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甜爷

71、第 71 章

　　高云琪拉住周林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周林脱离出去的灵魂瞬间被拉回了□□，她的眼睛因为惊恐而快速眨动着，双手胡乱甩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周林下意识地向后拉开，身体朝着胸口的反方向呈现蜷缩的趋势。
　　高云琪看准周林挥舞的手，一把握住，没有给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机会，贴着她的胸口抱紧了。
　　“走什么走！我不许你走！”
　　高云琪感觉到怀里周林的身体柔软了下来，像脱下了厚厚的外壳，无力地搭在自己身上，她想控制自己不要哭，越是控制，身体越是不自主地颤抖。
　　月牙悄悄隐没在云后，只依稀透出青灰色的光，树叶偶尔抖动两下，就像熟睡中忽然惊醒的人，猛地一惊，抖了抖身子，随后便又睡了过去。
　　肩膀上周林的脑袋无力地挂着，她哭累了，连抽噎声也静了，只有偶尔突然地抽上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去。
　　周林再一次长叹一口气后，试着从高云琪怀里挣脱出来。
　　“你去哪？”
　　高云琪立马拉住了她，警惕地问道。
　　“我想洗把脸，摘下眼镜。”
　　冷水拍到脸上的刹那，周林觉得舒服了不少，头发里都是汗，身上也粘腻着，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粘液包裹住。
　　她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正往下滴着水的脸上略微恢复了一点血色，原本的双眼皮彻底红肿成了一对单眼皮，睁开都有些吃力。
　　她抠下隐形眼镜，右眼眼底的白眼球上晕开了一小块血丝。
　　看着那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血丝，周林忽然鼻头一酸，眼眶又红了，几乎是一眨眼，眼泪就再次蓄满了眼底。
　　她低下头闭起眼睛，眼泪一滴两滴直掉进洗手池，她打开水龙头，接着冲了好一会脸，直到心里没有想哭的感觉为止。
　　再回到卧室里，高云琪已经换回了睡衣，她坐在床边，等周林坐到身边，弯下腰脱掉了周林脚上的袜子，又脱掉裤子，替她整理好睡衣，随后拉开被角，以一种母亲哄孩子的姿势，抱着周林躺在床上。
　　周林等着高云琪开口，一秒一秒，卫生间里淋浴头偶尔会低落几滴水出来，啪嗒啪嗒掉在瓷砖地面上，听起来特别像语文书里描写的时间如水般的感觉。
　　不知道躺了多久，周林已经开始对时间的感觉模糊了，她也感觉到困倦了，却觉得还不是该入睡的时间。
　　接着，她终于听到高云琪的声音。
　　“明天早上你是不是就不在了？”
　　那声音好像没有经过周林的耳朵，而是直接从她头顶正上方渗进了脑子里。
　　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一分钟···
　　高云琪默默数着时间，周林的安静每持续一秒，她的心就往下多沉十米。
　　她更不敢开口，因为眼泪已经顶在喉咙口了，一开口就会掉落。
　　轻轻地，甚至有些温柔的叹息声。
　　“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开心的。”
　　啧！周林在心里用力地恶心了一把。
　　这话简直像中二动漫的矫情台词，日常生活里谁这么说话啊？都怪平日里动漫看太多了。
　　“不要！我不许你走！”
　　高云琪的回答没有片刻犹豫，紧接着周林的话脱口而出，同时抱着周林的胳膊加了几分力气。
　　周林听着她撒娇的语气，竟然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完后，她吐了口气，心里忽然轻松了不少，语气也轻快了些。
　　“傻瓜，你只是不甘心而已，我离开了一时间习惯不了，等习惯了就好了。”
　　“才不是！不是不甘心，我就是只要你，我不许你走。”
　　周林嘴角浅浅的笑意落了下去，她把头压得低了一些，弓着背，向后挪动了一点。
　　“你别这样，我害怕。”
　　周林这句轻声呢喃落在高云琪心上，明明只有一片羽毛的重量，却压得她喘不上气。
　　“有什么害怕的，就只准你发脾气，我还不能发发脾气了？”
　　“反正我不许你走，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周林刚离开一点的距离，就又被高云琪拉近了回去。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只想和你好好的，一起往前看，陪在我身边。”
　　周林默不作声听着高云琪说，尽管高云琪有在尽力隐藏，周林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颤抖和害怕。
　　周林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宝贝，我困了。”
　　“你赶紧睡吧。”
　　“我不要，除非你跟我说，说你明天不会走。”
　　“···”
　　“不对，应该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不会离开。”
　　“不会离开谁？”
　　“···你。”
　　“谁不会离开我？”
　　“···我。”
　　“连起来说。”
　　“···我不会离开你。”
　　高云琪笑了，她紧紧搂住周林的腰，恨不能把她镶进自己肋骨里。
　　周林扭动着身子，又热又闷，还侧躺了半天，骨头都僵硬了，她仰面伸展开躺着。
　　高云琪握着周林的手，死死攥着。
　　“宝贝。”
　　“嗯？”
　　“会不会明天我一醒来，你已经偷偷走了？”
　　周林在黑暗里认真想了想。
　　“就算我想这么做，但是只要我一动你就会发现吧。”
　　“我不许你走！”
　　“嗯。”
　　“宝贝。”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周林翻过身坐了起来，高云琪紧跟着坐起身，死死拉住她的手。
　　“你去哪！”
　　“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