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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九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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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死川实弥应该是第一个抵达鬼杀队本部的人。
只是他当时刚好站在屋檐投下的阴影里，没有平时那样显眼。
再加上刚来就看到一个打扮漂亮的少女和一个隐在拉拉扯扯，一时又震惊又无语，就没能说出话来。
不过，那个红衣红发、扎麻花小辫的少女虽然背对着自己，但总感觉背影有些眼熟……
声音也是，很清脆，很明快，甚至还有点……吵？
那个少女回过头的一瞬间，实弥什么疑惑都消失了。
脸颊两侧的碎发不老实地卷曲上翘，眼神生气蓬勃，金红色的眸子闪烁着懵懂天真的光彩。
那家伙竟然是……
花山光。
三天前在浅草偶遇的、像只热情过头的狗崽一样令人无所适从的少女，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树苗站在他面前。
不对啊……
太不对劲了。
分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感觉她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狗，穿一件像老古董似的蓑衣，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满是尘土。
这只是个一看到自己就双眼放光，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黏上来的烦人小鬼。
这只是个根本不是做剑士的料，却嚷嚷着要让自己来训练她，要加入鬼杀队的无聊小鬼。
这只是个家人莫名其妙地被鬼掳走、不是鬼杀队的成员却带只鎹鸦在浅草乱转、能用光战斗、浑身是谜的小鬼。
这只是个走路都走不好、容易摔跤、迷糊到让人提心吊胆的小鬼。
绝不是现在这样，双颊泛红、焕发着朝气与青春活力的俏皮少女。
这么花哨打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出奇地合身……咦，头发也扎过了……是蝴蝶动的手脚吗？
等等……我干嘛在关注这些啊？！该死，我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实弥因自己内心的动摇而又惊又怒。
“哇！实弥先生！好久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
小光完全没察觉到实弥波澜壮阔的内心起伏，不假思索地迈开腿向实弥奔去。
“咿呀？！”
没想到，她刚跑出两步，突然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瞬间失去平衡，胡乱挥舞着手臂试图不让自己摔到地上。
又要摔跤了……真是的，这个笨小鬼真的学过走路吗？！
实弥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好不好不好！我又要摔倒了！为什么我的手脚老是不听我使唤啊啊啊啊啊？！还偏在实弥面前摔！这回糗大了！
小光头皮发麻，只好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即将与坑坑洼洼的地面亲密接触的悲惨命运。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诶？
小光惊讶地睁开眼睛。
实弥的脸庞与她近在咫尺。
“笨蛋，你到底在急什么？好好走路懂不懂？你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
他的眉毛紧紧蹙起，满脸责怪又担忧的神色。
实弥比小光高了很多，要扶住小光只能弯下腰。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对他而言十分严重的错误。
啊哈哈，真是天赐良机，我不用蹦起来就可以够到他了！
“抱抱！”
小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环住实弥的脖子，亲昵地凑过去蹭他的脸颊。
“喂！你他/妈在干什么？！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吧！！！”
少女特有的温度和馨香顿时紧紧包围了他。脸被贴到的地方，又暖又痒，像是有猫爪子在轻挠，又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
噗通。噗通。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该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得寸进丈的小鬼！
实弥脸上青红交加，恶狠狠扯掉小光的手。
“你这个……这个……小流氓！”
他想找个词痛骂小光，结果词穷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稍微贴切些的词语。
“对不起对不起实弥先生！我知道你最讨厌我突然扑上来了！但是！我真的好开心呀！”小光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想见到你，想见你想得不得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前几天不是才刚见面吗？”
实弥嘴硬道，绷紧的脸却柔和些许。
“这不是蠢话！这是我的真心话哦。我最最最——最喜欢实弥先生了，见到你当然超级开心啦！既然我这么、这么地喜欢你，肯定想要每时每刻都看见你呀。”
小光率性地咧嘴笑起来。
“而且，我一开心就想去拥抱别人，这个习惯估计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不过嘛，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这么做，我会注意的。”
“哼，不管你嘴上怎么说，我都不觉得你能真正改掉这讨人嫌的坏毛病。”
笨蛋，见到我真的有这么开心吗……还说什么“最喜欢我”这种话……不对，小孩子的戏言怎么能当真！
实弥一如既往的别扭，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你说出来的话我就会改！请相信我！我会拼命努力的！”
