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者之死》飞常相

1、正直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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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7G版《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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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3点，旺角新填地街。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两辆小车在街旁停下。
　　戚少商抬眼，前面那辆银色小车的副驾驶座开门，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走下车来。
　　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相貌，但是却也看得出那人长身玉立，风神过人。
　　戚少商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吃面，心想，MD，如果不是做这个卧底，老子现在也该是鲜衣怒马，一表人才。便是现在，只要他戚少商能助铁手抓获傅宗书，不但可以恢复警察身份，还会升职，届时比起这个斯文男子他还要多出一派英雄气概。”
　　那个人带着从后面一辆车下来的四个人走到他面前，站定，用一种笃定的口气问道：“戚少商？”
　　戚少商抬头，先是街边夜黑，他看不清楚这个人的相貌，现下这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由不得他看不清楚。戚少商的双眼顿时迸射出掩饰不住的惊叹，一颗心怦怦直跳（没错，怦怦直跳，因为戚少商喜欢的是男人……不过，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喜欢的人就是了……）。戚少商笑的酒窝深深，道：“我是戚少商。先生，你认识我么？”
　　男子一边向戚少商展示自己的证件，一边说道：“我是CIB高级督察顾惜朝。”他又从助手手中拿过一张照片放在戚少商的眼前，混乱的巴士站台上，戚少商赫然在列。“你现在涉嫌公共汽车总站一宗枪击杀人案，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宗杀人案是和两个□□的毒品交易有很密切的关联，麻烦你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这真是从天外飞来一横祸，他早上不过碰巧路过车站而已……
　　戚少商一愣，刚要开口，从顾惜朝身后涌上来两人，一人反剪着他一只手就将他塞进了小车后排，跟着顾惜朝开门在他身边坐下，小车立刻发动，离弦箭似的向CIB总部开去。

　　CIB总部顾惜朝办公室
　　现在便是再看对了顾惜朝的颜色，戚少商也没那美国心情去YY，他皱眉对顾惜朝说道：“阿SIR~，我今天早上只是路过，和这宗枪杀案无关的。”
　　顾惜朝挑眉：“每一个到警局来的嫌犯都这么说。”
　　戚少商郁悴，于是说道：“我要求见O记高级督察铁游夏。”
　　顾惜朝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叫他来。”
　　戚少商跳了起来，说道：“我有理由见他。”
　　顾惜朝依旧坐在椅子上，冷冷一挑嘴角说道：“警员PC21557，以后有什么消息你直接向我汇报。”
　　戚少商一怔，失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卧底？”
　　“我们CIB有权要求其他警察部门提供他们的线人及卧底给我们使用，我选中了你。”
　　戚少商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黄金磷的人。”
　　这真是强盗行径，行为专制的令人发指，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屈服！戚少商断然拒绝：“我是警察！我有权拒绝，现在我要求复职。”
　　“谁知道你是警察？”顾惜朝冷笑，手中档案微扬，眼带轻蔑，语气强制：“如果你拒绝，我肯定你不会再是警察。我有这个能力!”
