见似的,扒着桌子一角去问他。
薛悯横了她一眼:“不去。”
“为什么不去?”洛清清疑惑脸,就好像薛悯本就该去一样。
不过薛悯回她也很干脆:“不想去。”
洛清清更疑惑:“为什么不想去?”
薛悯有些不耐烦:“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和薛悯比起来,洛清清显然更有耐心,睁着一双大眼睛问:“连个缘由都没有,那干嘛不去?”
薛悯:“……就是不想去。”
这算是又绕回起点了。
谢咎听得忍不住发笑,他是真没想到俩小孩的对话能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