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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放养 ...

  •   谢景爻来到戒律堂,只见里面跪着一道单薄的身影。少年人还未完全长开,肩背有些单薄,却跪得很笔直,像是憋着一口气绝不认输似的。

      他走到前面,看到了少年的脸,眉眼确实俊俏,却带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戾气,颇有中二少年的气场。

      容流徵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太久没喝水声音有些哑:“师尊。”
      嘴里喊着师尊,脸上却并无尊敬之意,还有些挑衅的意思。

      戒律堂的弟子守在门口,虽然目不斜视,却也在心里打着鼓,等着看这对师徒惯常吵一架,然后以弟子受到重罚收尾。

      在极为肃穆的戒律堂内,谢景爻问:“你可知错?”

      又是这句话,容流徵在心里讥笑一下,道:“不……”

      “知错了就起来吧。”谢景爻直接打断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
      门口的弟子一脸迷茫,容流徵也见了鬼地看着他,系统更是被这操作搞懵了。

      谢景爻想:“不知错就闭嘴,按我说的算。”
      系统:[……]

      容流徵这才正眼打量师尊,发现他看自己的眸子似乎变了,那些轻蔑和厌恶不知所踪,只剩下单纯的清冷,而且……他身上不是惯常的檀香味,是枇杷的清香。

      容流徵太了解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尊了,觉得七情六欲都是错的,从来不会碰那些枇杷,身上永远是令人生厌的檀香味。

      谢景爻见他还跪着,就问:“还不起?”

      容流徵这才站起来,然后站着不动了。

      尴尬地沉默了几秒,谢景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等着自己吩咐,于是一挥手:“去吧。”

      容流徵这才拱手道:“弟子告退。”

      谢景爻身为枇杷宗的戒律长老,每日要做的只有三件事,惩戒、讲学和修炼。

      戒律堂若无事,他也不必日日守着,只需每五日讲一次学就可自行做他想做的事。

      而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把那小院子修整修整,弄成一个小型果园!

      ·

      容流徵好胳膊好腿地从戒律堂出来,一时没了去处,只好回自己房间。

      他是戒律长老的关门弟子,不用和其他弟子一同修炼,只需每五日去听一次规矩。若是谢景爻不吩咐,基本就没人来管他了。

      容流徵住的院子有三间房,除了他之外,还住着槐江掌门的大弟子明烛和殷盛长老的关门弟子明玄。

      据说枇杷宗曾经也盛极一时,只是后来门派凋敝,只剩下几十个弟子和两位长老、一位掌门。

      槐江掌门这几年嗜酒成性,愈发不问事,掌门一脉全由大弟子明烛撑着。

      戒律长老来了不过短短五年,又喜静,至今只有容流徵一个徒弟,除了弟子触犯门规基本不管事。

      于是,殷盛长老一脉就一枝独秀起来,门内弟子最多的也是他,每次比试位列前茅的也大多是他门下。
      私下都传再过几年,殷盛长老就要继任掌门了。

      容流徵对这破落门派的派系争斗并不感兴趣,但明玄此人,实在是烦的要死。

      此时他刚从外面回来,明玄就推开窗户道:“这不是戒律长老的高徒吗?怎么今日没挨打,是向戒律长老磕头认错了吗?”

      明玄长了一张瘦长的脸,虽说也算五官端正,还有不少女弟子追求他。可容流徵看来,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鞋底子,而且怎么看怎么欠揍。

      容流徵白了明玄一眼,边往自己房间走,边想着他迟早要弄死这蠢货,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谢景爻。

      正想着时,恰好有小弟子跑进来,先向明玄问了好,才到明烛那里道:“大师兄,戒律长老叫你。”

      明烛是槐江掌门亲手带出来的弟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待人接物温和从容。
      槐江不问门内事务,便交由他和殷盛长老处置,尤其是财权,一直牢牢握在他手里。

      明烛闻言推开房门,即便是面对跑腿的外门弟子,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好,我这便过去。”

      明玄伸长了脖子,心想戒律长老那种只喝露水的人,找明烛能有什么事?难不成露水不够喝了?