　　戚少商定睛看时，怒声道：“那是我的档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顾惜朝嘴角轻牵，带着些许轻忽的说道：“我说过，CIB有权要求其他警察部门提供他们的线人以及卧底给我们使用。现在你的档案在我这里，我说你是警察你才是警察。”
　　戚少商怒视着顾惜朝，“你要挟我？”
　　“是！”顾惜朝非常干脆的直认不讳。
　　哗一声，戚少商不示弱的一手掀开椅子，冲着顾惜朝冷笑道：“哪么我不干了。”
　　“戚少商，”顾惜朝冷硬的声音在戚少商身后响起：“你想想你是为什么做卧底？我和铁游夏不同，你帮他七年，他七年也抓不到傅宗书甚至是黄金磷，那是他没本事，我有。”他倨傲而立，带着一种智珠全然在握的自负。
　　戚少商站定，冷笑，反问道：“你真觉得你可以？”说谁不会说，当初铁游夏何曾不是自信满满。
　　顾惜朝肯定的道：“可以。”
　　戚少商回头，挑衅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开口可以说得吞天吐地，手底有没有真章谁知道？
　　“我28岁就坐到这个位置，凭的绝非运气！”顾惜朝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子，道：“是这里！”不待戚少商说话他又双手叉在裤袋中站了起来，道：“你不是想要亲手抓住傅宗书才去做的卧底吗？如果你还当你自己是一个警察，怎甘心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你跟我合作，我令你失望了再撒手不做也不迟！”
　　戚少商沉默了，顾惜朝拿捏人的心理无疑很准。他的确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从来没有一个卧底能在黄金磷的身边做到他今天的地步。他若撒手不做了，从新放置一个卧底，势必又要消耗几年时光。而这浪费了的几年时光，又会有多少人会受害？
　　戚少商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大骂铁游夏不顶用，这么轻易的就把他交代了出去，一边又强压着对顾惜朝的不痛快恶狠狠的申明道：“我会继续做卧底，但绝对不是为了你。”
　　顾惜朝也不在乎他的愤怒，反正人肯替他做事就好。他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箱子放到桌面上，对戚少商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放到黄金磷的车上。”
　　“你疯了？！”戚少商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惜朝，大吼道：“我们是警察！”
　　顾惜朝坐回椅子上，点头道：“我们当然是警察！”
　　戚少商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箱子□□，对着顾惜朝破口大骂道：“那你现在这是要我做什么？栽赃陷害！你这么做跟黄金磷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顾惜朝抬头看着戚少商，理所当然的道：“黄金磷拿毒品去害良民，我拿毒品是为民除害！”
　　戚少商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东西一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警察，警察怎么能这样卑鄙？”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问了一个跟现在无关的问题：“你给铁游夏当了几年卧底？”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戚少商和顾惜朝都知道，是七年。
　　果然，顾惜朝根本不等戚少商回答又继续说道：“七年！七年了铁游夏都还抓不到黄金磷，这就说明了黄金磷有多小心多狡猾！我没工夫浪费大量的时间只跟黄金磷玩官兵捉贼的游戏，我还要用时间去抓更多的贼！”
　　戚少商怒不可遏的说道：“那不是你可以卑鄙的理由！”
　　顾惜朝微微蹙了眉，换了一种态度，用一种恳切的语气跟戚少商说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在黑与白之间，其实还有一片灰色地带。而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戚少商冷冷的说道：“我是警察，我不会帮你的！”
　　“你以为你做卧底牺牲的就高大？”顾惜朝不耐烦了，冷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卧底来说，本身就是灰色的吧？”
　　这……戚少商一愣，竟然发觉自己找不到立场来反驳顾惜朝。
　　顾惜朝逼近戚少商，缓缓质问道：“就算我的手段不光彩不正当，我这样到底是害了什么人？”
　　只害了黄金磷，戚少商气虚的想。可是害了黄金磷就等于、救了很多人……
