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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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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在整个过程之中,傅琛跟何青荷交流不多。
这一次他却问:“你在想什么?”
何青荷总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惦记着抽奖的事,只能咬着嘴唇摇摇头。
好在傅琛非常尊重他的感受,见他心不在焉也没缠着他,反而让他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在枕头上靠着。
结束以后,傅琛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躺在何青荷身边。
何青荷往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时间不早了。”
意思是要睡觉了。
傅琛抬手揉了揉眉间,用鼻音回应:“嗯。”
嘴巴上答应得好,实际依旧没有动。
何青荷睁着眼睛,与傅琛肩并肩躺着,安静地在心里数小羊,数到五十个的时候,他起身,从傅琛枕头上方越过,去够傅琛床头那边的东西。
傅琛抬起眼,只能看到白得发亮的皮肤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何青荷摸到傅琛的眼镜,用手指勾过来,凑到傅琛面前,仔仔细细地给他戴上。
模糊的视野瞬间变得清晰,这一回,傅琛可以清楚地看到何青荷脸颊上的红润,以及浓密的眼睫毛。
此时扇子似的眼睫不停颤动,企图遮掩游移的眼神。
何青荷放柔语调,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对傅琛说:“我困了,想睡觉了。”
傅琛说:“那睡吧。”
何青荷想问,你不走吗,但他问不出口,显得像他赶傅琛一样,只能挫败地重新躺回去,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有多少人转发,他的账号涨了多少粉,热搜的排名有没有降。
何青荷非常擅长发呆,经常盯着一个地方神游天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偏偏傅琛也会休眠。
用机械术语,就是宕机。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放空,宁静和谐,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琛按下重启键,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何青荷的眼神重新聚焦,目光落在傅琛身上,望着他下床。
出于礼尚往来,何青荷跟着下去,送傅琛到门口。
傅琛没有急着离开,转身平静地对何青荷说:“下个星期要去录节目。”
何青荷明白他的意思,说:“给我列个清单,我照着准备。”
如果可以,傅琛会把生活的方方面面全部做成表格,一目了然又方便快捷。
傅琛说:“不用,有人过来处理,你提要求就行。”
傅琛总是能把一切安排妥当,何青荷点点头,平和地嘱咐:“好,你也别太累着。”
傅琛需要为综艺腾出时间,一定会挤压工作进程。
傅琛看了何青荷一眼,说:“晚安。”
何青荷笑:“晚安。”
晚安是夜晚最温柔最美好的祝福,何青荷与傅琛几乎每个晚上都会互相祝对方睡得香甜,唯独今夜的晚安多了几分急促的意味。
何青荷目送傅琛消失在走廊的转角,盯着他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这才转身回屋。
他平静地关好门,门锁落下,发出“啪嗒”的声响,这一声响动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何青荷的人就已经移动到床头。
他拿起手机,往床铺上一靠,点开APP去看转发人数。
何青荷睁大眼睛。
好家伙,他们过个夫夫生活的时间,转发数量又多了不少。
分母越来越大,分子只有一百,机会就显得特别渺茫。
何青荷很想追加抽奖金额与人数,可这样会给综艺的工作人员与其他嘉宾带去麻烦。
他抿抿嘴唇,打消了这个念头。
抽奖出了圈,还被买了热搜,何青荷的主页涌进一大波人,自然有不少黑子。
有人骂他炫富,还有人@网警举报他贪污受贿。
何青荷不懂,他又不是当官的,跟贪污有什么关系。
网络上的黑子喷子骂人很难听,说他靠卖屁股才有钱,还说他舔人技术一流,说得有模有样,一看就知道小黄片没少看。
外面的评论好歹有粉丝帮忙举报,很快被平台删掉,何青荷的私信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各种垃圾消息塞得满满当当。
骂他的很多,其中有一部分找他要钱。
“我是学生,给我二十万。”
这种比较直白,还有特别迂回的。
“我家娃三岁,得了不治之症,住在icu,一天要一万块,我们家把房子都卖了也交不起医疗费。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如果没有钱治疗,只能抱着孩子跳江,好心人救救我们母子吧,我的银行账号:×××××”
何青荷好歹是资深网民,也曾经接触过家里的慈善事业,见过真正的求助信息,知道社交平台上用没认证的小号发汇款账号的都是骗子。
这些纷纷扰扰,他都没放在心上,何青荷把私信通知关掉,转头去看外面的评论。
也有不少可爱的网友,见他的抽奖博文火了,不遗余力地在底下为《婚后观察》当自来水。
“这个综艺很好看的,既然点进来了,去看看呀。”
“博主叫何青荷,是综艺嘉宾,他和老公可甜了,入坑不亏。”
“加油加油! 霸总娇妻加油!”
