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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暧昧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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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全身的经脉如同被截断了一般,散落在身体的各部,被一股暖流缓缓的带动,让那本来平静的疼痛更形抽搐,昏沉沉的怜星也在无边无际的痛楚中慢慢清醒神智。
背后一双热烫的掌心,输送着那热流,虽然痛,她却知道那是在修补自己受损的经脉。
想要迎合,刚刚一动内府,庞大安静的气流顿时旋转着冲向各个角落,撞击着刚刚被修复的内壁。
“啊……”一声痛呼,憔悴无力,怜星颤抖着,瞬间如被万根针扎般。
背后传入的力量又一次变大,飞速的追上那些四散的气息,团团包裹着,背后一声沉喝,“别运气。”
她无法说话,也无法点头示意,只是默默的散去全部的功力,让那暖流行遍全身。
“清尘师兄,怜星妹妹可是醒了?”轻柔的声音带着疑惑,猛敲上怜星的脑门,所有因为疼痛而迷乱的神智在片刻间清醒。
是谁?这个女子是谁?
为什么这个声音自己从来没有听过?
她温柔的喊着清尘师兄,可是师傅的弟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女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醒了,我正在尽力修补她的经脉。”沐清尘熟悉的声音中并没有以往对别人的那种冷漠生疏,温缓的语调让怜星的心头又是一震。
“那我去端药。”香风过处,怜星只隐约的看见一抹清丽娉婷身影,飘出门外,鹅黄色的长裙端庄大方,只一个背影,已能猜出绝色无方。
体内的劲气一收,她无力的软倒在檀香的臂弯间,冰玉指尖轻柔的拂去被汗湿粘在额际的发。
是大师兄,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臂弯,熟悉的让自己依靠,她浅浅的笑了。
“大师兄……”叹息着,声音细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我还没死吗?”
“你说呢?”沐清尘小心的扶着她的身体,想让她舒服的躺下,才一动,衣角已被扯住。
似乎早已习惯她的这个动作,他不再坚持,只是搂着那个身体,看苍白的面容上那倾城笑容。
“是你杀了那个妖物?”疼痛在慢慢的远离,不知道是因为大师兄的劲气,还是因为他的胸膛,怜星渐渐有了力气,贴靠在他的肩头,思索着。
屋内有半晌的沉默,“是我将剑刺入它的身体,也是我炼化它的魂魄,但是真正杀它的人,不是我。”
不是他,难道是刚才那个女子?是她救了自己吗?那一会她回来了,要好好的道谢。
“杀它的人,是你!”沐清尘一句话,怜星顿时杏眼圆睁,把玩着他腰穗的手顿时停住。
昏迷前所有的景象如潮水般倒灌,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那气势汹涌的劲气,那妖物撕裂般的大吼,还有,还有小漓飞落悬崖的小小身影。
“是……我……?”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功力,可那时的奇异情况又该怎么解释呢,为什么自己轻易的能让那妖物无法挣脱?还有那涌入的劲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沐清尘的声音淡淡的,清泉缓流,涓涓润过,“那妖物就是这一次‘七宗’要铲除的吸血邪物,也幸好下手的快,不然若是被它再多吸几人灵力,只怕我们也对付不了。”
“它说它是什么邪主的弟弟。”她慢慢的回忆着,“说要吸我的灵气,还要吃了小漓,是小漓救了我,可是……”声音渐微,低垂着头只看见自己握成拳的右手,掌心刺痛着,心更痛。
一丝殷红从指缝中渗出,滴在沐清尘雪白的衣衫上,刺眼而醒目,同时滴落的,还有她眼中的泪水。
手腕被温热的大掌握住,他抬起她的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她紧紧的咬着唇,一言不发,看着他小心的,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
掌心中,一枚雪白温润的长牙静静的躺着,混合着她的血,依然散发着寒光。
是小漓的牙,她居然一直没有松开过手放开它。
泪,奔涌的更凶,因为心中那被挖空的破洞。
再听不到那可爱的呜呜叫声,再感觉不到那柔顺的银白,再也没有小小的身子窝在她的怀里厮磨撒娇,它留给自己的,只有那一粒带着血迹的牙。
“小漓的?”在沐清尘的询问声中默默的点着头,看着他从自己掌中拈起那闪亮银白,忍不住的抽泣。
手指擦过她的脸庞,温柔一如既往,百年的习惯让她轻轻依偎进他的怀抱,泪水湿濡他的肩头,滴落胸口。
“怜星,是你杀的那妖物,立下功劳本该进‘七宗’圣地参悟武学,但是……”她的身体被扶起,目光对上沐清尘的清澈,“你信大师兄吗?”
