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传说》三木白告

2、命运

　　我楞在航模教室门口，我注意到正对着鲁亦迪倒下位置的窗户敞开着，而鲁亦迪并没有发出什么挣扎的声音，看起来大约是伤得很严重，我权衡了一下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应该是去唐晓办公室。
　　办公室离这几间教室都不算远，只隔了一条走廊，我到唐晓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楚昼又也在办公室里。唐晓看了我一眼，马上拿起了电话，说：“这里是二中，有一个学生被吊灯砸中了。嗯，大概是五分钟之前，没有多久，刚发现的。好，麻烦你们了。”
　　楚昼又大约是猜到发生了什么，小声问我：“谁？”
　　“鲁亦迪。”
　　“你们两个，”唐晓挂了电话起身，“先回去吧，别在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我点了点头，和楚昼又一起出去了。

　　【提示】
　　【以下内容为上帝视角，是否打开】
　　【您的选择是：是】
　　【（摘下眼镜）“‘组长把它留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争取也能拿到第一。’你是这么想的吧。你没有辜负管彦，只是对不起，为了她，我只能辜负你了。”】
　　【抱歉，先前未触发完整剧情，上帝视角无法完全打开】

　　【教室】

　　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的嘈杂环境让我感到格外烦躁，范思卿大约是还在宿舍不打算来上晚自习了，我只好跑出教室，本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在前门口撞见了江妤瑾。
　　这时，走廊的灯亮起，她的黑色外套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我看她像是来找我的样子，问：“找我？”
　　“我看到了很奇怪的画面。”说着把我拉到了走廊靠外的一面的栏杆旁。
　　“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她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反倒把话题转开了。
　　我有些不解：“什么传说？”
　　“有点类似于日本的校园恐怖传闻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像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一样，说我们学校的初三（3）班传说是被诅咒的一个班级，到初三下学期就会有学生出意外身亡。”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你们班鲁亦迪是不是被吊灯砸中了？我看到了，我昨天就看到了，只是昨天是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我只看到了一个教室里的吊灯掉了下来，直到刚才这个画面才清晰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清楚。”

　　【档案：江妤瑾，能力：预见未来[存档成功]】

　　江妤瑾这话说的我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昨天就看到了，说明在这之前已经有我们认识的人死了。
　　“那你现在是又看到了什么？”
　　“下一个人，会死在教室。”
　　“是谁？”
　　“不知道。画面还是很模糊，抱歉。”江妤瑾低下了头。
　　我听着救护车远去的声音，突然有一点悲哀，既然被江妤瑾看到，那就证明他不是当场被砸死了，就是抢救失败了。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快上课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嗯。”

　　【宿舍】

　　“你怎么脸色那么差？”一回到宿舍我就扔下书包躺到了床上，范思卿有些担心地问我。
　　“没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晚自习之前，航模练习室的灯掉了下来，砸中了鲁亦迪的头。”
　　“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
　　“多半是凶多吉少。”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救不回来的，但我并没有这么和范思卿说。
　　“那你有看到什么吗？”
　　范思卿的话提醒了我，照理来说如果出现死人亦或是将死之人，我都会看到那所谓的白雾，但今天并没有，那说明鲁亦迪没有死？江妤瑾看到的不是真的未来？仔细回忆了一下，鲁亦迪身边应该放着一个航模，但奇怪的是，我在夜晚的视力本来是很好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却很难看清东西，借着月光只能勉强看清一点。
　　我对范思卿摇了摇头，她起身去洗漱，在卫生间跟我说：“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
　　“嗯。”
　　玻璃杯放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2月26日 案发第二天

　　我被玻璃碎掉的声音惊醒，迅速冲进了卫生间，看到正在清理地上玻璃碎片的范思卿。
　　“把你吵醒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跟你说了几次，下次再打碎……”这时范思卿的手突然被划破，我赶紧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快去床上躺一会。”
　　显然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回应我了，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我坐到她的床沿，轻轻拍拍她的肩，很显然现在她已经失去知觉了。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渐渐苏醒过来。
　　“都说了不要随便碰碎玻璃，你老不听我的。”在她失去知觉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小心地帮她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贴上了创口贴。
　　范思卿有严重的晕血症，之前没发现，直到上学期她打碎了杯子，我发现她晕倒在卫生间，嘴唇发紫，后来发现她的晕血症发作要在见到血再过一小段时间，一般到床上躺一会就好。
　　我给她到了一杯水，她接过水杯一下子没拿稳，我连忙扶了一下，她笑了笑：“最近手有点没力气，拿不住东西。”
　　“我去处理一下，你觉得好点了就去换衣服吧。”

