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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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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夏天。
那一天硕大的太阳照的脸通红,我迈着疲倦的步伐,想找一家便宜的民宿。
运气还算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垫付了一个礼拜的房租,便匆匆上楼,躺在床上整个人一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创业失败后,我赔了很多钱,这让我一直很对不起他们,我无能为力,也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他们总说让我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第二天早上,我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门外是一个皮肤白暂的男孩,长着一双丹凤眼,“我奶奶说让你一起下去吃早饭”。
我原本想拒绝,可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爬着楼梯,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我,“鞅子呀,下来一起吃吧”。
那个男孩,挽着老太的手,“奶奶,那是昨晚住进来的客人,你怎么又烦糊涂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沧桑的脸颊慢慢地凹了进去。
拒绝的话只能憋在喉咙里,吃饭的时候,男孩说:“奶奶年纪大了,不记的事了,鞅子是我爸的小名,奶奶看到家里有人都会认为是我爸”。
男孩又说他叫“程浪,两年前,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开,就剩下他和奶奶”。
说起父母程浪眼角微红,使劲地往嘴里扒拉着饭,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哽咽的声音。
程浪吸了吸鼻子,很快就切换到乐观状态,他抬头问我:“大叔,你是做什么的呀,怎么会来我们这的小地方”。
那时的我不想告诉他我是干什么的,就说慌是一位作家,程浪眼睛亮了起来,“大叔,作家好厉害呀,我们这经常会有一些人来写生,你是作家,也算是来对地方了,从这翻过前面那个丘陵,有一片大到两天都走不出去的桃花源,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荷花池,每年都会有很多游客”。
说着说着程浪好想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猛的看向我:“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原来是问我名字。
我叫“林深伯”,程浪小嘴一撅,“深伯这个名字跟你可真配,死气沉沉的”
这时候奶奶,从房间里端出一盘鸡翅,嘴里喊着:“鞅子,快来,你爱吃的”。
程浪拉着林深伯的手一溜烟地窜的没影了,奶奶在后面叫的声音越来越小,程浪才松开了手,程浪不好意思的说道:“奶奶自从我爸离开后,脑子就一天比一天差,没人的时候还好,一有人就糊涂,你别介意啊”。
林深伯笑着摇头:“不会,我觉得奶奶挺可爱的”。
程浪扭头看着林深伯,两人不知不觉的笑在了一起。
后来的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和程浪黏在一起,奶奶的糊涂也好转了些,不会再将他认成儿子。
晚上程浪兴冲冲地说:“我们明天一起去前面那片桃花源,那一片桃花源平时没有本地人带路,外地人都走不出呢,你可算是遇到好人了,明天由我带你好好耍耍,保证玩得尽兴”。
程浪对于林深伯来说就像一个生生不息,活力四射的太阳。
程朗推了一下林深伯:“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的玩”。
“晚安!大叔”
林深伯拉着程浪的领子:“干嘛!总叫我大叔?我也才27岁”
“我也才17岁,你大我10不叫你大叔叫什么,况且大叔,你一直留着胡子,看起来真的不年轻”。
跟程浪呆在一起的日子,让林深伯有了一次重新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