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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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的训练还算顺利，白天训练，晚上回去琢磨剧本，林霰寻这两天也是忙得连轴转，虽然只是刚找到一点感觉，但也要卷出花样来。
吩咐公司加送过来的行李，也是两天以后才想起要拆，主要是为了他办公用的另一台电脑，还有江月欢的一些专业课书籍。
林霰寻整理着箱子里的东西，分类放开，在一堆教材里还发现了几个笔记本，他翻开一看，是江月欢的表演笔记，难怪助理会一起打包送过来。
他处理好自己那边的一些公事，看还有时间，顺手拿起手边的本子。
7月6日晴
集训还算顺利，声台形表，都挺有趣的，表演课最好玩，什么解放天性，我根本不用解放^-^,不过，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年的跳舞，挨批最多的还是形体？这样我以后还怎么上台跳舞啊……
下面几页记载了很多专业技巧的内容。
……
7月15日多云
跟好多小伙伴都有默契了，好像进度还是有点慢，毕竟之后考试是要跟陌生考生合作的，我必须得想出更多能够让快速他们放开的办法，人类的心思真是难猜啊，比作品里的人物还难搞懂。
……
7月20日小雨
即兴创作的时候跟小雨产生分歧了，各持己见，但我这次也不打算认输，表演本来就必须有收有放，演的是什么角色就该什么样啊，怎么能为了镜头表现胡乱夸大呢？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团队，她一个人这样演，其他人也跟着乱来，到时候就全乱了。
7月21日大雨
……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学习学习。
又是一大片技巧，加上了更多细节的表演心得。
7月22日多云
她们不跟我说话了，真是难得，我也会有一天说不上几句话的时候，有点想念学校里的同学了，老师今天也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以我的成绩，早点回去还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说实话，我有点心动，毕竟现在回去还能省下好多钱。
又是很多表演心得。
7月23日多云
草率了，妈妈的号码有新号主了，我竟然告诉一个小屁孩我要成为大明星，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好她可能也不会当一回事，还说自己能考上省状元，她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小学生知道什么叫高考？哼哼，今日份无效愿望。
7月24日晴
嘿嘿，小雨今天集体表演的时候想跟我说话，我要吊着她一会儿，看她为了打破僵局不得不抓耳挠腮的样子真好玩，她很尴尬吧，反正我不尴尬，咦，突然想明白了，为了表演，哪怕以后要跟仇人同台也要学会自然接受，小江今日份敬业达成。
……
7月31日阴
阮沅沅又被她弟弟气哭了，害，我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听她说的，感觉父母确实有点不公平，她应该也是很委屈吧，要不把江梓睿的事情告诉她好了，拿她弟弟跟江梓睿一对比，她心情或许能好一些呢？
不过从她身上，我也能找到一点戏剧冲突的不同处理方式，都是个人与个人，或者说个人与集体之间的冲突，视背景情况不同，表演的内容肯定也要不同，我与那一家人的矛盾冲突明显更为激烈，很典型的黑白分明，而阮沅沅的情况又更复杂，在非极端的情况下，如何不夸大事实，将冲突处理得更加戏剧化？符合人物的心理特征？
她列举了很多内容，还有一些日常收集到的案例。
……
8月3日晴
果不其然，小孩的心情跟天气一样，一会阴一会晴，他们又和好了，我跟小雨她们也算是和好了吧，和好时间跟年龄成正比增长，希望我以后的男朋友不要是个小气鬼，对了，突然想到，
她写到最后一句话，还是划掉了，继续敬业地记起今日的表演笔记。
林霰寻的目光在那个小气鬼上停留了一瞬，不知不觉又继续看了下去。
8月4日多云
哈，又开始了，一打电话就跟我抱怨“阮扁扁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小孩子啊，不过，扁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有点想不起来了，在哪听过来着。
8月5日多云
我想起来了，但是怎么可能呢？
……
8月7日多云
我本来觉得只是巧合，看了几部电影以后，突然有点害怕了，不行，我要想办法问一问。
8月8日阴
她是风宁人。
8月9日小雨
我说想要跟她爸爸妈妈聊一聊，她不愿意，可能是听我语气很严肃，她最后还是答应了，问出他们家的情况一点都不难，我跟她妈妈其实见过，并且印象很深，以前晚上摆摊的时候，她经常带她的小儿子出来吃东西，我们勉强算得上认识。
可问题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儿子，那个叫扁扁的孩子，去年就过世了。
林霰寻目光一顿。
8月10日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要不是我打电话，还以为阮沅沅只是因为在弟弟去世那天被骂了所以才变得沉默寡言，没想到在与我通话时，阮沅沅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甚至觉得自己弟弟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不明白，真希望她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看着笔记，林霰寻突然想到了阮沅沅那天说的话。
“他怎么总是长不大呢，明明我都长大了，他却还是像长不大一样，霸占着爸爸妈妈的爱。”