何青荷勾起唇角,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跌入软和的被子中。
刚才傅琛在这里待过,床铺被染上熟悉的木质香,尾调醇厚沉稳,绵长又细致地将何青荷包围。
让他如同泡在陈酿葡萄酒的橡木桶里,鼻间是令人微醺的气味,脑子无比放松。
何青荷抓着手机,舒服地躲在被子里,翻看网络评论,一直到后半夜。
×
何青荷第二天理所当然地又起晚了。
他抵达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刚走进外面的工作间,就被人团团围住。
“小何总,大手笔啊。”
员工们眼睛亮晶晶,望着何青荷:“还有傅总送的礼物真漂亮,以后多秀秀这种恩爱,我们爱看!”
上综艺就是这点不好,媒体上的一举一动都被身边的人关注着,他们还会面对面进行线下反馈。
脸皮子薄一点的,根本扛不住。
“我们都转发了抽奖,要是能中就好了。”
“别想了,都好几万转发了,就你那运气,肯定不行。”
大家叽叽喳喳,何青荷只能说:“不管中不中,我都给你们发红包,这样行不行?”
所有人立即欢呼。
负责新媒体对接的员工叫林欣璐,她上次就说要何青荷到综艺上给公司打广告,这次见何青荷抽奖爆火,更是痛心疾首:“小何总啊小何总,都买热搜了,这么大的流量啊,就算不给公司宣传,你好歹多发几张自己的自拍啊。”
就凭何青荷的脸,绝对能吸到不少粉。
何青荷笑笑,说:“我也没想到会吸引这么多人,热搜是节目组那边的事。”
意思是与我无关。
林欣璐拉住何青荷,认真地说:“我快看不下去了,让我出手吧,我给你找水军。”
这是林欣璐第二次说这种话了,何青荷仍然拒绝:“真的不用,本身去综艺也是偶然,顺其自然吧。”他拍了拍林欣璐的肩膀,笑着说,“而且有人帮我打点这些。”
早上他起床以后,发现网上那些黑他的骂他的话全部消失踪影,跟之前有人扒他们身家时的情况一样。
应该是傅琛那边的动作。
林欣璐无奈地望着何青荷,他们的小何总虽然脾气超好,但基本上说一不二,林欣璐也不敢不经过何青荷的同意做事,只能遗憾作罢。
何青荷走进办公室,把李征喊进来,说:“我下星期就要去录节目了,这段时间不在,公司这边就辛苦你了。”
李征沉吟片刻,说:“小何总,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参加综艺吧。”
何青荷愣了愣,继而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征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说:“您那边总需要人打理,明星拍戏都带着助理。”
何青荷说:“我又不是明星。”他平和地对李征说,“公司这边可以离了我,但不能离了你,我需要你在公司里坐镇。”
李征还想说些什么,被何青荷制止:“就这样决定了。”说完,他冲李征笑笑,安抚下属的情绪,“放心吧,傅先生肯定会带助理,我蹭他的就好了。”
林欣璐无法改变何青荷的决定,李征也不行,李征只能跟林欣璐一样放弃作罢,不再纠结一起去综艺的事,跟何青荷讨论起下周他不在时的事项。
×
何青荷的抽奖在一天之后就开奖了,抽了一百个人,每个人八百块。
之前有人质疑抽奖的真实性,等开奖了,又开始说黑箱操作,中奖的名单早已内定。
不管是何青荷还是综艺的粉丝,都懒得搭理这些黑子,总之抽奖的活动圆满落幕,留下的影响却很深远。
主要是落实了何青荷与傅琛的豪门人设。
