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重生九零》故渡

4、求知风波

　　项辛夷小时候都和项白茸一个房间，屋里是节约空间的上下铺，项白茸喜欢高处，项辛夷虽然也喜欢，但因为性格太跳脱，宋映菡始终没答应她去睡上面。

　　房子是学校的集体宿舍，县城高中专门盖了两栋楼作为教师公寓。统一的三居室，单身老师三个人一套，有家庭的老师则是一家一套。

　　现在普遍都是独生子女家庭，加上家里的老人，三居室刚好。像项定邦家这种有两个小孩的才是异类，更奇怪的是他们家三居室都住出了紧巴巴的感觉，因为多出来的那个房间被项定邦弄成了书房。

　　项定邦目前也没有买房的计划，即便一些老师都在工作后慢慢出去买更好的房子去了，他也半点不着急。

　　学校的三居室他挺满意的，出门就能上班，教师公寓在学生公寓后面，他晚上还能去监督班上的学生睡觉。

　　他有钱要么存着要么就拿去买些新的东西，这年头非常少见的电脑、影碟机、摄像机他全都买了，就放书房里。

　　对了，一同住学校的还有他的好朋友大杨老师一家，项定邦常说老杨家都不着急买房，他们家急什么。

　　杨老师家除了有一个儿子外，他还把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独居的岳父都给接过来了，儿子跟岳父住一个房间，爸妈一个房间，这么算一个宿舍住了三家人呢。

　　宋映菡在买房这种大事上完全闭麦，因此项辛夷家哪怕曾经还算有钱，竟然也没留下任何房产，就这么光秃秃的去北漂，又北漂失败光秃秃的回来。

　　傍晚时出去玩耍的项白茸回来了，是被宋映菡揪着耳朵带回来的。

　　项辛夷原本在按照自己的习惯整理学习桌和小书柜，听到动静出门一看，项白茸满脸倔强的在门口罚站，宋映菡跟厨房里收拾菜的项定邦告状：“又去跟老杨家的杨逍打架，把杨逍打得嗷嗷的哭。”

　　项定邦对姐妹俩时不时跟人打架的事情习以为常，但每次还是会问原因：“怎么回事项白茸同学，你不是去找杨逍写作业吗，为什么又打起来了？”

　　项白茸一脸不知悔改，试图让项定邦跟她共情：“杨逍说辛辛考不上一小！要去求知学校读书！”

　　求知学校就是杨博涛的私立学校，小学是求知小学，初中是求知中学。这个消息不必项定邦跟她共情，项辛夷都想打杨逍一顿。

　　上辈子项辛夷可不就去了求知小学吗？那里在弄什么军事化管理，进去后基本没什么自由，比起放学之后满城疯跑的小朋友们，求知就像监狱！

　　最重要的是，根本不利于项辛夷后续工作的开展。

　　项辛夷试图争取主动权：“我才不要去求知学校！”

　　她这么喊着，姐妹俩都用信任的目光看着项定邦。

　　项辛夷以为她小时候去求知小学是因为项定邦辞职了，父母都在求知学校上班，为了方便才把小孩也转学过去。

　　没想到项定邦早就背叛了组织，现在也一点没跟女儿们的脑回路搭上线，反而笑呵呵地问：“干嘛，求知学校不好吗？”

　　项辛夷心中大喊“危危危”，就听宋映菡责备道：“跟你说项白茸跟人家打架的事情呢！”

　　项定邦年轻时是讲道理的家长，不会一上来就打小孩，穿着洗菜围裙走出来，蹲在项白茸身前道：“求知学校很好的，姐姐也去学校看过，不能因为小朋友们都讨厌求知学校，你也跟着讨厌。”

　　“我本来就不喜欢！”项白茸气鼓鼓地说。

　　项定邦记性很好的拆穿：“你当时还说人家有舞蹈课、钢琴课，你也很想上呢。”

　　项白茸脑子转不过弯来，心里只有求知学校等于监狱的公式，根本听不进道理。

　　小朋友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表现都很统一，那就是用声音赢得比赛，她大喊道：“我不喜欢！辛辛也不喜欢！”

　　项辛夷为她的好姐姐点赞，也意识到她马上要遭到宋映菡爱的教育，赶紧上前拦在宋映菡和项白茸中间，问项定邦：“爸爸下午才说我要去一小，为什么现在又说求知学校？”

　　她一脸的控诉，弄得项定邦也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劝：“求知学校很好的，下次爸爸带辛辛去求知学校玩辛辛就知道了。”

　　宋映菡打小孩的施法被打断，又没完全打断，绕过项辛夷去揪了一把项白茸的耳朵，表示自己并不想讲道理，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家长：“你给我去墙角罚站，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是不喜欢求知！就是不喜欢！”项白茸一边被拽着走一边还叫嚣。

　　看得出来宋映菡对求知的感觉也一般，所以她生气的重点始终都是一件事，“喜不喜欢你也不能打杨逍！打完了还不道歉，你吃完饭要么继续反省，要么去找人家道歉！”

　　项定邦被宋映菡叫去厨房，夫妻俩又悄咪咪说小话，项辛夷想偷听，但所有声音都被厨房的推拉门隔绝，能透过来的只有炒菜的声音和油烟味，她实在遭不住，只能退回来去找客厅墙角的项白茸。

　　小时候的项白茸玉雪可爱，姐妹俩都是边境省少见的冷白皮，项辛夷还有点点圆，项白茸则是从小偏瘦，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看着跟动画片里的小仙女似的，所有小孩都喜欢跟她玩。