他确实不可能长大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那个名为“妈妈”的电话突然又显示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按照阮沅沅之前两个月才联系江月欢一次的频率，这个电话多少有些异常了。
他没有多少犹豫，接起了电话。
“对不起，我本来也不想打这个电话的，但是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一接起电话，阮沅沅的声音一开始倒是很平静。
“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个初中部的男生突然跑过来跟我打招呼，还叫我姐姐，太可笑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他说他是我弟弟的小学同学，以前还来过我们家玩，怎么可能？我弟弟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这么……这么大的同学？”
她很是不解：“更过分的是，他还说当时还给我弟弟捐了款，什么捐款？他什么意思？”
林霰寻闭上眼睛：“遇到神经病了，不要管。”
“对吧，你也觉得是神经病对吧？”
阮沅沅道：“我当时不想理他，忙着回教室，就直接越过他了，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跟他同学说我是白眼狼！捐了钱翻脸不认人。”
“我当时就生气了，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种人，我让他把话说清楚，他竟然说本来就是，我弟弟从生病到去世他们全班都捐了钱，早知道好心没好报，他当时就不该捐钱。”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又不想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就告诉他有本事拿出捐款的证据，凭空污蔑人算什么本事？”
“他马上就急了，他说他现在暂时翻不出来，但是班上那么多人，网上还有记录，他让我自己去翻着看看，我真的是服了，懒得再理他，直接走了。”
林霰寻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阮沅沅，不要再理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那不是你现在该管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一边刷卷子一边跟你打电话的。”
林霰寻：“……”
他能说什么呢，该位疑似精神病患者有较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总之，有什么矛盾都先放在后面，考完试再解决。”
林霰寻觉得自己也是闲的，大晚上坐这给高中生做心理疏导。
“不行，我现在感觉如鲠在喉，可惜手机管得太严了，我没有上网的机会。”
阮沅沅请求道：“要不你帮我查一查吧？”
林霰寻根本无需查证就知道那个初中生说的是真的，出于严谨的态度，他还是搜了搜，看着新闻上的内容，他皱了皱眉，却还是道：
“没有查到，安心复习，听说你现在，数学拿不到满分了？”
他本来想说物理，突然想到现在新高考，只能半途改口。
阮沅沅立马道：“你听谁说的？而且数学满分哪有那么容易拿，我们模考很难的。”
“我还要准备明天的工作，不跟你多聊了，你自己好好学习。”
林霰寻已经有点累了，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江月欢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第二天就是剧本围读，主创当然都在，知名影帝祝青松，大花青衣方蕊，强强联合，也难怪女二的位置会招来这么多公司打架。
江月欢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林霰寻在这么多人面前放不开，毕竟围读虽然不是正式表演，但还是对台词有一定的要求，照着书念肯定是要被当众处刑的。
不过他表现得意外地很认真，没成为重点关怀对象，她松了口气。
很多事情，找到方法以后学起来就快很多了，林霰寻尽量从学术的角度去研究表演，尽管很多学术型演员演得不一定有多好，甚至连学术也做得不一定靠谱。
前几天的外景拍摄进展不算太顺利，特别是跟长辈和其他同事打趣聊天的地方经常NG，他基本上文戏场场被骂，这是林霰寻以前根本体会不到的，本来以为是因为自己换了副身体才有这种待遇，没想到转过眼，江月欢也被骂了。
“怎么，木头开花找到感觉了哈？那个镜头需要你动吗，重来！”
导演鄢照生是获过不少大奖的知名导演，话语权可以说是很大了，所以之前的女二才会被他骂到忍无可忍，抓住机会就跳槽，而林霰寻能在众多公司的女演员竞争中胜出，跟他的拍板也有很大关系。
虽然大家都被骂，但林霰寻一定算是被骂得中等程度多的那一批，之所以不是最严重的，还是因为打戏救了他。
而其他演员被骂得最多的也一定是打戏，武指来头太大，鄢照生也有丰富的动作片履历，强强结合。而虽然训练这么久，但导演还是会不满意很多做出的动作，这让组里很多以前都是草率拍过打戏的小年轻私下叫苦不迭。
导演不仅骂人，他还不喜欢带着脏字骂，一定要拐着弯骂到你人格都难受才舒服，林霰寻有好几次想动用自己的语言艺术与他过两招，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没必要，吵了还是得继续演，他还不算最遭的那一个。
白天已经烦得要命了，晚上，阮沅沅竟然还给他打电话，他就不明白了，是现在考试要求的知识点太少了吗？这么繁忙的复习时间，她竟然还能抽出空来精准被刺激发病。
“我又遇到他了，他给我看了截图，但我不相信，现在网页都能改的，我一定要去学校机房查出真相，还要告诉他的班主任，不能再任凭他这样造谣了。”
林霰寻已经拦了几次了，一次两次还有耐心，再三就让人越来越不耐烦了，这次拦住她，他必须给她的父母打电话，不能因为她发疯，周围人就得跟着疯。