　　顾惜朝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戚少商，在他眼底发现了一丝松动，于是又说道：“我不介意我每一次的行事被你保留证据。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变黑了危害到良民了，你完全可以，执行你的正直，用法律来制裁我。”
　　戚少商怔怔的看着顾惜朝，眼神有一点愤恨，有一些无奈。苦笑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顾惜朝似被触及了什么不愿被触及的，神色陡然一冷，毫无感情的说道：“这与你无关。你只要确信我不会害到良民就可以了。外面肯定有人在等你，这东西我会另外再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戚少商一拍桌子愤愤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足回身，对着跟在他身后前来关门的顾惜朝说道：“你很英俊，当警察糟蹋了。”

　　顾惜朝瞪着戚少商的背影，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个男人公然敢……调戏他？戚、少、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如针似锥的眼神如附骨之蛆追随在身后，顾惜朝此刻的脸色一定很精彩。戚少商拼命忍住了笑不回头去看顾惜朝的神色，可一出了CIB的大门他就立刻蹲在门口再也忍禁不住的大笑出声……
　　虽然这样的方式极度恶劣，但是他戚少商不论警校还是□□都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一直处在劣势落了下风，所以总要扳回一城才甘心。
　　顾惜朝。这个人既毒且狠，就如那毒蛇一般，在你冷不防的时候就会咬你一口，不过，他总会找到他的七寸的。
　　既然他想染黑他，那他就去漂白他！战事才刚刚拉开帷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这一定是一场精彩的游戏，戚少商想得越发开怀了起来。
　　忽然数只脚出现在他眼前，当前一双光可鉴人，他一边搽着笑出来的眼泪水，一边站起身问道：“你来了。”
　　黄金磷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瞪着他，闪着精光，道：“顾惜朝找你什么事情？”
　　戚少商抹一把脸换了一个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为早上巴士站开枪的事情。”
　　“哪件事原本跟咱们没关系，他是在借机找我们的岔子。”
　　“是是，所以最后他只好放了我。”想到最后顾惜朝的表情一定精彩，戚少商眼睛弯弯。
　　黄金磷皱眉道：“你在笑什么？”
　　戚少商闷笑道：“没事没事。”
　　笑成这样子，鬼才相信没有事，八成是在口头上占了顾惜朝的便宜吧。黄金磷瞪着戚少商告诫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又一心要找傅氏的麻烦，你最好收敛你的色心离他远点!”
　　“我知道我知道！”
　　这副神情叫什么知道！黄金磷咬牙切齿的说道：“明天下午，社团要查看账务，你给我把心思收敛回来。”

　　傅氏集团三阳宗社
　　黄金磷坐在会议桌的首席，听着戚少商对整个宗社的收支情况做汇报。
　　外面一阵喧哗，然后一个人，双手揣在裤袋里面，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黄金鳞看见领头人，顿时变得没有好脸色，站起身，喝道：“顾惜朝，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惜朝不卑不亢的道：“想请你跟我回去聊聊天！”
　　黄金鳞怒极而笑：“不是我在这里处理社团事务也犯法吧？顾大督察！”
　　“处理社团事务？”顾惜朝悠悠得道：“如果是正常的事务当然不犯法，可是如果是……买卖毒品的话……”
　　黄金鳞心下一凛，喝叱道：“顾惜朝，我这里是做正当生意的，你少诬蔑我。”
　　“正当生意？”顾惜朝看着黄金鳞冷笑，撑在柜子上的手突然一推，柜子轰然倒地，从散开的柜门中滚落出一堆白色袋子。
　　“这是什么？！”数声惊呼此起彼伏的响起。
　　顾惜朝蹲下身拿起一袋拆开封，手指蘸了一点放如口中，然后抬头，自下而上的看着黄金鳞，挑眉冷笑：“黄先生，这该如何解释？”声音轻柔，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
　　黄金鳞从错愕中回神，愤然大喊道：“顾惜朝，你栽赃我！”
　　顾惜朝起身，一拍镇定的走到黄金鳞的身前，摇着手指头为自己撇清：“黄先生，这里可是你的地方。”
　　“有内奸！”黄金鳞脱口说道，跟着马上想到昨天被顾惜朝抓去协助调查的戚少商。
　　就在他刚刚想通因由尚不及有所反应的电光火石间，双手猛然被扳住，然后一只枪抵在他太阳穴，黄金磷这时才暴喝道：“戚少商！”
