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吾爱，彻底疯狂！》Joestar

19、祭日快乐

　　许勿在放飞自我。

　　进魔域前，他知道这是商怀瑾特意给他安排的宣泄场所，要的就是让他肆意发疯，反正魔域里都不是人，长得不似人，种族也不是人，就连死亡也是沙化当场归于尘土，再安全不过的宣泄对象。

　　很好，非常好。

　　既然你如此贴心，我怎能不领情。

　　因此，但许勿发现魔物的血能调动自己心绪时，他没有任何主观上的压制，循着情绪本能行事。

　　兵器的本能是什么，是杀戮，如何最高效的杀戮。

　　此时此刻，许勿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生物身上那些代表生命力的彩色圈圈，陌生的是在此之外他无需思考，就知道哪里是致命点，在以前那些主人手上时，他还要猜还要通过总结才知道怎样做才最高效致命。
　　但是在商怀瑾手中，他变成了自己都陌生的杀戮机器，玄妙的本能难以用语言描述，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许勿会告诉你，他眼前仿佛有个直白的游戏ui，敌人是红名，头上有血条，弱点在哪怎么做直接了当写明，跟着它做直接快速通关。

　　许勿：我邪门的我自己都害怕。

　　ui指引许勿清空被锁定红名的血条，击杀之后还给炫酷非常的击杀画面，再掉落一个看着就很厉害的装备。

　　许勿差点真的以为自己在游戏。

　　他看向商怀瑾，绿名，不可攻击，但是他想试试，用最大的力道撞上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煞气攻击，商怀瑾提刀应对，提刀同时，人眼看不清数量的法阵从他指尖起，迅速蔓延整个刀身，等到煞气来袭，撞上法阵，层层法阵激发出变化繁复的图案，在遍地红沙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目。

　　许勿看见自己眼前绽放开无数朵金色的莲花，商怀瑾站在重重莲花之后，美得让人嫉妒。

　　该死，许勿骂骂咧咧，这小子惯会开屏，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商怀瑾知道他的视野不是寻常人，开杀时对灵力波动相当敏感，故意搞出复杂法阵做出只有他视野才能看见的绚烂光影效果，花里胡哨除了好看，毫无用处。

　　既然如此，揍这小子只会让他开屏更严重，许勿在商怀瑾耳边絮絮叨叨骂街，外人听来就是听不懂的尖啸，骂完心情好退走去找另一只幸运魔。

　　许勿：还是杀魔来得有趣，看修士开屏毫无乐趣。

　　器灵视野里，鞘翅魔背甲上的结构色比人眼更繁复美丽，几乎要闪瞎人眼。许勿毫不怀疑，鞘翅魔的背甲也是它攻击的一部分，寻常普通人无法直视。

　　“阿勿。”许勿心底响起商怀瑾的声音，他说，“我们比赛猎魔，半个时辰后看谁数量更多，我把刀给你。”这些话并不是秘术传音，是最佳主人和兵器之间的默契感应，对方不一样真的有说话，但那份意思绝对有。

　　比赛，许勿欣然同意，同意之余自信自己是赢的那一个。

　　先天杀戮圣体、本体在手、又刻苦学了不少技能提升等级，怎么看纸面实力都远非过去能比，反观商怀瑾，主动放弃兵器，只靠术法，效率哪有兵器高。

　　许勿越想越觉得有搞头，赢过商怀瑾让他兴奋异常，虽然只是这小小一个领域，但正因为是六边形商唯一的失败，才让人格外兴奋。

　　他回以同意的意思，煞气团裹挟起本体，朝不远处新诞生的几只鞘翅魔奔去。

　　商怀瑾站在原地，目视许勿远去，姿态放松，脸上挂起微笑。

　　赤风沙漠，修真界烂熟于心的魔域外围，这里初生魔物多种类广，能多角度锻炼修士，又加上是外围，很少有大魔前来，相对安全，是十分优质的修士训练地。
　　商怀瑾自踏入修行之路，来此地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些初生魔的弱点，让一只手也能一秒杀怪，无它，手熟尔。

　　商怀瑾用比赛的借口激阿勿，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常人情绪，很好，失控之余还有多余的心神争强好胜，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想赢，还记得赢带来的快乐。

