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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离开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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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解散的时候，黎簇躺在帐篷里，他和王盟住在同一个帐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睡袋上。黎簇里回想之前把王盟给电趴下的场景，但他袭击的人是梁湾，把他电趴下的人也是梁湾，他总不至于在这里报仇吧。
黎簇，觉得王盟的性格很奇怪，看着很正常，但又透露出一种极度不正常的气息。
王盟看黎簇看着他，就直直的望回去。
黎簇看着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突然明白了。
一个人，不管多训练有素，在没有特定目的休息的状态，总会有一些不经意的，习惯性小动作。这些动作会连贯成一个大动作，让这个人看上去极富有连续性。
但王盟不是，他在没有事情干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就给人一种十分呆滞的感觉。
黎簇觉得好奇，他刚提起话头，王萌就转身拉灭了自己那边的灯，躺进睡袋里了。
他又突然在睡袋里冒出声。
“如果你在一家老板永远不在，从开店到闭店，只有一个人，有时候一年都不会有人踏进来的店里当营业员，你也会学会在没有生意的时候关闭自己的电源，变成怪人，这样你才能度过那刀割一般的漫漫长日。”
“你在那种店里干过？”
王盟给出了答案，前后一共干了有十几年。在最惨的时候，他坐在柜台后面，连电脑上的扫雷游戏都不想玩。就那么坐着，然后就那么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不动。
黎簇问他会不会发芽，或者某一天发现自己的脚生根了。
王盟说，他做过那样的梦。
黎簇瞬间就想狂笑，但拼命忍住了，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追问的时候，王盟那边边已经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已经睡着了。
黎簇可睡不着，他把已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慢慢拿起自己的照相，他想起白天拍照的时候，似乎拍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无聊之下，他便慢慢的开始翻动自己拍的照片。
翻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黎簇才确信他那时候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在那张照片里，沙丘上出现了一个影子。
从影子的细节来判断，那应该是个女人，正趴在沙丘上，并没有具体的样子，只有模糊的轮廓。但当他放下相机，用肉眼看向那个地方的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是个大发现，他赶紧披上衣服，往吴邪的帐篷爬去。这是个大发现，他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绝对必须要给这个男人看看。
他们在吴邪的帐篷里重新看了一遍那张照片，吴邪似乎认识照片里的女人。
黎簇心里大叫，我操，你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在沙漠里随便拍个鬼，你都认识。
他们去到拍到影子的那片沙丘上，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沙漠夜里很冷，他们只能往回走了。
黎簇问他，“我们是在找这个女鬼吗？”
吴邪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
黎簇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正纳闷怎么没有人来叫他，队伍也没有出发。他剥开帐篷出去的时候，刚适应了光线的强度，才看见，考察队的人几乎都站在海子边，走近了看，有几个当兵的，已经脱的精光，在海之中捞着什么东西。
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有人把考察的装备全部甩到海子里去了。
另外一边，吴邪和王教授已经在被捞上来的部分仪器。
有东西混进在他们的装备里，黎簇回想到一些东西，他对着正暴躁踹东西的吴邪提议“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搞它，我小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里面很有可能装着有生化污染的物料…”
对于黎簇，“这里面装着危险东西的想法，其他人都不置可否。但吴邪明显是相信的，其他人散去后，他们几个自己人就坐在海子边生了一团火，继续讨论这件诡异的事情。
吴邪猜不透丢装备的人倒底要做什么。他们聊到了晚上，吴邪让王盟去跟那些学究们说一下，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他们晚上要去湖中心做地质采样。
王盟跑去吹皮艇后，黎簇问他，“如果那些设备没什么大碍他们今天就想继续往前怎么办？”
“我会在他们的骆驼饲料里灌两瓶伏特加。”他看着黎簇。
“酒驾？”
“对”，吴邪点头“他们的骆驼会试图骑他们。”
当天晚上，吴邪他们把皮筏推入了海子里，中途吴邪对着王盟讲“如果这东西中途漏气了，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王盟十分不满，“你应该去扣生产厂家的工资，干嘛要扣我的啊？”
无邪理直气壮，“因为你在打气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并补好。”