　　【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今天教室里有些过于安静了，本来我和范思卿到的很早倒也没什么，今天因为她晕血症发了耽搁了一段时间，却比平日更安静了一点。
　　走进教室才发现顾老师已经到了，他见我来了，对我说：“许萧忆你放下书包跟我来一下。”
　　顾老师这么早来就是为了等我？
　　那想必是因为昨晚的事了。
　　我放下书包就跟着他出了班级。

　　【接待室】

　　进了接待室，果不其然坐着几个警/察。
　　“你别紧张，因为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所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位看上去比较年长的警/察这样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确实没有紧张，但他的话让我确定了鲁亦迪已经死了。
　　见我的反应比较平淡，那个警/察便示意让另外几个年轻的来继续问我。
　　“开门见山一点，案发当时你在做什么？”
　　“案发？”不是意外吗？
　　“是这样，死者背后被箭射中，初步推测应该是从对面那幢楼的天台使用弩之类的东西射出的。之后再被头顶的吊灯砸中，虽然致命伤的确是头部损伤导致的颅内大出血，但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意外。”
　　边上的老警/察咳嗽了一下，那个年轻的警/察便住口了，大概是没必要透露太多信息给我。
　　“当时我在隔壁教室，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隔壁看一下情况，本来以为是墙上的航模掉下来了——因为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一开始也没太在意，没想到……”
　　“你一个人在教室？”
　　“对。”
　　“教室里有监控吗？”
　　“有，但是平时是不开的。”
　　“两个教室相通吗？”
　　“有一扇门相连，但是昨天门是锁起来的，那把钥匙不在我这里。”
　　“我们在死者身边发现了一个模型，请问你见过这个模型吗？”说罢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照片有些震惊。
　　“怎么了？”其中一个警/察问我。
　　“这个模型之前并不在航模室里，不知道为什么。”
　　“好，就这些问题，感谢你的配合。”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接待室，正准备走，却听到接待室内那个老警/察和顾老师聊了起来。
　　“没想到啊，一晃都十年了。”
　　“是啊，已经十年了。”
　　“小云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小顾啊，睹物思人，你……不要太难过。”
　　“我没事的陆叔叔，您去忙吧。”
　　“那我先走了。”
　　“嗯，陆叔叔再见。”
　　“对了，过两天云涛那小子生日，帮我问个好，这臭小子从来不听我们的。”
　　“好。”
　　我这才快步离开。
　　顾老师竟然和那个警/察很熟吗？
　　十年前，又发生过什么事？

　　【教室】

　　不出所料，目前消息被封锁了，大概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对外宣称是意外事故。不过顾老师的话着实让我好奇，于是我在晚自习之前去隔壁4班找江妤瑾。
　　“组长，难得啊，怎么想到来我们班了？”正想进班就撞见了刚倒好水的魏怀瑾。
　　“你们班长呢？”
　　“她有事请假出去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陆文轩来找过你了？”
　　“嗯，昨天来找我的。”
　　“你答应了？”
　　“没有。”
　　“我就知道。”
　　他喝了一口水，问我：“对了，你找她什么事？”
　　我本想含糊过去，但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也知道这件事，便问：“你知道我们学校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他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她跟你说了这事？”
　　“什么事？”我有点疑惑，江妤瑾只跟我说了一个传说啊？
　　“哦，那看来她没跟你说全。”他稍稍弯了一点腰，“那么组长，我应不应该告诉你呢？”
　　“我明天就帮你递交机器人比赛的申请。”
　　“我错了，”他直起身大笑起来，“开个玩笑。”
　　“所以呢，”我看了看教室里的电子钟，“挑重点讲，快上课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一个传说。”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传说是真的，就发生在十年前。”
　　“真的？什么意思？”
　　“就是，真实发生过的意思。这么跟你说，十年前的初三（3）班，寒假之前突然有个学生在天台猝死了，到了下学期，这个班的学生就一个接一个因为意外而死，死相也十分惨烈。”
　　“意外？”
　　“对，意外。当时也有考虑是连环谋杀，但苦于实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凶手，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真的发生过？”我难以相信。
　　“我也没说一定是真的啊。”他略带玩笑的口吻使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诡异，“许萧忆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吗？她……她和小唐能看到，楚昼又也不是什么常人，你肯定也能做到些什么吧？难道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四个有这样的眼睛吗？”
　　我一怔，难道十年前是拥有这样眼睛的人去杀的人？我至今还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能力，而她们的能力好像都不能做到杀人吧？
　　“十年前，一共死了多少个人？”我问。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班，只活下来四个人？”
　　“嗯，附赠一个更会令你惊讶的事，你的班主任顾盛楠和唐晓，就是其中的两个幸存者。”

