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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二十七章 炎国之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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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如牡丹般绽放,散落在纯白的衣裙上,染起一只只艳丽妖艳的红蝶,白色的身影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飞射而去。
段流域连忙运起濒临枯竭的内力托住那个娇小的身躯,却被小白挡下灰影的反震力给逼的后退了几尺。
散落满地的暗器上覆着半截灰扑扑的竹棍,竹棍滴溜溜的旋转着,还带着没有消失殆尽的强劲内气,一晃眼,那半截就咻的一声倒飞了回去,回到了那带着红色面具的女子手中,和另外半截合在了一起。
段流域看着怀里嘴角还溢着鲜血的虚弱女子,心墙却在这一刻有一丝松动,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指责道:“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的能耐就算中毒他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地伤到你啊!”
以他的身手何尝看不出来小白也和他一般身中奇毒,否则这世间哪有暗器能伤到这人啊。
小白咧嘴笑了笑,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笑的龇牙咧嘴的道:“我白惜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自己的跟前受伤啊,更何况,我……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不想再亲眼看着你离开……”
段流域心中一凛,那张苍白的小脸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何时又添上了这抹凄艳,在血色晕染中竟然一种盛极而衰的美,美得万物都为之失色。
“司竹!你这是干什么?少主说的不能……”被称作擎松的银色面具大汉豁然转身望向一旁的红衣女子,口气里有一丝震怒。
那女子淡淡的扫过地上搂在一起没有还手之力的两人,冷冷的说道:“我自然会跟少主领罪,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少主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最好还是做完你该做的。”
“你……”那大汉被她堵得张口结舌,“我看你怎么解释!”最后扔了一句这话,便冲着段流域飞了过去了。
掌风呼啸,带着凌厉的罡气,小白神色一冷欲挣扎着起来做身后那人的挡箭牌,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一声低喃在耳边想起,“下面的交给我了,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也不能一直躲在女人的背后。”
说着就把小白背在了背上,拖着虚弱的身体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丫头,如果今天真的注定一死,我们也算履行了结拜时的诺言了。”
小白展颜一笑,融化了片刻前的冰霜,“同年同月同日死……好!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好过一人独活,苟延残喘!”
背心上传来一股暖意,段流域一震,随即明白身后那人把她最后一丝残留的内力过给了自己,后颈传来一股湿热的柔软,他浑身一紧,没有回头,神色却有些怪异。
凝聚起两人最后的内力,段流域的拼死一搏让擎松有些忌惮,江湖第一侠的威名不是盖的,真的临死反噬恐怕还真能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他连忙运起身法,欲和眼前之人游斗。
小白的感觉到耳边的风声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也渐渐的朦胧了,当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抹飘逸的紫,那抹淡紫从天而降,美轮美奂……
墨色的长发披散在灰色的长衫上,白皙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些许蜡黄,游步在温暖的阳光下整理着院子里的药材,偶尔传出一缕缕轻咳。
“师兄……”一个清脆欢快的少女声从身后传出,捡药的男子忙碌的双手顿了一顿,豁然回首,温暖的笑意扩散开来,俊逸的脸庞写满了让人想和他亲近的亲切感。
少女蹦蹦跳跳的朝着男子飞奔而去……
“噗……”一朵血莲在男子的脸上绽放,眼睑缓缓的合上,那闭眼前的一瞬间眸子里倒映出一袭鹅黄的身影,逐渐的扩大却缓缓的模糊,直到那双瞳沉寂成一潭死水,再也睁开不了了。
少女凄厉的叫声中,血莲却没有因此消散,反而逐渐减淡,最后凝实出一张如玉的脸庞,丰神如玉,这样的人堪得起这番形容。
剑眉入云,英气勃勃,若隐若现的贵气在那一片祥和的脸庞格外耀眼,若不是那一身利落的装扮,谁能看出眼前这人竟是叱咤江湖的一代英侠。
“二哥……”少女的声音仿佛脱去了稚嫩,带着些许哽咽凝望着眼前的人。
那男子伸出手慢慢地靠近她的头,霞光突闪,高大的身子在霞光中倒飞而去,少女微微一愣,运气身法奋力急追,可以霞光中的倒影飞速而退,任是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得靠近分毫,反而越离越远。
霞光中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无尽的画面蜂拥而出,熟悉的,不熟悉的,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涌入了少女的头颅,少女的身法骤然间停顿了下来,抱着胀痛的脑袋蹲在地上,眼里噙着绝望,绝望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天际……
“二哥……”带着浓浓的不舍的床上的女子呼喊着蹭了起来,入眼却不是昏迷前的山顶,也不是梦里的家园,而是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软榻。
身侧一袭淡紫散落在纯白的狐裘榻上,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庞,肤白如玉,晶莹剔透,只是这时的透却有些过了,没有莹润,反而透着一股子灰白。
“花蝴蝶,你怎么在这儿!?”小白从床上蹭了起来,戒备的看着眼前之人,旋即望了望四周,却没有见到段流域,问道:“我二哥呢?”
