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小情人》凭东栏

3、第三章

　　虽然戚少商是个心地善良到路边小猫都要随手捡回来的人，但是事实上，不是谁都能做好人的，尤其是像他这种没有什么照顾小动物经验的单身汉。

　　面对嗷嗷待哺的五张嘴，戚少商有兵荒马乱的感觉。猫仔们出生大概才五六天的样子，眼睛闭得紧紧的，因为久未进食，全都“喵喵”叫着，那声音实在听者流泪闻者伤心。戚少商也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从来没有侍弄过这样幼小的猫仔，该喂它们吃什么呢？鱼肉之类的，可能根本没办法消化；牛奶的话，倒是刚买了一些，可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喂……

　　看到一旁的顾惜朝爱莫能助的眼神，戚少商只能轻叹一声，把笔记本打开，求助万能的百度。

　　果然还是找到了一些办法，不过很多东西要到专门的宠物商店购买。顾惜朝自告奋勇要陪他一起去宠物店里购买。

　　“你敢出去，被别人看到把你抓去解剖。”他恐吓道。

　　顾惜朝歪着小脑袋看他，“你不是会保护我的吗？！”

　　戚少商顿时被这样的眼神打败，那眼里是理所当然，却把对他的信任展露无疑，戚少商苦笑，这是他的特异功能？还是新生小动物对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天生的依赖？

　　顾惜朝笑眯眯地，在戚少商的口袋里偷偷打量这个世界。

　　到了店里戚少商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小一袋奶粉，竟然要数十元，进口的产品甚至上百元。感慨着现在小动物们的待遇之高，戚少商在好几种奶粉中犹豫。

　　结果一个声音响起，“小姐，我要一袋这种最贵的。”那声音不响，可足以被热情站在一边的店员听个正着。

　　戚少商还未回神，店员已经以光速把那袋进口宠物奶粉包装妥当，笑容可掬地递到了他的手上，“谢谢，一共136元，感谢您的光临，我们特别赠送您一个滴管。”

　　顾惜朝，敢情不是你养家！戚少商默默付钱，内心泪流满面。

　　事后，顾惜朝很开心地告诉戚少商他选择这种奶粉的理由，是袋子印着的猫和家里那几只长得最像，戚少商再次默默……

　　泡好奶粉，放至合适的温度，戚少商当起奶爸。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第六只……这只都不用捏它下巴，看着滴管过来，乖乖地自动张嘴。

　　戚少商哭笑不得，“惜朝，乖乖喝你的牛奶去。”

　　戚少商给小猫们喂食，又按照百度的指示，给它们做按摩，以帮助小东西们顺利排便。几天下来，超级奶爸几乎变成超级熊猫。

　　这天，熊猫戚少商一边在电脑上编写“可爱小猫招领启事”，一边暗暗羡慕和小猫们玩得不亦乐乎的顾惜朝，他现在是多么深刻地体会到了养孩子的不易。但是几日的麻烦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和顾惜朝这一大一小的，他还要上班，教学任务还挺重，长期养这么一群猫，肯定不现实；而那小人，照顾他自己都费劲，更别指望他照顾这一群了。所以为了小猫们有个幸福健康的未来，他和顾惜朝商量，把小猫分别送人。

　　顾惜朝原则上同意，但是强烈要求留下那只和他感情最好的小猫。戚少商想想，近来很多报道称独生子女容易抑郁，为了顾惜朝不抑郁，他答应了他的要求。

　　在戚少商感慨万千写启事的时候，顾惜朝站在脸盆里，对着已经睁开眼的小猫们点将，“乱狮、乱虎、乱鹤、乱兔、乱马，集合！”

　　戚少商被刚入口的茶呛到了。这孩子，取的啥名儿啊……他咳嗽一下，对顾惜朝说，“惜朝，别给它们乱起名字。”

　　正和爱猫乱虎上演“惜朝打虎”的小人不解道，“为什么？”

　　“还是留给它们的新主人取吧。不然一会儿一个名字，小心它们精神错乱。来，看看这启事，还有什么补充？”

　　顾惜朝放开乱虎，跑到电脑面前盘腿坐下，仔细看起来，“嗯……这有个错别字……要写上全世界最可爱的猫……”

　　戚少商哭笑不得，小人还挺臭美。得，动手加上。

　　“三个月回访一次？太长了，改为半个月回访一次吧。”顾惜朝继续指点。

　　回访制度是戚少商提出来的，听说很多狗贩子猫贩子都会假装要收养小动物，得手之后就宰杀出售。为了防止出现这种事，他希望收养小猫的人能接受这个回访制度。但是……“惜朝，半个月也太频繁了，别人会觉得我们对他们缺乏信任。”

　　顾惜朝一手托腮沉思，“这样啊……那一个月吧。”

　　“二个半月。”

　　“一个半月！！”

　　经过两人一轮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确定下来两个月回访一次。

　　不得不说，戚少商送猫是很有诚意的，允诺自己把小猫养到可以吃猫粮，送猫同时附送猫粮两袋，猫砂一袋，如果日后小猫生病、做绝育手术等，他也可以提供资助。重赏之下，必有好心人领养。

　　一个月之后，四只猫仔都送出去了。

　　解决了猫仔们的问题，戚少商才发现真正头疼的事才刚刚开始。

　　猫仔的喂养办法，他还能求助百度；但是任何搜索网站都不能告诉他，怎么才能养好一个来历奇诡的……小人。

　　顾惜朝虽小，但是他绝对是个爱干净的小家伙。他要洗头洗澡刷牙洗脸。

　　戚少商买了一只大海碗，给顾惜朝当澡盆。成人之后第一次跑到玩具店，是为了给顾惜朝找合适的小餐具。最头疼的要数买牙刷，老天爷，顾惜朝坚持每天早晚要刷牙，问题是哪有适合他使用的小牙刷？戚少商跑遍各大化妆行，最后挑了一把最小的眉刷，拿回来又加工了一番，才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个是牙刷？”顾惜朝拿着对他来说还是略显笨重的“牙刷”，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伸出在加工过程中饱受摧残的双手，“大少爷，你就将就着点吧。”这双手是拿来做实验的，手工活的确不是强项。

　　顾惜朝歪头沉思了会儿，最后笑纳了这把世上最独特的牙刷。

　　关于顾惜朝的床，戚少商也费了一番心思，他在超市淘到一个精美的双层置物架，放在床头柜上。把旧的珊瑚绒睡衣裁剪一番，就成了舒适的被褥。顾惜朝很是喜欢。他决定自己睡在上层，乱虎睡在下面一层，两个小家伙每天爬上爬下，玩得不亦可乎。每天晚上，戚少商要费老大的劲儿，才能让他们分开，各回各窝。

　　躺在自己的床上，戚少商想，有句话说的真好，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有两个孩子的男人，啊……难！

　　但是每天晚上，黑暗中，听着床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戚少商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