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甜爷

20、第 20 章

　　“咔嗒——”
　　周林歪着头看向右手边，右边另一张长椅上坐着个人，在周林来之前就坐在那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周林抽烟，被烟味撩得有些忍不住，那人也点了根烟。
　　周林回过头，深吸了口气。
　　晚上的冷风刮在脸上，还是带着些寒意。
　　周林拢了拢衣服，随后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在手机上打开了电台。
　　这个电台是她从大学就开始听的，每次自己开车或者高云琪开车送她，在学校与家里的路上，她就会听这个电台。
　　多半都是两个主持人讨论某个话题的节目，更多的则是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首接一首的歌，尤其是在日暮时分以及夜半时分的回家路上。
　　和高云琪同居后，周林就再也没听过这个电台了。
　　前段时间看了部动漫，讲的就是有关电台的故事，突然就勾起了周林的回忆。
　　耳机里传来音乐，一阵熟悉的感觉在周林全身蔓延开来，她的心里突然平和了很多。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电台里随机播放的歌，大多数都是听过的，今晚好像是老歌主题，周林喜欢老歌。
　　她点起了第二支烟。
　　眼角瞥到有人走了过来，周林坐直了一些，脚也往里收了点。
　　那人停在了周林身边，周林这才抬起头斜睨了一眼。
　　周林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顿了一秒发现眼前站着的，是穿着黑色卫衣的高云琪。
　　高云琪拉起周林没拿烟的那只手，“走吧。”
　　周林被高云琪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她今晚完全没想过，高云琪会出来找她。
　　之前，她也有过吵完架后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抽烟或者买瓶酒喝，几乎每次，她都幻想过高云琪会出来找她，然后她会怎么回应。
　　再不济，按周林的想法，也应该轻蔑地瞥高云琪一眼，当作没看见她。
　　反正怎么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听到自己几乎是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坐一会，你先回去吧。”
　　周林被自己恶心到了。
　　“走吧，陪我去买瓶水。”
　　高云琪仍旧拉着周林的手，想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周林把手抽了出来，吸了口烟。
　　“你自己去吧。”
　　高云琪没有理会周林的冷淡，自言自语朝着小路走过去。
　　“这边可以通到大门口吗？”
　　这么说着，人就消失在了小路的转角处。
　　周林松了口气。
　　高云琪打开卧室门，放下包，就像往常一样先去阳台收衣服。
　　隐隐约约听到了两声关门声，高云琪愣了下，走到卧室门口，一动不动地听了会。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声响。
　　高云琪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身走回卧室，叠好衣服，放进衣帽间，然后插着腰站在床尾扫视了一圈卧室。
　　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让人无所适从。
　　高云琪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周林床头柜上的杯子上，一只白色陶瓷杯，那是周林每天喝水的。一只保温杯，那是周林每晚倒进热水第二天一起床要喝的。
　　她走过去拿起两只杯子，放到小客厅里的桌子上，又拿起桌子边的热水壶去接了水。
　　周林每天回家换完睡衣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水，然后把连同高云琪的杯子一起，全都倒好热水。
　　热水壶滋滋响起，水在里头开始向上升起小气泡。
　　高云琪坐在地毯上，拿着手机，开了又关，再打开，点开与周林的对话框，按下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最后锁了屏幕。
　　水壶里小气泡开始变大，上层逐渐翻滚起大气泡，好像随时都要冲破壶盖。
　　高云琪站起身，抓起钥匙，往楼下走去。
　　她其实并不确定周林是不是就在小区里，也许已经走了，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朝着那张长椅走去。
　　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见那张仰着脸吐出一口烟的侧脸时，高云琪松了口气，忍不住盯着周林看了会。
　　周林刚踩灭第二根烟，高云琪就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她再一次牵起周林的手，周林叹了口气，站起身。
　　“那你有喜欢过我吗？”
　　周林靠在季豪的肩膀上，在听完季豪那堪称精彩的大学时光里的感情故事后，周林平静地问道。
　　季豪依然保持着笑意，“哎～不要提这些事。”
　　周林听出了他话底的些许尴尬，她垂下视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周林虽然比季豪小两个月，但是却比他大一届。
　　周林听着季豪的故事时，脑子里已经串起了一条完整的时间轴，她从这头看到那头，这才发现，自己曾经和他的恋爱只是零星散落在里面。
　　到周林大四，他们俩就再没了联系。
　　时间轴再往后拉一些，一直到周林大学毕业三年后，也是即将和高云琪同居前一年的夏天，也不记得怎么开始的，周林和季豪又有了联系。
　　周林被一阵尿意惊醒，她睁开一只眼瞥向窗帘，天已经亮了，但是没有一点阳光。
　　她从被子边缘滑下床，摸索到卫生间。
　　坐回床边的时候，她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喉咙里干燥得连吞咽都困难。
　　顺手点亮了手机屏幕，七点五十六。
　　又是这样，周林翻了个白眼，躺回床上。
　　她盯着窗帘，今天是个阴天。
　　自从昨晚高云琪在楼下对自己说了那两句话后，回家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又是一言不发。
　　这样把自己拉回来有什么意义？周林想不明白。
　　又闭着眼躺了不知道多久，还是睡不着，左边胳膊也被压得发麻。
　　周林打算翻个身。
　　一双睁大的眼睛盯着窗帘。
　　周林翻身翻到一半，突然看见高云琪睁大着眼睛，吓了一跳，心都停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