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谷》青竹晚书

19、纵火灵狐

　　接连喝了三日秦姨炖的十全大补汤，我、栀瑶、碧云三人不仅面色更加红润，连着这腰腹也增色不少。倒是文笙，想来是因为寻回了母亲，饭量涨了不少，可这身量依旧纤细，让我们三人羡慕不已。

　　“完了，再不回汋水城，估计我就会胖得连我娘都不认识了。”碧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说道。

　　栀瑶冷哼一声，“呵，再过几日我得重新去裁衣裳了。”

　　说实话，碧云和我的肉全长在腰上了，一捏浅浅一层。可是栀瑶呢，腰间没长一点赘肉，肉都很识趣儿地长在了它们应该长的地方。栀瑶的身姿倒是愈发丰盈凹凸有致了，这等天资着实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栀瑶见我如色狼一般上下打量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忙将那对色眯眯的眼珠子收了起来，低头看脚尖。虽然那日后栀瑶并没有把我怎么样，也没有再提起杀兄之仇，但她也再没和我说过话，就连我给她送去仙丹，也是偷偷交给碧云，让碧云哄骗她吃下去的。

　　碧云见我二人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没再与我为难了，反倒是做起了和事佬，没事就拉着我俩捉鱼打鸟看星星。

　　趁着文笙讲学，秦姨出去买菜，我们三人百无聊赖趴在一起开起了这个吐槽大会。心中自然知道秦姨完全是一番好意，但是我这几万年没长过的重量，仅三日就被她喂胖了一圈，栀瑶和碧云一人胖了两圈。

　　每次都想拒绝那碗带着浓厚爱意的汤，结果每次都架不住秦姨慈爱地说，“没事，孩子，多吃点，小姑娘要肉肉的才可爱呢。”

　　就是这句有魔力的话让我们三个老姑娘轻轻松松变得更加“可爱”了，不得不叹服这母爱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碧云猛地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我和栀瑶：“要不，咱们跑吧？”

　　“不担心你的阿笙哥哥了？”

　　碧云得意地看着我说：“你这‘狐狸精’都被我抓跑了，我还担心文笙哥哥做什么，现在不是有婶子照顾他么？”

　　栀瑶附和道：“这主意不错，留书一封，立马就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二人一左一右架住准备一同逃回汋水城。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大门一开，村长和一众村民提着铁锹、犁耙，大刀阔斧地站在门外，怒气冲冲地盯着我们三人……

　　见人多势众，栀瑶和碧云这两个小丫头将我一推上前躲在了我身后。“你俩干嘛呀！”

　　“你最老，你先上。”碧云和栀瑶异口同声地说。

　　我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将她俩立马捏死。算了，谁让我最老呢，那只得我先上了。随即换上一副弱小无辜的神情，向村长福了福身子，说道：“村长大人，您回来了呀？我们在这儿也叨扰好几日了，准备回去了。这几日多谢村长大人照拂。”

　　村长冷哼一声，“走？把我夫人弄没了，你们还想走？”

　　我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村长夫人没跟我们在一起。”

　　栀瑶、碧云忙点头附和道：“村长夫人确实没回来过。”

　　“那她是怎么回事？”说着，村长就让人将五花大绑还塞住了嘴的秦姨押了上来。

　　见我三人不说话，村长接着说道：“那日我与夫人去汋水城采购，好心留下巧姐照顾你们，当晚我夫人就失踪了，哑了二十年的巧姐反倒会说话了，你们倒是给我讲讲，这是什么缘故？”

　　因我答应狐妖，不将她是妖一事告诉村长，正在斟酌该如何向村长解释之时，栀瑶的火爆脾气上来了，指着村长鼻子大骂道：“怎的！你娶个狐狸精你还有理了啊？你家那狐狸精害了那么多人，你喝了那么多活人骨血熬制的靓颜汤，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耐啊？”

　　闻此一言，村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身后的几位妇人也顾不得其他，狂吐不止。看来的确如狐妖所说，村子里的好些妇女都得了她的“乐善好施”。

　　半晌，村长抬起头冷冷地盯着我，“就算我夫人是妖又如何？她既已嫁我为妻，那生生世世就是我陈丰的妻，不管她是人是妖都是我的妻！纵是她犯下滔天罪行也是我的妻！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宵小来为难她！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将她擒住，快快将她交出来！”

　　现在看来，这村长对狐妖的所为所谓并非全然不知，而是故意遮掩，真可谓是夫妻同心啊！

　　“既你知道那狐妖犯下滔天罪行，不及时劝诫，还纵容她为所欲为，残害无辜少女！”

　　我话还没说完，村长出言打断道：“胡言乱语，我夫人以一己之力护我赤阳村村民何错之有？！”

　　“你夫人护佑一方村民固然没错，但用无辜女子的骨血来满足她青春永驻、修炼邪术的私欲，就是错！”

　　村长自知理亏，还没来得及反驳，身后的村民七嘴八舌叫嚷道：“村长夫人温柔贤良、乐善好施，待我们恩重如山，绝不可能是妖，你们才是妖！”