　　【宿舍】

　　很反常，一般熄灯后我和范思卿都会开自己的台灯接着干一会自己的事，但今天我刚熄灯还没打开台灯就开始产生困意，同时身体在熄灯的一瞬间倍感疲惫。
　　大约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吧，我这么告诉自己。
　　“有点累，我先睡了。”我跟刚打开台灯的范思卿说。
　　“好，那我台灯调暗一点。”
　　“不用，调暗了对眼睛不好，没事的我睡得着。”说完就躺到了床上，只是没想到，刚闭上眼，我就睡着了。
　　我醒过来发现周遭一片黑暗，而且我似乎并不是在宿舍的床上。起身在身边摸索了一下，碰到了一个有些锋利的东西。就在我拿起它的同时，突然亮了起来。我一下没能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看得清东西，我手中拿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眼睛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发梢的头发变成了白色。放下镜子想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周围满是白色，忘不到尽头的，白色。这时我注意到，远处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当我注意到他时，他也转过身来。奇怪的是，明明光线充足，我却无法看到他的脸。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逐渐看清那个人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但，也只能看见那双冰蓝的眼睛。他走到了我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我想问他这究竟是哪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他把右手食指放到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指了指我的身后，我转过身才发现我背后悬着一个巨大的轮盘，下面盘踞着一条蛇，不时吐出它的蛇信子。我倒是不怕蛇，只是觉得这画面有点瘆人。就在这时，面前的轮盘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坠落在地，摔成了粉碎。周围的场景一瞬间开始变换，最终停留在了学校的操场上。

　　2月27日

　　“哈……哈……”
　　我猛地睁开了眼，原来是梦啊。一看闹钟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看范思卿也没有醒来的意思，小心地拉开了窗帘，今天是阴天，我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操场走两圈再回来。

　　【操场】

　　起了些晨雾，把蓝色的跑道衬得有些虚幻，我绕着最外圈开始散步。
　　到主席台下时我回忆起来，刚才的那个梦的结尾我看到的不就是操场吗？
　　我很少做梦，准确的说，我九岁之后很少做梦。毕竟睡眠质量太差了，容易被惊醒，做梦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走到第三圈，雾终于完全散开，我也差不多清醒过来，才发现主席台上方台的围栏处挂着一个横幅。
　　“第五十八届运动会”，说起来也是，又要运动会了，那么说惊蛰也快到了。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转过身发现是俞少涵。
　　“吓到你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是来晨跑的？”
　　我摇了摇头，说：“起早了，来散步。”
　　“难怪，我说之前怎么没碰到过你。”
　　“你每天都来晨跑吗？”
　　“啊？啊，对啊，每天都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起床铃响的时间了，“那我先走了，还没来得及洗漱。”
　　“好。”他对我笑了笑。

　　【宿舍】

　　踏进宿舍门的瞬间起床铃响了，范思卿已经醒了，看到我回来有些惊慌：“你去哪了？”
　　“起早了，出去走了会。”看她还没换衣服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我把刚才围的围巾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范思卿也再这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正在整理她高领毛衣的领子。见她出来了，我就进卫生间洗漱，整理完了之后，换了一条薄一点的围巾，一起出宿舍门。

　　【教室】

　　刚到教室，还没坐下，唐晓就来找我了。
　　“什么事？”
　　“帮个忙。”
　　“说事。”
　　“广播站的站长请假去艺考了，运动会没人上，你能不能顶一下？”
　　“不可能。”
　　“萧萧……”
　　“打住！”
　　“你最好了……”
　　“绝对不可能。”
　　就当唐晓准备死缠烂打的时候，老师突然出现了。
　　“xiao……唐老师这么早就来找你的组员啊？”
　　“嗯，有事找她。”
　　“你们聊完了吗？”
　　“差不多说完了。”
　　“那许萧忆你跟我来一下。”
　　“那我就不打扰了。”唐晓转身离开了。
　　“顾老师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你那天去唐老师办公室让她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我有些奇怪。
　　“哦，没有，只是警/察来跟我确认一下，那天忘记问这个问题了。”
　　“这样啊。”
　　“嗯，没什么别的事，你快回去上早读吧。”
　　“好。”
　　回到教室我才想起来，唐晓该不会自作主张帮我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