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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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帕仔细的把脸上的血渍擦干净，骑着马慢慢的往回走。现在已经不急了，那拨人大概是他三哥派来的，回去的路上说不定还能遇到她三哥呢。
果然遇到了。
她骑在马上看着对面同样骑在马上的人，和她长得没什么相似的，倒是和她爹挺像的，她三哥。
“四妹妹，这是？”
对方看她发髻松松散散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胳膊上衣服还破了，脸上笑盈盈的看着她。四小姐看他的样子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这些蠢货动不了她只能这么弄些小动作膈应膈应她，然而她完全不觉得膈应，陪蠢货玩儿嘛，打发时间正好。
她耸耸肩：“没事，刚刚遇见几只不懂得躲人的耗子，打发了一下时间而已。”
三少爷握着缰绳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这死丫头说他是耗子……
“最近听说四妹妹好事将近，不知道我这个哥哥要不要早早的准备好贺礼呐。”反正她冷不丁的弄出炸矿这档子事儿估计就是为了那个流言不痛快，既然如此，他偏要说出来触她霉头，反正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看对方不顺眼！
“呵呵……”想到流言，四小姐笑了一下，然后竟然微微点了个头：“那、不然你想准备也可以。”说完不管对方什么脸色，策马离开。
“我走了，你忙去吧。”
回去之后先是洗了个澡，不过一天时间，书案上等着她看的东西又是一摞了。晚上喝了碗甜汤之后丫头有些欲言又止的站在她身边，丫头是知道她今天是去收拾谣言源头的三少爷了的，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关于这两天新的流言。
“怎么了？”
“小姐，这两天听说那位方家主病得不轻，坊间传闻说、说是……”
那个男人又病了？
四小姐手上的毛笔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有些为难的丫头，语气不悦：“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丫头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说：“传言说是前天晚上小姐您摸到人家院子里对人家……那什么……方家主才病了，听说病得不轻，建安堂的老大夫跑了两三次了。”丫头可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四小姐看了查到的消息确实出门了，半夜才回来的，至于去了哪儿，她不知道……
“呵……”
都给四小姐气笑了，她那天晚上是去翻了人家的墙，但是她做什么了？她就拉着那人喝了两盅酒，就这他病了也能怪自己？那人自己一副琉璃灯似的风吹吹就倒了，这也能怪到她头上！这些人是不是一天天的太闲了……
虽然这么想的，但想到那人的眼睛，又想到那人撑在书案上睡的样子，她还是叹了口气：“病的很严重？”
“啊？”丫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看样子是的。”
“嗯……”
她挥手让丫头下去，手里的账本看了两页后停下笔，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闲的。”起身出门。
最后还是来了人家宅院外面，她把手里的东西咬在嘴里，轻车熟路的翻过院墙，摸到人家的窗前。
今晚的月色也很好，屋子里没有点灯，药味比之前要浓了许多。没精力看书了，看样子是真的病得不轻。
她伸手扣了两下窗棂，屋内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有人走下床，出了里屋，来到书案边，打开了窗户。
“四小姐？”方宴卿看着外面站着的女子，眼里有点疑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四小姐摇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干燥起皮了，比之前还要苍白两分，脸上却是红润的，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肤色，带着病气。
“怎么就一个人，你的丫头小厮呢？”
方宴卿摇摇头：“有人在身边睡不着，他们在旁边院子里呢。”
“不是病了吗，不留个人照顾你？”
“没事，习惯了。”
四小姐看着对方只披着外衣，指了一下房门：“我进来了？”方宴卿愣了一下，点头应了。他转身去点烛火，四小姐推开房门就进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见到她动作的方宴卿沉默片刻，这情况，外面那些传言都快要被坐实了……
屋内有炭火的味道，七月里屋子里还点过炭火，看来这方家主确实是体虚得厉害。四小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拿起方宴卿倒的淡茶喝了一口，按住他的手：“茶是凉的，你别喝了。”她的手十分温暖，方宴卿看着她的手然后点头：“既然这样就恕在下失礼了。”