“老板，那你吃了变质的草莓是怪洗草莓的人还是怪卖草莓的人啊？”，王盟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怪我自己知道变质了，还吃下去，不是自己作死吗？”吴邪又一次怼败了王盟。
他们扯着皮，把沉重的皮筏子推进海子，五人上去，马日拉划，其他人收拾装备。
到了中间的时候，王盟和马日拉穿上装备就翻进海子里，他们没有带潜水设备，所以只能靠潜水镜和手下水电进行水下搜索。
吴邪显然不打算亲自下去，他在床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水底的灯光摇电曳。
黎簇很想知道，靠着这么简陋的装备，怎么能够让吴邪那么有信心的快速搜索整个水底。
但吴邪很显然并不打算和他解释。
“吴老板，你既不需要我帮忙，又不想让我知道你们的本事，那干嘛还要把我带到船上来？你这不是全心憋屈我吗？”黎簇有点郁闷。
“是，我就是在憋屈你。”吴邪很干脆。
黎簇简直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邪见他不说话，就反问他，“你想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我一直憋屈你吗？”
黎簇摇头，“如果你不是变态，那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迫害狂，所以你应该不止让我一个人弊屈。”
………
“这么说你以前是个傻X？”，白海棠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少年用清亮的声嗓这么喊着。
吴邪却只是看着他，看了半天才点点头，“你悟性不错。”
她的双臂搭在皮艇上边，剩下的身子全都泡在水里，左右晃着头看着，两个不再说话的人。
“你们要不然再聊聊？现在有点儿情况。”白海棠有点冷冷的嗓音，从两人身后幽然响起。
黎簇僵了一下脖，扭头看见一个漆黑湿漉的头颅，在一片亮光中骤然出现，看起来像就只有脑袋。
“我操！女鬼啊，救命！”，黎簇抓着皮艇边，爬起来的动作一打滑，整个人直接就往后仰出去，“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黎簇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牢牢禁锢，叫的更大声了。
白海棠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推了上去，一边带着满身水湿漉漉的爬上夫去，她告诉吴邪，“下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沙子一直在翻滚很奇怪。”
“王盟呢？”吴邪扒拉在船头往四周看。
“太慢了，你们先上岸，我去找他。”白海棠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就准备下水。吴邪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们划艇去找。”
黎簇被这么一来一回，脑袋都钝了半分，什么也没说，搂过吴邪塞过来的东西，就开始往水里划。大概一支烟的功，他们就看见粼粼水波中的亮光，王盟大喘着粗气的被捞了上来。
“老板，我觉得水下有怪物啊，而且个头肯定很大，整个水底都在翻。”，王盟喘气了好久，才开始说上话，“根本就没有水流，沙子里边肯定藏着恐怖的东西。”
“是水自己在动。”白海棠看向水面。
“我靠，不会吧。”吴邪立马转头对着划水的黎簇大喊，“快！靠岸！”
所有人都拼命的拿着东西划起来，但是皮艇一直在海子的中央打转，等他们快靠了岸却发现，岸边早已不是之前的风景，滚动的沙丘代替了一片绿洲，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他们都急出一把汗，吴邪大喊着赶紧靠岸，要不然等到了沙漠深处，他们就完蛋了。
黎簇就说，“要不然我们别用皮筏了，我们游泳过去吧。”
吴邪没有同意，贸然下水，说不定会更加凶险。
皮筏一直随着海子移动，他们从休息和努力靠岸中反复蹦跳，最后彻底放弃了，索性轮番睡觉。
等他们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海子已经停下来，肉眼所见处是一望无际的沙丘。漫天都是犹如雪一般白的沙子，若非热浪朝天，这里简直就像是一片雪山。
吴邪俯下身掏起雪白的沙子研究，另一边，拉皮阀的王盟却大喊了起来，他弄皮艇的时候，整片沙面坍塌，露出了沙丘里埋的东西。
吴邪和黎簇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辆卡车的残骸从沙丘中露了出来，卡车的斗里装满了他们之前在湖底发现的那种危险容器。
等他们把卡车差不多刨出来的时候，吴邪他们又开始讨论这卡车是怎么来的。白海棠默默的刨着沙子，两只手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下意识扯出来，然后沙子突然快速的坍塌，一具风干的骸骨露了出来，而她双手还捧着个干瘪的脑袋，正面是张同样干瘪的人脸。
“沙子里有个人。”白海棠扭头看着他们眨了眨眼晴，好像在说这里有颗大白菜似的。
黎簇正在旁边帮忙挖呢，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白海棠风轻云淡的脸，好险没叫出来，得亏现在是大白天，他往另外两人那边一看，王盟的脸白了又白。
但吴邪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他拧着两边眉头，“妈的，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看这是金装，这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困死在这，那我们更够呛”
他低声嚷嚷的走了过来，拍了拍白海棠的小臂，示意她松手，另一只手拽着干尸的衣领，就准备把他提过来。白海棠却像变魔术一样，手里头抓出来什么东西。
“都摸干净了，也没有什么正经玩意儿。”，她把东西递给吴邪，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满沙粒的裤腿。
吴邪揭着了看两眼，什么军官证，钢笔，扒都扒不开，他把东西往黎簇胸口上一拍，就奔着卡车的斗里去了，翻上车开始搜来搜去