“别去了，事情的真相是怎样根本不重要，你是一个高三的学生。”
“我知道啊！可他这样造谣，难道我就能学得安心了吗？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弟弟就是因为我死的，造谣我弟弟死了就算了，还想污蔑我！”
阮沅沅拔高声音，激动道：“我承认我跟我弟弟确实有过很多矛盾，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可是他确实已经死了。”
林霰寻冷冷道：“他死了，你不用再去查了。”
“你说什么？”
林霰寻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出来了，他沉声道：“你的弟弟小学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还有想考省状元的那颗脑子，就该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一个人的死亡可以有很多时间缅怀，可你的人生只有一次。”
没有人喜欢看到考生落榜，但林霰寻也不相信一个数学能考到满分的人会轻易被现实击垮。
对面沉默了很久，良久，阮沅沅才轻轻地开口。
“所以，你果然不是她。”
林霰寻瞬间皱起眉。
“她就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所谓的真相。”
阮沅沅把计算出来的C选项填上去，幽幽开口道：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相呢，人们只是想知道自己愿意知道的真相。”
林霰寻冷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你弟弟已经去世了？”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震惊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阮沅沅并没有回答林霰寻的问题，只是喃喃道：“我该学习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有可能背叛我，只有学习不会。”
江月欢看了一眼林霰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又看了他一眼，难以置信道：
“你跟阮沅沅说了什么？你告诉她她弟弟死了？”
林霰寻有一刹那的怔然，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她知道了，但是情绪挺稳定的，还能做题。”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件事？”
江月欢仍然无法理解：“她马上就要高考了。”
林霰寻不耐道：“与她有关系的是她的父母，不需要我来做这个善人。”
“那你就告诉我，告诉她的父母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告诉她真相？”
林霰寻道：“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没有接受真相的心理能力，你就没有怀疑过或许她不是个疯子？有精神问题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完全生活如常的。”
“她不一样！”
江月欢控制不止激动的情绪：“我们身上离谱的事情你都接受了，为什么会觉得她的病就不是回事？好啊，你也可以怀疑她装病，但是再给她一个月时间不好吗？就一个月时间！”
“她隔两天就来烦我，应付她并不是我的工作，她作为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如果连这点接受能力都没有的话，有什么资格进入更高等的学府？”
林霰寻道：“如果你真的担心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所以呢，”江月欢看向他的桌面，“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也不来主动找我问，反而是偷看了我的笔记，知道了真相，就像平时一样，高高在上指责别人像个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霰寻皱眉道：“我没有偷看，这是跟你的专业书放在一起，助理送过来的，我以为就是普通的表演笔记。”
“更何况，我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向你报备的，我才是你的老板。”
林霰寻冷冷道。
江月欢看着他的脸，蓦地笑了一声。
“老板……林霰寻，你是不是忘了。”
她收敛起最后的笑意：“现在，我才是林霰寻，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代你，莘湾他们听话是因为你的名头，我想知道，如果没有了林霰寻的身份，你还能这样随心所欲吗？”
林霰寻压抑着怒气：“江月欢，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根本不过分。”
江月欢也冷下声音：“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原谅别人，因为我希望能与所有人和平共处。”
“但是跟你和平相处，实在是太难了。”
江月欢拿起桌上的笔记，将房卡扔到他面前，转过身离开。
林霰寻听到她关门的声音，咬咬牙，站起身，狠狠踢了椅子一脚。
靠，吵架没发挥好，他刚才应该反驳已经有别的人提醒阮沅沅了，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知道真相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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