所有人都信了他们家是真有钱,八万块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多,但何青荷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出的态度,以及他回复给网友们的一些话,都说明这个人出手阔绰,教养良好。
再结合之前扒出来的一些信息,以及傅琛送给何青荷的西瓷餐具,没人再质疑他们的有钱程度。
这样无疑再次给他们加了一波热度。
大家都想围观富豪的婚姻生活,于是对综艺充满了期待。
被抽奖吸引而来的路人看了先导片,意犹未尽,嚷嚷着:“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后面的呢?快上架啊。”
大家对《婚后观察》第一期的期待空前高涨,每天都有人到官博底下打卡催促:“什么时候播第一期,快点快点!”
“我命令你们立刻播第一期节目,如果不播,我跪下来求求你们QAQ”
实际上第一期正要开始录,明天就是出发去往录制场地的日子。
何青荷巡视着客厅里的行李,就像傅琛说的,有人来给他们整理打包,大件的箱子提前出发,已经在托运的路上了,他们只随身携带两个小箱子。
何青荷大学是在国外念的,离开家不会不习惯,傅琛更是频繁出差,旅行是家常便饭,本来不需要操心,但何青荷依旧忍不住来看看有没有缺少东西。
他望着箱子,说不出具体的心情,有种小学时即将去春游的感觉,一方面觉得早起很麻烦,另一方面又有些期待。
第一期节目在一个外地的一个景区录制,节目组没有透露任何讯息,甚至连任务形式都不知道,到时候四组嘉宾与一个主持人,一共九个人凑在一起,谁也无法预料会产生怎样的火花。
何青荷盯着那两个小箱子,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往自己房间走,从抽屉里抽出一件嫩黄色的东西,夹在腋下,小心翼翼地返回客厅。
他走到箱子旁边,抿着嘴唇,谨慎地抬眼,确定四周没人,这才打开箱子,把黄色的东西塞进去。
据说综艺节目很喜欢安排做饭环节,这件围裙……应该派得上用场吧。
何青荷把围裙放进行李,站起身,重新往房间走,刚跨进走廊,就撞见了傅琛。
何青荷停下脚步,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表情,冲傅琛露出温柔的笑容,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怎么还不休息。”
今天不是公粮日,两个人各睡各的。
傅琛目光专注,望着何青荷,说:“你把我要说的话给说了。”
何青荷愣了愣,很快领会了傅琛目光的含义,笑道:“你是来喊我睡觉的对不对。”
他才是那个晚上不睡觉,早晨会懒床的人。
傅琛点点头,说:“去睡吧,明早叫你。”
何青荷很想说他定了闹钟,明天一定能按时起床,可又不敢把话说太满,只能说:“那明早见。”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走向自己的房间。
傅琛望着他匆匆离去的步伐,没有急着回房,而是沿着何青荷刚才的路线,走到客厅。
客厅的角落里,两只行李箱静静地靠在一起。
傅琛抬了抬眼镜,瞅着两只箱子看了片刻,弯腰蹲下来,观察行李箱的密码锁。
其中一只箱子的锁明显刚被人动过。
他伸出手,解开锁扣,拉开箱子拉链,从箱子的最外层拉出一条长长软软的布料。
布料是嫩黄的颜色,比雏鸟的羽毛还要鲜嫩,映衬得傅琛的脸色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