从吴邪挖出好几具干尸的时候，他们就分别扒着一块地各自挖了起来，白海棠越挖越远，她挖了一个坑出来坐在里边，雪白的沙烁流淌在她身上，要是其他远远看过去，一时间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白海棠按照肚子饿的时间来算，他们至少有20个小时没有吃东西，还在这里大挖特挖。她略微发愁的思考，该怎么“合情合理的”挖出一些吃的东西出来。
虽然想着事情，倒也不耽搁她把沙底里的尸体扒出来个叠个，在坑边叠成了一堆，等沙子把坑填平，她才准备从里头出来，刚拽出半个身子，巨大的气浪翻涌起无数沙子，又把她一跟头又埋进里头。
白海棠也自然没有看到叠成小山的干尸堆四处横飞，另一头的卡车头被炸成了碎片，爆炸的巨大动静让这片平静的沙丘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等她晃着脑袋爬出来的，吴邪三人站立在一片陌生的景象中，环绕海子的沙丘，露出了一排一排的卡车残骸，好几百辆的卡车犹如长尤龙一样围绕着海子，而卡车下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东西，她走近了才发现，那是许许多多蜷缩在一起的干尸。
“怎么搞成这样，胖子来了？”她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黎簇正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只接了一句“是手榴弹爆炸了…”
四个人搞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直直的就躺了下去，吴邪点了一根从干尸身上找出的香烟，黎簇在他旁边喋喋不休。
白海棠斜眼看了两眼他们，又把头扳正，把两条手臂往脑袋下边塞，看着波浪般涌动的空气。
吴邪和王盟左一句干尸当腊肉的美味，右一句吃腻了就把黎簇当储备粮吃了，逗得他一头团团转，全然未陷进人性求生的阴暗想象，也没有滋生出真正的绝望和崩溃。
他们四散开来在车上寻找食物的时候，白海棠十分自然的把自己的私货混了进去，吴邪一看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至少在不短的日子，他们不用担心直接饿死了。
他们用了整整两天，大概堆了一千多具尸体在沙坑中，吴邪决定给这些死去的军人立一个墓碑，在立墓碑的时候，黎簇还问吴邪给墓碑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叫做千人烈士纪念碑吧?”黎簇提议。
王盟立马反驳道“烈士虽然是一个光荣的称号，但这叫烈士总让人不太舒服，还不如起一些有人文情怀的名字。”
吴邪看着他，“人文情怀，你也懂人文?”王盟挠了挠头，呵呵笑了笑。
黎簇继续提议”不如就叫离人悲吧。离人离人，离开家乡的人，再也回不去了，到底是哪个悲呢? 当然是空悲切的悲呀。”
吴邪点了点头，“果然是祖国的好花朵。不错，咱们把这碑立上。这三个字你会写吧?”
“我是高中生。”黎簇显得愤怒，“我和你们这些文盲不一样。”
他们找了一块金属板，吴邪刻上”离人悲”几个字，让王盟死死地敲在沙丘里面。黎簇发现吴邪的字写得相当漂亮，意识到这个盗墓贼应该不能被称为文盲。
几个人拜了拜，吴邪念叨着:”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我知道你们的灵魂还在四处游荡他们说在沙漠里困死的人永远走不出沙漠，请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保佑我们，跟着我们走，咱们就定能出去。该投胎的投胎，该吓人的吓人，该拍鬼片的拍鬼片，大家谁也不耽误谁。0不OK?”
黎簇问他，“你在哪学来这么多的天堂话?”
吴邪也回他，“这是我一朋友的特长。我现在发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能够暗示自己就算死了，也要死得开开心心的。”
白海棠兀自在胸口画的十字架，又高举双手在脑袋顶头拜了拜。黎簇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就听见她碎碎念，“保佑…保佑……发大财…财源滚滚…”，说着猛的弯下腰作又拜了拜。
王盟跟在她后面，嘴里念念有词，“加工资，加工资，老板给我加工资。”，两人整齐划一的一套动作下来，黎簇又看了念叨的吴邪，一时也看不出哪边更不正常。
“怪人！都是怪人！他妈的都是一群怪人！”，黎簇在心里疯狂大喊，开始怀疑自己精神还能不能保持正常，他已经不去想能不能离开这片沙漠的事，现在担心的只有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他们分拾遗物的时候，王盟找的大多是金银首饰，白海棠找的大多是食物，黎簇还来不及感到安慰，看着王盟一手的手表戒指，大怒起来，“你他妈的，偷死人的钱？”
王盟正侃侃而谈，吴邪一个脑门拍下，他话就断了半截，黎簇从那堆东西里头拿出了一个女戒，略有惆怅，“那尸体里面还有女人啊？”
但他们也不可能把人挖出来，还分男分女重新下葬，几人扭头看了看坟坑，就又开始分拣遗物的工作。
而吴邪忽然皱起了眉，想了一下才问，“我们刚才立的墓碑呢？”
他们重新站起来，往沙丘那边一看，发现刚刚插上的墓碑真的不见了。有东西在墓碑的位置处爬过。
他们面面相觑。
吴邪说，“咱们分析一下，这里所有的人都躺在沙地上，说明即使沙底下有什么东西存在，应该也不是特别可怕的东西……”
他话没说完，几人就眼睁睁的看见面前埋葬死人的沙谷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操，抄家伙。”，吴邪拿着棍子就先冲了下夫去，他们敲敲打打了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碰到。
吴邪迷惑的问他们，“咱尸体也没有埋这么深吧？”
白海棠摇了摇，半个棍子戳进去，什么也没碰到。
他们正准备撤退的时候，王盟突然“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往沙子里进去，白海棠手疾眼快的扑过去，抓住了王盟的手臂，两个人一起被沙丘吞了进去。
十五天后，黎簇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10-02 21:40:36~2023-12-07 23:0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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