“努力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只要你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花山光，我真的很讨厌你这么做，以后不许再扑上来抱我了’，我就再也不突然扑过来抱你了！我说到做到！”
小光突然严肃道。
既然这个举动真的会让实弥反感，那还不如早早停止为好。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实弥张开嘴。
“我……”
奇怪的是，喉咙似乎被棉花塞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拒绝的话竟无论如何也无法宣之于口。
“你这是何苦呢？不死川？我看你不也挺享受的嘛。”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骤然在他们身侧响起。
小光和实弥一起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眼光只是刚接触到那人，小光就感觉自己快要被晃瞎了。
那是一名身高近两米、浑身穿金戴银、左眼涂有放射状红色妆的男子。
尤其是他戴着满头闪闪发光的钻石，熠耀焕然，格外令人目为之眩。
小光的嘴角无语地抽动两下。
这家伙简直就差把“我很华丽”四个字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
这身高体形、这身华丽的行头，整个鬼杀队里除了音柱宇髄天元，找不出第二个人。
宇髄动作夸张地扶了扶钻石头带，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小光一番，开口点评道：“虽然这个小丫头来历不明，长相也普普通通，不过至少不算不起眼嘛。配你绰绰有余。”
他的视线是与小光相似的直白，但眼神既无善意也无恶意。
是评判审视的眼神。
是俯视睥睨的眼神。
是令人不快的眼神。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忍姐姐要让我穿新和服了。如果我穿那件灰不溜秋的蓑衣就来赴会，他绝对会说出更加轻视我的话。
既然宇髄来了，那么其他柱肯定也会来。
虽然人不能只看表面，但很多时候就是外表会给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
忍的真实目的，或许正是让想要加入鬼杀队的我，给鬼杀队地位最高的九名剑士，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只是眼前这个喜欢评头论足的男人……长得再好看也让人不想亲近！
从气场上，小光就觉得自己目前和宇髄估计谈不拢。哪怕再显得孩子气，她还是立刻躲到实弥身后，紧紧抓住实弥背后的羽织，只露出一双眼睛赌气似的紧盯宇髄。
“少管闲事，宇髄。”
实弥面色阴沉，口气不善道。
他侧头瞟了一眼躲在自己背后的小光。
原来这个小鬼也不是看到谁都会像只小狗一样摇摇尾巴扑上去……总感觉她并不喜欢宇髄。
“同为九柱，我的年龄比你大，资历也比你深，说你几句有什么关系？”宇髄漫不经心道，“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为什么这次紧急召开的柱合会议会出现这个小鬼。”
下一刻，他忽然闪现至小光身后，居高临下地歪头端详她。
好快！一股恶寒窜上后背，小光不敢回头，僵立原地，只有额头在不断渗出大滴冷汗。
“你应该有什么非常重要情报吧？所以连鬼杀队正式成员都不是的你才有资格进入这个神圣的领域。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来，像你这么普通的丫头能掌握什么关键……”
“嘎啊！”
一声鸦鸣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宇髄自顾自的推论。
三昧在小光肩膀上响亮地拍打几下翅膀，舒张开全身的羽毛。
“不清楚实际情况就妄下定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三昧……怼得好！你真是说出了我心中所想啊！今天晚上给你加牛肉吃！
小光内心无比感动。
“你又是哪位啊？不好意思，你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刚才没注意到你。”
宇髄惊讶地瞪大眼睛之余，不忘抬手捻着垂在脸颊两侧的钻石耳带。
“会说话的乌鸦……你是鎹鸦？有趣有趣，你这小丫头居然会有鎹鸦。不过，这鎹鸦不是你的吧？是你哥哥的？还是你爸爸的？你带鎹鸦来给你壮胆吗？”
小光刚想回答宇髄连珠炮似的问题，宇髄便根本不在乎答案一样接着往下说道：“无论是你哥哥还是爸爸的鎹鸦，他们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鬼杀队了。真稀奇啊，我还以为鎹鸦是鬼杀队的私有财产来着。难不成这只鎹鸦是你爸爸或者哥哥送给你的？”
“我……”
小光咬了咬下唇，正欲回答，宇髄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
“对了，既然你的家人是鬼杀队的成员，你不会也想要加入鬼杀队吧？”
……啊？
目瞪口呆的小鬼完全跟不上宇髄跳跃清奇的思路。他是怎么能从鎹鸦扯到入队意愿的？
“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念头，我奉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好了？你长得这么矮，身上的肌肉少得可怜，反应还这么慢，身体机能完全是末等——末等中的末等！你带只鎹鸦来不会是为了表示你跟鬼杀队多少沾点边吧？就你这种水平，这种能力，我看根本连最终选拔都过不了。”
宇髄边说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说你啊，就安安稳稳地和家人一起生活不舒服吗？何必自讨苦吃呢？”
自始至终，宇髄都没有正眼看过小光一眼。也没有给她任何回答的机会。
小光默默攥紧双拳。
真的，很让人火大啊。
肆无忌惮地评价他人，分明根本不了解还随随便便地给人贴上标签，好像自己的话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并不是因为他有关自己的评价虽然难听，但有一部分的确是事实的缘故，我才会这么火大。
让我火大的是他那种高高在上、满不在乎的傲慢。
