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与时差》眠柳未眠

8、第八章

　　他们三个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任小安现在终于感觉到，她可以离程璟那么近。程璟在这天也不知为什么的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小鬼，爸回来了，你要是不想跟他说话，你就直接上楼。”任言站在门口，摸了摸任小安的头。
　　“嗯......”
　　他们三个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任言父亲抽着香烟，烟雾一圈又一圈，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回来了？”言父看了他们一眼，冷冰冰地说到。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上楼了，程璟帮我们补课。”任言没有看父亲，因为他实在不想看。
　　言父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走，自己还是在吸烟。
　　“喂，亲爱的，我这就过去。”言父掐灭香烟，接着一通电话。
　　迈上楼梯的任言和任小安往回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这样去找了别的女人。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一堵厚厚障壁再也打不开了。
　　程璟拍拍任言的肩膀，摸摸任小安的头，轻声道：“我们上去吧。”
　　“都坐吧，我去拿点药。”任言讲到。
　　“任小安？我和任言一块长大，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我好像是高二的时候才见到他有个妹妹。”程璟笑着看着任小安。对于任言有个妹妹却没告诉自己，还有点不理解呢。
　　“因为妈妈不让我回语江，我就一直在绥安的外婆家，直到去年......我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回来。”任小安很平静地说，想要装作一切都已经释然的模样，但她自己知道，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份悲痛。
　　阴云的到来从来不是向每一个人发来预告，它是一下子、突然到来，瞬间遮蔽了天空的色彩。
　　“小安，妈妈对不起你。”任小安的妈妈躺在病床上，气力不足地说着。
　　任小安泣不成声，一直摇头。任言站在一旁，强忍着泪水。
　　“小安，小言，妈妈陪不了你们了，妈妈希望......只希望你们能快快乐乐长大。还有，妈妈希望你们，不要去讨厌你们的父亲，他是你们的父亲......”任小安的妈妈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便与世长辞了，她离开的时候一定不开心，因为她的眉宇间都是担忧。
　　任小安和任言握住母亲的手，放声哭泣。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就那么一瞬间，最爱的那一位不是和自己说再见，而是告诉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病楼房的玻璃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丝温暖，马路上，昏黄的灯光依旧，车来车往依旧，他们开着车灯，把整条马路装饰得金碧辉煌。他们一路向前，忘记了痛苦。
　　“喂！想什么呢？给你。”任言拿到药回到房间，丢给正在发呆的任小安。
　　“好。”
　　她用棉签沾了些酒精，涂抹在任言的受伤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包扎。虽然任小安总是和任言对着干，但对于哥哥的疼爱丝毫没有减掉半分。等到处理好任言的伤口的时候，就开始给程璟处理，当时的她，那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程璟哥，你要是疼得话，你给我说，我小心点。”任小安眨着明亮亮的眼睛，关心地说到。
　　“嗯。”程璟浅笑着。
　　那根小小的棉签轻轻的触碰着嘴角，刚开始是有一些刺痛，但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程璟看着给他涂抹药物的任小安，不知怎么的脸颊泛红，微微一笑。这时的笑，不是出于对妹妹的感谢，而是一种莫名的由心而发的笑。这种笑，之前也出现过，当时，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任小安。
　　“程璟哥，你干嘛盯着我看？”任小安察觉到了程璟不一样的目光，有些害羞地问道。
　　程璟摸了摸她的头讲：“哥哥我啊，也很想有个像你一样的妹妹，要不，你别要你哥了，跟我走吧！”
　　任小安一听，脸都红透了，放下手里的棉签，嘟囔着：“谁要跟你走......”
　　“我说，程璟，你可要点脸！贱可以犯，但不能乱犯。”任言拿起一本书，对着程璟的头就是砰的一下。
　　任小安看不惯任言老是打人的样子，气鼓鼓地说到：“任言，人可以打，但不能乱打。”
　　说到这，任言就来气了，“小鬼，我可是护着你，你这个白眼狼，怎么还去帮着外人！你是真想让他代替你亲哥？！”
　　“我考虑考虑。”
　　程璟有些嘲笑的看着任言：“兄弟，哥哥我呢，带妹妹肯定比你强。而且，肯定比你有地位。”
　　任小安不能让话题继续下去了，要不然就熟透了，她随便找个话题就岔开了。
　　“我去趟洗手间，回来给你们讲物理，从最基础的开始。”程璟起身前往洗手间说到。
　　“哥！程璟怎么知道我物理不好的！”
　　“听说你今天去了我们教学楼，肯定是被杨林叫去的，我就跟他说了呗！”
　　任小安低下头，咬着下嘴唇。她告诉自己，程璟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差生。她好像够到他的高度，想要有一天，有那么一个机会，她和程璟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看到最美丽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