　　这些日子，商怀瑾看许勿发奋学习，但学成之后脸上并没有多少快乐的情绪，急急地催促下一步，似乎有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不停前行。

　　商怀瑾试着停下进度，让许勿放松放松，但往往适得其反，被强制停下的许勿要么回本体继续练功，要么就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发呆，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听鸟叫，看鱼游，闻风中花香。

　　话说得好听，像看透世情的山中隐士，可商怀瑾只看见一个无家可归的异乡人。

　　修行是修行，生活是生活，商怀瑾看着是个卷上天的卷王，可他也有自己的爱好，有独特的习惯，有喜欢的东西有讨厌的事务。

　　可商怀瑾在许勿身上看不见这些，除开修行，其他时候少见人味，装修房子他说什么都行，品尝食物他给什么吃什么，聊风土人情跟着聊几句然后就发呆，说接下来的计划他点头同意然后再无反应，偶尔急了骂几句事情就算过去。

　　听话、安静、上进，完美器灵。

　　去你的完美，商怀瑾不同意。

　　万物有灵，谁家灵过这样乏味的生活。

　　喜怒哀乐爱憎恨，七情呢，六欲呢，异域来客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既然不是先天无情道，那就是后天炼器导致的原因。

　　商怀瑾一生修炼顺遂，自认为没遇见什么值得大书特写的挫折，捡了把刀又和其中器灵处了几天后，原本的给个机会帮一把心态大变，给掌门说的大道理画大饼抛之脑后，脑中只有一个纯粹的想法。
　　好好一个人，不该困在刀里被慢慢同化成无情无欲的兵器。

　　修无情道的人还能弃道重修，一把刀凭什么不能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他可以不表露出来，但不能没有。

　　所以，当商怀瑾试着用比赛激一激，结果发现效果相当好，许勿想赢时，心情比自己当初突破修行桎梏还高兴。

　　“阿勿，你第一次见这些初生魔有如此成绩，比我当初好一百倍。”商怀瑾见许勿短短时间已经搞定数只鞘翅魔，鼓励的话张口就来，他并未睁眼说瞎话不讲逻辑地乱夸，杀戮兵器的成绩确实比他初次在魔域时好，只是他隐瞒了一些小小的前置条件，他第一次来魔域猎魔时，修为刚到炼气，只比凡人好一点。

　　“我可不能落后，看好了阿勿，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数量。”商怀瑾把许勿本体留给他，空着手也没有说揪只鞘翅魔的腿当临时兵器，就这样徒手应对。

　　他有一万种办法秒杀眼前的初生魔们，但他选择了最费时的一种，猎杀之后就地把初生魔尚未沙化的躯体零件炼制成型。

　　杀怪后捡掉落的装备，合情合理，绝无放水之意，天道亲临都是这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许勿猎魔越发熟练，魔物丧生后掉落的红晶落满沙地，不仔细看几乎与沙子融为一体。另一边，商怀瑾锤一只魔收一堆魔物的胳膊腿背甲翅膀，两人一个走杀怪数量，一个堆战利品数量，各有输赢，不分上下，双赢。

　　半个时辰到，哪还记得什么时候，许勿砍魔砍得正开心，管什么时间限制，继续砍就完事。

　　从未有过的畅快体验，没有任何桎梏，空间、时间、道德、统统不存在，肆意妄为，遨游天地。

　　不知过去多久，许勿终于冷静下来，煞气凝练成人形，他看见沙地上密密麻麻的红晶，一眼望不到头，一眼扫不出数量，在最初他们降落的地方，有一堆高高的初生魔肢体。许勿一步一步走过去，快到时，商怀瑾从魔物堆后面走出来，笑着说：“阿勿，你猎杀的数量多，你赢了。”

　　许勿沉浸在战斗的余韵中，暂时不想回应。

　　商怀瑾递给许勿一只巴掌大的蝴蝶，翅膀明显是鳞翅魔修剪调整后得来，肢体材质在魔物堆了都能找见，总之这不是一只原生蝴蝶，是纯手工工艺品。

　　在许勿疑惑的目光中说，商怀瑾坦然说：“我的炼器手艺还不错吧。”他眯起眼睛，眉眼弯弯，“祭日快乐，阿勿。”

　　许勿低头盯着蝴蝶工艺品看许久，抬头学着商怀瑾的样子微笑：“谢谢，这次的祭日，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