　　“打死她们！让她们交出夫人！”

　　说着，村民提着手中的农具径直扑了上来。

　　“放肆！”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呢！引魂扇祭出，随手一扇，冲在前面的村民瞬间被扇飞数米远。

　　栀瑶伺机而动，将秦姨从村民手中夺出，带着碧云往学堂去了。祭出引魂扇之前，我传音密语给她，让她带着人先走，出村等我。

　　待赤阳村的人反应过来之时，眼前只剩我一人了，我轻轻摇着扇子，云淡风轻地站在村长身边。

　　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摸出一本已经泛黄破损的图册，对着我是扇子看了半天，战战兢兢地说道：“引魂扇？上古十大邪器之首！杀人夺魄，嗜血成性！大家快跑啊！”

　　啥？我这引魂扇什么时候成了邪器了？！还是上古十大邪器之首？！

　　村民闻言四散逃开，只有村长还坐在地上死死拽着我的衣角让我还他夫人。

　　我捡起老者遗落的册子，略微一翻，好家伙，这引魂扇、镇魂塔、锁魂玉、惩魂鞭……只要是带个魂字的法器都变成上古邪器了？是哪个不靠谱的家伙绘制的图册啊！这不是败坏我神族的名声么？

　　我正想用神识探究这册子是出自谁人之手时，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若不是我抓着村长躲闪及时，想必那火球已经精准地砸在我们头上了。

　　赤阳村瞬间烟火四起，惊叫声、呼喊声层层叠起，村长这时候也顾不得拽着我要他的夫人了，连忙组织村里年轻男子背着老人小孩往村外逃窜。

　　作为一个“铁石心肠”的神仙，我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不然这么多年凡人的供奉我算白吃了。就算布云施雨这一时间也灭不了这妖火，还是先将人救出去再说吧。

　　见我一手拎着三个小孩往村外跑，刚才还对我喊打喊杀的村民现在围在一旁连声道谢。刚跑到村口，就遇见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文笙和栀瑶。

　　文笙见状，作势就要往村里跑，我忙拦住他，将孩子交到文笙手里，“你带着他们先出去，我和栀瑶回去救人。”

　　“好，你们当心些。”文笙知道我和栀瑶非一般人，自己去了也是给我们添乱，便全凭我安排了。

　　栀瑶一旁笑道：“这天生热心肠的文先生也只有你才能治得住了，若是换了以前，他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我敲敲栀瑶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寻开心！快去救人吧。”

　　见我要走，栀瑶将我拦住，“你布云施雨，我去救人，这样更稳妥一些。”

　　“好！”

　　话音未落，栀瑶就冲进了熊熊火海。

　　我原地盘坐，念起了施雨诀，瞬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只是这雨好像对这妖火没什么作用，这边的刚灭，那边又起了！难不成又有妖族作乱？

　　原想着听哥哥的话封住周身仙气，先调养一番，等他炼好法器再与妖尊一战，没想到这妖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果然，神识一探，一只燃着全身妖火胖墩墩的小狐狸正把这赤阳村当作游戏场地一般，四处玩乐，它还很聪明，专挑茅草堆停留，等到火势渐大，又寻下一个地方。

　　看这情形，只能先将这只小狐狸擒住才能将这火彻底灭了。

　　见我突然出现，小狐狸一惊，后退了两步，歪着脑袋瞧着我，像是在问：你怎么看得见我？

　　可怜这涉世未深的小狐狸，还未修成人型就被这寒芷给丢过来杀人放火了。

　　我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它那油亮的皮毛和圆滚滚的肚皮，岂料这小家伙皎洁一笑，对着我的脸就是一个火球。

　　要不是封云枪及时杀了出来，想我花容月貌的青樾上神估计日后也只能像狐妖那般“杀人修皮”了。

　　小狐狸见我冒烟的头发，挑衅地对我扭了扭圆滚滚的屁股，跳到了一旁的房檐上。

　　“好家伙，今日若是不将你生擒了，我名字倒着写！”我指着这顽皮的小狐狸怒吼道。

　　小狐狸不以为然，还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纵身一跃，又跳上了另一处茅草屋顶，霎时间火光就蹿了起来。

　　这小东西，看来是留不得了。默念法咒，封云枪瞬间化为数支利箭，寒光一闪，结成铁笼将小狐狸圈了起来。

　　小狐狸急得上蹿下跳又撕又咬，封云枪纹丝不动。

　　“你是不是傻呀？这封云枪可是三昧真火都无法将他融化的，就你这点小九九，还是省省力气吧。”我走上前去，拎起小狐狸，摸了摸它的小鼻子说道。

　　小狐狸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又朝着我吐了吐舌头。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本上神就赏你个索妖环玩玩吧！

　　索妖环刚套上，小狐狸周身火焰立马熄了，乖巧地躺在我怀里，还时不时地舔舔我的下巴，挠它的肚子，它还会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不错，收来做宠物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