信他?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信。”
“你若信我,如有‘七宗’师门长辈询问你,你只说在等我的时候被妖物袭击,是我赶来救了你,杀了那妖物,行吗?”沐清尘的神色中有一丝急切,捏着她双肩的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
“为……”后面的两个字被活活的憋进了肚子里,然后点了点头,“好!”
以大师兄的功力,也许早就该入圣地参悟的,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那次错误,不但让他面壁百年,还失去了扬名的机会,如果大师兄是想进那圣地参悟武学,自己又怎么能不答应?
沐清尘的脸上顿时轻松不少,轻握着她的手,却忽然神色一动,扶着她靠上床背,人闪在床边两步远的地方。
怜星还来不及表示疑惑,门外黄影一闪,清香中夹杂着药味飘进室内,“啊,怜星妹妹,你醒了?”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女子的长相,丝带罗裙挽出飘逸曼妙的身姿,秀发如云,一只金步摇斜插发髻,在脸侧轻晃,柳叶弯眉下,殷桃小嘴浅笑温柔,粉面桃腮,象极了画中仙,水中莲。
她很漂亮,这是怜星的第一反应。
自己不认识,这是怜星的第二反应。
而且她刚才偷偷瞟了眼大师兄,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尽管她很温柔的对自己。
怜星似极疲惫的闭上眼,以大病初愈般的姿态躲避着和她对话,却高高的竖着耳朵,监听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清尘师兄,怜星妹妹可有大碍?”女子放下手中的药碗,转身盈盈面对沐清尘。
“多谢萱萝仙子挂念,师妹只是第一次出山就碰上这样的妖物,被吓到气息错乱,才一时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事,清尘这就去向几位师叔禀报。”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尽入怜星的耳朵里,手指在被中揪着衣服,心口又堵又闷,冷不防听到沐清尘的声音,“怜星,快谢谢‘无极宗’的叶萱萝仙子,是她与我同时赶到山头才救了你。”
“我为什么……”气呼呼的睁开眼,怜星只觉得肚子里一股气无处发泄。
为什么大师兄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客气?
自己陪了他百年,连磨带蹭的才好不容易能亲近会,这个女人凭什么得到大师兄的笑容?还笑的那么暧昧。
沐清尘眼中寒光一闪,怜星几乎下意识的闭了嘴,面前沐清尘白玉清俊的面容突然变的说不出的冰冷,拒人千里之外——还是对她。
“谢,谢谢,叶,叶仙子。”她讷讷的,极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小声的憋出来一句,委屈的瘪着嘴。
“不用,不用!”女子微笑着,“叫我叶姐姐或者萱萝姐都行,不要仙子长,仙子短的。”
心里恨恨的翻了个白眼,怜星低垂着脑袋,当没听到。
“那仙子也直呼我清尘好了,大恩不言谢,清尘铭记于心。”
“你还叫我仙子?”叶萱萝咯咯的笑声,又一次刺激的怜星直咬嘴唇。
“萱萝。”沐清尘的两个字,几乎让怜星背过气去。
伸手抓过一旁的药碗,一口倒入腹中,被子直掀过头顶,“我累了,要休息。”
“萱萝,师妹既然醒来,这两日你也劳累不少,去休息吧,清尘这就去向师叔们禀报。”
“嗯。”
木门的吱呀声中,屋内突然变的寂静无声。
猛的踢开被子,怜星只觉得憋闷无比,似乎心口被大石头堵着,喘不了气,又似乎喉咙被什么卡住了,吐也吐不出来。
就这么光着脚丫,她扑到窗前。
远处,白衣飞飞,黄纱飘舞,一对完美的背影优雅远去,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孱弱的身躯扶着窗台,久久呆立。
为什么,只不过一场梦般几日,师兄对她似有了隔阂,在那叶萱萝入门前的片刻,他竟然如丢下烫手山芋般站的远远的。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亲近,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大师兄,你告诉怜星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漓不在了,难道你也不要怜星了吗?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