　　“对不住了，大哥，是我将你走私毒品的消息通知顾SIR的！”
　　以为自己提携了一个好兄弟，结果是只白眼狼。黄金鳞目眦欲裂，“你……”
　　戚少商却不待他说话一肘子下去，将黄金鳞拐晕，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同顾惜朝带着毒品退出社团。

　　CIB 审讯室
　　“啊，”顾惜朝好整以暇的坐在黄金磷的对面，故做姿态的叹了口气，然后道，“30公斤□□，足够你坐上十年！”
　　黄金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顾惜朝，晚晴要知道你这么做，绝对不会原谅你。”
　　顾惜朝顿时阴鸷，看着黄金鳞的眼神中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晚晴已经死了，我还需要谁的原谅？要怪就怪你们毁了唯一可以庇护你们的人！”
　　“死的本该是你的！”黄金鳞看着顾惜朝的眼神有一丝狂乱，“如果不是你这只癞蛤蟆想染指晚晴，晚晴又怎么会为了救护你而死？！是你害死晚晴的！”
　　“谁害死了晚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晚晴我当了警察。然后我拼了命的站在了这里，为的，就是要将你和傅宗书绳之以法！”
　　他话已说完，便再也不愿意跟黄金磷有所接触，当即起身，转身对立在门前的戚少商说道：“上头说，不让保释，你给他录完口供后送他进羁留室，然后看律政署有什么指示。”
　　趁着顾惜朝说话，黄金鳞猛的欺身而上，一手死死扣着顾惜朝的颈项，一手从顾惜朝腰间拔出枪抵着顾惜朝的脑袋。
　　戚少商一惊，反射性的就去拔枪，黄金鳞一声大吼，“放下枪！”
　　戚少商手一疆，却只得投鼠忌器的将枪丢在了地上。
　　被人劫持后用枪指着脑袋，顾惜朝也不见惊慌，反而好言相劝：“别做那些不能回头的事情，挟持警察，私藏枪械，罪名很大。”
　　“你闭上嘴，如果证据确凿我栽在你手上 我也无话可说。你跟戚少商耍花样陷害我，好，我现在就跟你奉陪到底。”
　　“谁都不会承认自己走私毒品吧，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人赃俱获，由不得你抵赖。”
　　黄金鳞用枪指着顾惜朝的太阳穴，怒道：“你还不承认，毒品是你嫁祸我的。”
　　“有谁不知道全香港的毒品都是由你们傅式集团旗下三阳宗社一手操控的？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证据，如今就算你再抵赖也洗脱不了你的罪名；杀了我不过罪加一等而已。”
　　“好，大不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连保险都没有开，怎么杀我？”顾惜朝蔑笑。
　　黄金鳞一怔，就在这一瞬间，顾惜朝暴起反手捉住了黄金鳞的手夺枪，黄金鳞也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抓住了枪不放手，两人顿时争持起来。
　　混乱中，不知道谁的手扳动了保险，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顾惜朝和黄金鳞的脚险险击在地上。
　　跟着又是一声枪响，顾惜朝和黄金鳞在争夺中同时回头，戚少商乌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两人。
　　有一瞬间的疆固，然后顾惜朝放开黄金鳞，黄金鳞顿时颓然倒地，身后流出来的血，滩了一地。
　　这时外面的警员听到枪声纷纷冲了进来，审讯室里顿时乱做一团。
　　纷乱中，顾惜朝走到戚少商面前，露齿一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戚少商怔怔的看着他转身洒然离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禁不住咬、牙、切、齿。
　　什么叫他救了他，刚才那露齿一笑分明是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设计的！
　　故意激怒黄金鳞，故意被他抢去枪，故意制造混乱，然后借他的手正当的杀了黄金鳞！
　　然后，一切与他无关。
　　这个人太可怕，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
　　戚少商有预感，只要他跟着他，总有一天他会抛弃掉正直者的信仰。
　　不，就在他把那些毒品栽赃黄金鳞的时候，甚至是在更早答应顾惜朝做他的卧底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正直者了……
　　但是……
　　戚少商眉头深锁，缓缓抬起的眼眸，毅然而坚定。
　　他是输了这一局，但是没走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究竟鹿、死、谁、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