花微醺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警惕,侧卧着继续假寐养神。
小白伸出脚踢了踢他,不满的问道:“我问你话呢,我二哥跑哪里去了?”
花微醺嫌恶的看了一眼她的脚,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敏捷的拍开它,小白有些诧异,问道:“花蝴蝶,你转性了么?你这个洁癖帝居然能容忍我踢你?”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花微醺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小白怒了,撑起虚弱的身子爬向他,手脚并用的勾住他的整个身子叫道:“花蝴蝶你玩我么?居然给本姑娘玩起了自闭,我让你自闭,我让你自闭。”
车帘突然被一股大力掀了开来,一个女声呼哧着叫道:“姓白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人一看到小白的动作连忙招呼人把她拖离花微醺的身上,重伤之下,没两下就被拖得老远。
花锦探了探花微醺的手腕,柳眉倒竖,叉着腰恶狠狠地指着小白吼道:“白惜命,你这个女人有病么?公子为了救你和你那个二哥弄得重伤,你居然还这样折磨他!”
小白傻眼了,一肚子想和花锦呛声的气焰停顿了,愣愣的问道:“他救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都晕得跟一头死猪没什么两样了,你真以为你还能通灵?你脑子被门儿挤了么?没人搭救,你以为你们两个中毒有重伤的人能逃出升天么?早被魔教那群混蛋给生吞活剥了!”一听小白的话花锦更怒了,连日来的不满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吼得小白一愣一愣的。
“是他救了我们?那我刚才问他他怎么不说话?”回过神来,小白不满的嘀咕道。
花锦双目熊熊怒焰在燃烧,吼道:“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这般金刚附体么?受这么重的伤还可以折腾人,公子现在虚弱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白转过脸打量那个静卧的男子,原本白皙的脸庞少了水润,全是死灰一般苍白,唇色是淡淡的粉色,一双眸子也不如以往那般炯炯有神,反而有些黯然,确实是重伤之相。
“好啦,花蝴蝶,对不住啦,刚才我也不是诚心折腾你的,我哪知道以你的功夫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小白打着哈哈道歉来着。
“一挑三,还要保护你们两个重伤昏迷的拖油瓶,否则我家公子的功夫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人能伤的了,更遑论伤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地步,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害的!”花锦一向看着人不顺眼,这次更是害的她家公子伤重至此,不骂个够本难消她心头之恨。
小白看着花锦横眉冷对的悍妇模样也知道进退,不敢触她逆鳞,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既然我被救回来,那我二哥跑哪儿去了啊?”
花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说道:“他伤得比你轻,前两天就醒了,清了毒又没有受什么内伤,前天一大早留了封这个给你就走了。”
“走了?”小白愕然的接过花锦递过来的东西,薄薄的纸签偏偏这时却重逾千斤,小白暗叹,自我安慰是重伤未愈,身子虚弱的缘故。
打开来看,俊逸却柔和的笔锋勾勒出寥寥数字——族中有事,再会!
怅然若失在心中扩大,好像梦里的一切都成真了一般,一人病卒,一人远走,仿佛她身边总是留不住人,就像天煞孤星一般,总是留不住最不愿意分开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小白刚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一阵疾呼从马车外传来,眉头一蹙,却见一个花锦急忙掀开了车帘,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深处飞奔而至。
花金落在马车前,头一次这么的惊慌失措的闯进了马车,急冲冲的说道:“公子,出事了,出大事了!炎国国主驾崩了,全城戒严,缉拿凶手,我们……好像也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