　　一看项辛夷向她靠近，项白茸就小声跟她吐槽：“杨逍太坏了，你以后不能跟他玩！”

　　这话项白茸每隔几天就要说一次，项辛夷寻思着杨逍不是你最好的小伙伴吗，上辈子去北漂以后杨逍小朋友还写信寄去帝都呢，两个小孩的友谊一直维持到大学。

　　他们友情破裂的事情暂时不着急，项辛夷现在更着急求知学校的问题，“杨逍为什么觉得我会去求知学校，我们幼儿园明明所有人都去一小。”

　　她们上的幼儿园也是职工幼儿园，里面绝大多数小孩都默认进一小。

　　项辛夷当然更愿意去自由自在的一小，这样她放学后才有机会继续搞钱，而不是被关在求知学校里，小小年纪就要上什么晚自习。

　　“他说他爸爸说的！说我们都可能要去求知学校！”项白茸气哄哄地强调，“我才不要去！”

　　项辛夷更加确定项白茸的转学不是项定邦临时起意了，如果说她当时正准备读小学，被安排进求知还有可能的话，那在一小读得好好的，现在也非常抵触求知小学的项白茸怎么也转过去了？

　　甚至连杨逍，后来也转进求知小学读了小半年。

　　看来更像是项定邦和杨老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他们现在正在摇摆，一边是信任的好友，一边是师资力量明显更稳定的一小。

　　现在项定邦没辞职，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选择求知，至少就目前来看，他们都很看好那里。

　　晚饭时项白茸仍然一脸不高兴，项家可以在吃饭时看电视，只要吃饭别太慢就行。

　　电视这会儿正播儿童益智节目，小风车吱悠悠的转，以前是项辛夷和姐姐最喜欢的节目，今天却受到了冷落。

　　项辛夷试图跟项定邦讲道理：“爸爸，我不要去求知学校，我要去读二年级。”

　　项定邦没反应过来，宋映菡更是嘴比脑袋快，不高兴的训斥道：“你连一年级都没上，就想着二年级？！”

　　“别人能跳级，我也可以！”项辛夷怕宋映菡生起气来不许她在饭桌上说话，赶紧说明。

　　项定邦这才搞明白，惊奇道：“妹妹都没上学呢，就想着跳级了啊？”

　　夫妻俩都是不以为意的表情，都以为项辛夷是想跟姐姐一起玩，跳级是假，找姐姐才是真。

　　这个小傻瓜甚至都没搞明白，姐姐开学就是三年级了，谁会在二年级等她啊。

　　项辛夷再次为幼儿园时期胡天胡地的自己买单，只能尽量为现在的自己辩解：“我不是去找姐姐玩，我要上二年级，然后读四年级，然后去考初中！”

　　项定邦仔细一想似乎明白过来，笑着道：“妹妹从哪里听说的跳级，蒋天天来找你炫耀了？”

　　项辛夷刚才说的跳级方向，正是项定邦的同事蒋老师家小孩的跳级节奏。

　　那位小朋友可是一小和县高中的知名小天才，今年其实已经可以参加中考了，不过因为错过省城几个好初中的特招考试，这才委委屈屈留在一小六年级，等着明年再出山。

　　项辛夷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

　　项定邦当然也喜欢聪明的小朋友，他的女儿们虽然也聪明，但不喜欢把聪明劲儿放学习上，他难免会羡慕一下其他家拥有聪明又好学的小朋友。

　　项辛夷见项定邦心动了，当即就假装天真的跟他打赌：“我本来就厉害，后天考试我就考第一！”

　　项辛夷一边说一边对项白茸使眼色，她的好姐姐是个小机灵鬼，立刻跟上助攻：“对，辛辛超级厉害！”

　　她的打架小帮手，小班能打中班的小朋友，可厉害了！

　　项定邦还是不太相信，但他不是喜欢打击小孩的家长，项辛夷这么兴致勃勃的他当然不会扫兴，“那我就等着看妹妹的成绩了。”

　　“我如果考到第一我就不去求知！”项辛夷必须把项定邦的这个危险想法扼杀掉。

　　项定邦和杨博涛的关系越好对他其实越不利，他太信任自己的朋友了，哪怕现在都没去求知学校，有时候也经常站在求知学校的立场上帮他们说话，这对于一个公立学校的教师来说实在不好。

　　项定邦觉得考第一对项辛夷有好处，能进一小的先进班也不错，没考虑太多就答应下来。

　　项辛夷一本正经伸出小拇指：“拉钩！”

　　项定邦也笑着伸出手，父女俩拉钩完了就被宋映菡催着吃饭，“要考第一就赶紧吃完饭去学习。”

　　在宋映菡看来哪里能让女儿更好的学习，哪里就是好学校，她吃过读书不好、学历低的亏，永远不想女儿们重蹈覆辙。

　　项辛夷不求一下子打消项定邦的主意，只求他停止幻想把女儿放求知学校。

　　他有个毛病，一旦想多了就容易下决心，那种我已经想象过你去求知学校快乐学习的样子，一旦偏离他的想象他就会浑身难受。

　　小孩子在这点上最不好，他们在很多事情上没有发言权，父母也不一定把她们的话当真。项辛夷再也不想前几分钟听到一个还挺满意的安排，没过多久爸妈又跟抽风一样改主意，完了还告诉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大人有大人的考虑。

　　呵呵，小孩子没人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