      正想着时发现容流徵也在思索,刚想开口讥讽一句,后者就直接关了房门:“闭嘴吧你。”

      “……”明玄换了衣服去找师尊修习,心想:“迟早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容流徵回屋后就开始打坐,这些年谢景爻没教过他什么,他只能靠自己摸索。

      在不断的探索中,他发现自己体内封存着一股力量,这大概也就是谢景爻忌惮他的原因。

      只是可惜,他不得法门,一直未能找到解封这股力量的关窍。

      打坐了一个下午,到晚饭时肚子有些饿了,就去膳堂吃了饭,刚要照例去谢景爻的静尘室听一个时辰的训诫,就遇到了刚从那回来的明烛:“师弟,戒律长老让我转告你,这几日不用去静尘室了。”

      “我知道了。”容流徵回了自己的房间,突然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谢景爻其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在他耳边讲“善与恶”、“正与邪”、“是与非”,怎么如今不管他了?

      起初两日,容流徵乐得自在,明烛每日带着一群弟子早出晚归,他也只是从窗缝里看一眼。

      到第三日,他就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谢景爻真不管他了?

      第五日傍晚,他终于忍不住偷偷去了静尘室,就见那里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原来的枇杷树已经被挖的只剩下几棵,又用樱桃树、板栗树、李树、杏树、桃树、山楂树填补上空缺。

      院子里还移植了一株碗口粗的流苏树,满树白纷纷的花瓣,谢景爻就坐在树下,和五六个槐江掌门的门下弟子一同吃晚饭,甚至脸上还挂着笑。

      容流徵觉得自己多半见了鬼,谢景爻这是吃错药,把脑子吃坏了吗?!

      那欢声笑语吵得容流徵心烦,就转身离开了。

      ·

      谢景爻用了五天,才把院子重新规整好,在院子前阳光最好的地方还留了一个大坑,用来种荔枝。

      他都想好了,有空往南边去一趟,直接弄一棵荔枝树放进乾坤袋里,带回来载到他院子前,再用法阵保证温度和阳光,这样他就能吃到新鲜的荔枝了。

      [先生,您好像忘了什么?]

      谢景爻道:“没忘,支线任务嘛,我查到原主一直没敢教反派术法,明天我就把反派叫来,居高临下地扔给他一本秘籍,让他对着练去。”

      “练岔气了正好,我再加把劲,走火入魔指日可待。练成了我就再丢他一本,实在不行我就把秘籍改改。”

      [……是否有些简单粗暴了?]

      谢景爻:“简单粗暴才直接有效,是吧。”

      系统评估了一下,觉得似乎可行。

      ·

      翌日,到了谢景爻讲学的日子。

      从辰时末到午时初,每隔五日,门内弟子都要参加,主要讲枇杷宗的戒律。

      谢景爻翻看以前的教案,发现原主每每认真准备,内容充实,详略得当,而且都恰好讲上一个时辰。

      他于是拿着教案,揣着选好的秘籍去了。

      面对下面几十个正襟危坐且无精打采的青少年们,他说:“我只讲一点。”

      下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做好受长久折磨的准备。戒律长老不仅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每次再枯燥的内容,都能不多不少地讲上两个时辰。

      容流徵自下面偷偷看了谢景爻一眼,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人还是那个人,难道是觉得他生性恶劣,朽木不可雕也,终于放弃了?

      那他可真就求之不得了。

      谢景爻把教案放到一旁,道:“同门之间团结有爱,不得造谣中伤、设计构陷,不得寻衅滋事,不得私下斗殴。”

      就在大家等着听长篇大论时,谢景爻道:“今日的讲学到此结束,散了。”

      下面的弟子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人敢动。

      还是看到戒律长老先行带着徒弟离开,他们才稀里糊涂站起来,做梦一般出了学堂。

      谢景爻走到外面,突然转身道:“接住。”

      容流徵下意识伸手去接,只见是一本功法秘籍,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却见谢景爻已经走远了:“以后晚上不必来听训了。”

      容流徵翻开手中的秘籍,十分怀疑谢景爻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谢景爻若不管他,大概是因为失望了,不想管了。那现如今给他这秘籍……他可不觉得谢景爻会有这好心。

      容流徵回到自己房间里,将那秘籍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他迟疑片刻,决定对着那秘籍修炼。

      到天快亮时,已经将全本秘籍修习完毕,除了体内流转的灵力,并没有其他感觉。

      容流徵看着那秘籍,决定主动去找谢景爻,看看他的好师尊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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