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恼火，他比我强大，强大很多，当然有资格轻视我。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且，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展示出任何值得被人尊重的实力。虽然希望被平等对待，但是被如此轻视也在情理之中。
小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转身瞪着宇髄。
“喂，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有说错？”
宇髄漫不经心地欣赏自己手上的美甲。
自大狂。自恋鬼。白痴。笨蛋。
此时此刻，小光非常想开口怼回去。这个迫切的想法几乎压倒了她的所有理智。
“不行哦，小光。”
……诶？什么声音？
一瞬间，所有的喧嚣嘈杂似乎都倏然离她而去。
她好像又回到了花山，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春天。
眼前，是最爱的父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对她温和地微笑着。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绝对不能让愤怒的情绪支配自己。因为人在愤怒时的所作所为往往毫无理智可言，你总是这样冲动行事，既容易伤害别人，也容易伤害自己呀。”
“可是爸爸！那些讨厌鬼说妈妈的坏话！他们骂妈妈是……是男人婆！是无所事事，舞刀弄枪，不守规矩的男人婆！那些混蛋就应该好好学习怎么说话！”
彼时那个非常稚嫩的嗓音怒气滔天地大喊。
“那你也不可以因此跟别人打架。如果你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就必须冷静理智地跟讲清楚他们不对的道理。用暴力去对抗暴力，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错了，爸爸。可是……万一我以后再碰上这种让我愤怒得冷静不了的情况该怎么办？”
“嗯……这样如何。”
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光面前弯下腰，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额头。
“粉樱三朵，白梅两支。小光是我的好孩子，一定可以遇事冷静。”
道将这句话反复念了三次。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
小光不解道。
“这是爸爸的‘咒’啊。这种咒就像一种契约，只要双方达成共识就可以生效。你可是我的孩子，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施的‘咒’对你当然有很强的效果了。”
“爸爸，你又来哄我！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哈哈，到时候你就明白啦。说起来，不同类型的咒功能也不一样。用真言来念的话会不会更有效一些呢……”
“喂爸爸！我真的不明白啊？！”
……
曾经怎样也无法理解的话，现在居然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
我终于理解你的意思了，爸爸。
我会冷静的。
我会努力冷静的。
小光身旁，实弥略微吃惊地侧头看向她。
这小鬼的气场明显改变了。
刚才她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短时间内却能非常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点让人意料不到啊。
只见小光向前迈出两步，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这位大人，您先前所言纵然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可我认为也有不当之处。请让我为您一一指出。”
“第一，这只鎹鸦并非我父亲所有，也非我兄长所有。而是我的母亲，花山晓夜所有。”
“……你说什么？”
闻言，宇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和动摇。
“第二，我一开始并没有加入鬼杀队的念头。只是因为种种缘故，我的家人为鬼所掳，为了查明真相、救出家人，我必须加入鬼杀队。”
宇髄的眼中，震惊在不断加深。
“第三，诚如您所言，我的确没有做剑士的天赋。但是，我请您不要根据我的天赋断言，我今后之路注定毫无希望。铁百炼而成钢，玉千琢而成器，您头上戴的钻石打磨的面越多，就会散发出越耀眼的光彩。类比到我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您当然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我请您不要质疑我的决心。”
小光深吸一口气。
“最后，主公大人让我来此，自有他的道理。至于个中详情，等主公大人大驾光临后您再慢慢推敲也不迟。”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无论是宇髄还是实弥，皆是怔然地注视着小光。
“哈哈哈！说得好！这位少女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智，实在让炼狱佩服不已！”
不远处穿来的声音亮如洪钟，震人发聩。
来人正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在他身后，是双颊绯红的恋柱·甘露寺蜜璃以及满面笑容的虫柱·蝴蝶忍。
更远处，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暗自垂泪。霞柱·时透无一郎抬头望天，眼神淡漠。蛇柱·伊黑小芭内侧躺在一棵树上，正望向小光这边，红眼白蛇镝丸缠绕在他的肩膀上。
水柱·富冈义勇则孤零零地单独站在一边，低头看地。
九柱已然到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是音柱黑QAQ求喜欢音柱的小伙伴们深呼吸，莫生气
一开始容易产生些误会嘛，加深理解之后就好啦
个人感觉宇髄其实很能聊很爱聊很会聊，所以就让他输出了一大堆hhh
除了他之外其他柱都在默默吃瓜
搞不好大哥突然冒出来其实是因为主公大人快要到了所以强行中止谈话，不然宇髄可能还会接着聊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