“没事。”
四小姐把桌上的药包推过去，示意这是给他带的，方宴卿拿过来没有打开，四小姐也不在意，说到：“赔礼。”
方宴卿愣了：“？”平白无故的赔什么礼……
四小姐被他愣愣的样子逗笑了：“扑哧、呵呵呵呵……”
“我不是半夜摸到你院子里企图对你·强·取·豪·夺，把你逼的一场大病吗，赔礼。”
“……”
方宴卿无语，强取豪夺，就这两天外面的流言又变了一个更新鲜的花样儿了。
四小姐还在笑，方宴卿有点无奈，于是又给她添了半盏茶水：“别笑了，我这是老毛病了，怪不到你头上，不用特意来赔礼的……”
“嗯、我知道。”
“那你……”那你还来？
方宴卿看了一眼现在眉目还带着笑意的人，话没说出来，只是把桌上的茶水推开了些：“茶凉了、你也别喝太多了。”
“好。”
她恶名在外，别人敢收她的茶水她能掀了人家的桌子，但是方宴卿这么做她只是点点头，顺手把茶杯也放开了，不喝就不喝呗。
坐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她起身准备离开，坐久了搞不好又把这人的病拖重了。
“等一下。”方宴卿起身走向内间，拿出一件东西，等他展开四小姐才看出来，这是她的斗篷。
“夜深风大，还是把斗篷披着吧。”
“嗯。”
莫名其妙的见了一面，四小姐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摸着手上的斗篷，嘴角的笑意都没下来。那人除了身体不好，别的哪一点都是超尘拔俗。
把那个断了头的尸体放到了她三哥房门前，她三哥被吓着了终于消停了几天。他消停了他惹的事可还没消停，四小姐压根儿没打算放下私矿那事儿。
她哥那个蠢东西，做这种杀头抄家的大事儿还不捂死了做，居然敢找人合伙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或者说是觉得出了问题孙家家大业大保得住他？
那群被带回去的绿人里面有两个是吴家的人，除了死的那一个还有一个被她们擒住了，审了两晚上才审出来。她三哥那个蠢东西还算没有真的傻到家，确实是两家合伙儿的，但是没有文书契约，也没有什么信件往来，现在矿已经被她炸平了，唯一可以算是把柄的就是分赃时的账本在人家那里。
“账本在谁手里知道吗？”
“应该是吴家的吴秋白那儿，之前蹲到过几次他的人出入他们包妓女的那几条花船。”
吴秋白……
一个自己开花楼的浪荡子。
几日没听到什么新的流言了，医馆大夫往放方家走的也少了，看样子病弱的方家主是好得差不多了。四小姐听了这个消息随意的点点头，换上一身红色的罗裙，施施然的描了眉、点了唇，带着一个小厮出门去了。
四小姐带着小厮逛花楼去了。
望花溪，说是溪，实际上溪流并不占主要，妙的是这溪流汇聚之处是大江在西南城最大的一个回水湾，这儿有孙家名下西南城最大的码头，也有整个西南城最大的花街。
吴秋白是吴家的小少爷，吴家主老来得子十分宝贝，家里其他兄弟也都大他许多，对他也多是纵容，纵得他十分的风流纨绔。花街东边儿那座百花楼就是他自己开的，一月里有二十天都宿在里面。
四小姐一跨进楼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实在是光天化日这么明目张胆带小厮逛花楼的大家小姐太少了，这也不是男馆啊……
也不管那些人，四小姐自顾自的往楼上走，花楼里安静了一瞬间又恢复欢闹，楼里的老鸨子十分有眼力见儿，立马迎上来把她请到了楼上的厢房里。
“四小姐快请上座……”
“给我叫几个曲儿唱的好的过来。”
“是是、四小姐稍等片刻，老妈妈我马上去把咱们家最好的几位姑娘给您叫来！”
连着在花街逛了几天，只逛花楼不去男馆，外面关于她的流言又多出了好几个版本。
西南郡名风开放，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稍作打扮逛个男馆根本不是事儿，但是这么高调的逛花楼的、四小姐也是独一份儿了，闹的外面那些人明里暗里的对她又是打量议论时，四小姐却在百花楼后街的男馆过夜了！
夜深正是花街热闹的时候，不夜楼里面时不时有人打量着三楼东边儿那扇半开的花窗，听说那是四小姐包了的房间。这会儿那间房的花窗正半开着，看着窗户边影影绰绰的样子，大概是四小姐人斜斜的靠在窗后面，正看着楼下台子上的兔儿爷跳舞呢。
四小姐又换上了她的黑衣劲装，借着花街迷乱的光影翻过两家花楼的院子，直直的摸到了百花楼的屋顶上。
百花楼其实不算大，她摸过一个个屋顶，终于在东侧的小楼顶上停下来了。这下面的房间就是了，这小楼是吴秋白在这间花楼里休息玩乐的地方，那账本、十有八九是藏在这里的。
四小姐掀开瓦砾小心的往下面看了一眼，今天是二十三，每个月这两天他都是会回家的，房间里面果然安静漆黑，没有人。
她从侧墙的气窗翻进屋里，一进去就忍不住皱了下眉，这屋里浮动着一股子腻人的香味，是之前吴秋白在这儿玩乐时留下来的。
顾不得许多，她纵身落到地上，心里只觉得嫌弃，这屋里连地上都是包了软垫的，踩下去软绵绵的不说，还完全没有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桌子柜子都在房间角落，她一点点摸过去，账本没摸到，倒是摸到好些·奇·淫·巧·具，更加对这吴秋白和她三哥那个蠢货烦上了许多。
东西是在桌子下面发现的，那张桌子十分厚重，她握着桌子的边沿抬了一下，纹丝不动，这才察觉出问题。
桌子底下有机关，她躺在桌子底下，伸手一点点的摸索机关的锁窍，直到摸到右上方的桌子腿才发现，那个桌子腿的圆球底子是活动的。
她拧动圆球，耳边传来细碎的响声，是机关运作的声音。
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