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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面对天空微笑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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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是十天过去,观月被自己搞的焦头烂额。
这十天他几乎把整个东京都翻了过来,可是他那个神经的二姐就是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观月觉得这个姐姐一定是在逃避什麽。然後又想起他往自己这里拿走银行卡的表情,观月心理猛的一跳,他的姐姐不是犯了什麽事情了吧。要不然父母为什麽总是支吾。
然後观月跑到银行决定要挂失自己的账户,可是当他把一切程序都办理好的时候,柜台小姐用她温润的声音告诉观月,这张卡的已经没有余额的时候他的整个下巴几乎掉到地上。那个账户上可是他十几年来存下的所有资金,加上父母的补贴怎样都是一大笔的钱。用的也太快了吧。
「您还要挂失吗?」
「哦,是的。」
观月回去的路上一直思考究竟是怎麽了,於是掏出电话准备给远方的父母报备现在的状况,可是...并不想让他们担心。
啊,已经十八岁了,怎麽也不能再让家里的人担心吧。还有二姐,还是交给自己来解决好了。
如此的想著,观月看著清澈的天空觉得东京还是很美好。
就在感慨的同时,观月被人一撞,几乎整个人贴在旁边的橱窗上,正预备发作却发现那个跑远的背影那麽熟悉。
那个是...二姐!
顾不得其他,观月飞快的奔跑著,一定要捉住这个人。
被追逐的观月玲并不知道後面是谁,她似乎只想快点甩开他。
东京的大街上,穿著校服的高中生追逐一个邋遢的女人的景观并不美好,但是就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观月毕竟是男生又曾经是运动员,大约跑了500米的距离,向前一跳就扑住了二姐。
女人惊恐的看著弟弟,用长卷发遮盖住没有打理的脸。吞了一口唾沫想尽量的摆脱。挣扎几下最终没有挣脱开。旁边的人也围拢起来,让女人更不适应的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
大街上的歇斯底里的确让观月震惊了。他是怎麽都不会相信自己的二姐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惊愣著却仍然没有松开手。纠结了眉头,狠狠的将观月玲拉走。
脱离了人群,她总算变得正常一点,不过还是侧身低头的样子,手里提著一个装著香蕉的购物袋。死命的拽著不肯松手。
「姐,你在东京住在什麽地方,我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小初,你放开姐姐,姐姐自己可以回去。」
「你看你都成什麽样子了!还逞什麽能!」
观月是真的有些火大,要是被别人看见他观月初的二姐是这副样子以後还怎麽活在那群人中间。不过,更让人火大的是,二姐混成这样他观月初居然一点忙也帮不上。
「快说!别想蒙混过去!」
碍於观月突来的气势,观月玲乖乖的说了自己的住所。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住所并不像是二姐现在的状态能负担的起的地方。屋子里面虽然是一团乱,甚至没什麽上的了台面的东西,但是这片地域,的确是黄金价位的。
观月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看著瘫软在沙发上的姐姐。
也许该找一下有什麽吃的。
观月想著就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一瞬间他有晕过去的冲动。里面的蛋糕和皮萨已经到了发霉的地步,连蔬菜的菜叶都已经有些腐烂。
他的姐姐,就住在这种地方?
「姐,你待在这里,我出去买些东西。如果你敢跑掉的话,我一定把你打包回山形!」
沙发的女人嗯了一声,就再没有言语了。
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观月带上钥匙出门。
* * *
「呵呵,国光最近在烦恼呢。」
美好的午後就是适合好朋友叙旧,在一家简单的蛋糕店里,幸村精市微微笑著享受透过玻璃的并不强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几乎眯起了眼睛。
「嗯。」
面对这座冰山惜字如金的回答还能笑起来的人并不多吧。可是幸村就是其中一个。他看了一眼冷酷的少年然後望向窗外,欣赏每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满足的如同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国光在烦恼什麽可以告诉我吗?」
温温软软的语气,他张著美丽的眼睛想要看进手冢的心理。手冢轻微的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能招架这样的精市,和不二一样的,用天使外貌掩藏内心那颗幼稚无聊的心的人。
「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到呢。」依然迷人,幸村合拢了身上搭著的薄薄毯子,「是因为不二君吗?」
看出了手冢处变不惊的脸上一丝的疑惑,幸村继续说,「因为只有遇到不二的问题,国光才会想起我呢。」
被老友这样数落,手冢有点尴尬。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幸村说的是实话,也许自己是看清了幸村和不二的相似所以每当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幸村。并不是有意的不联系这个朋友,而是他手冢觉得,君子之交就应该平淡如水。
虽然是国三才认识的朋友,他们彼此却有著不可抹灭的情谊。这虽与迹部不二之间的青梅竹马不同,但是那份友谊是一样的深厚。
「精市...」思索了一下,手冢开口,「不二做了会让自己後悔的事情。」
「那麽,和国光有什麽关系呢?」
幸村好笑的看著手冢,他知道如果只是不二的话,不会让手冢这样急切的寻找自己并且更不会让手冢如此的烦恼。
「......」
「是有别的原因吧。比如说,不二所作的事情对国光带来了困扰?」
「嗯。」
幸村笑笑,然後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的布丁吞下,慢慢品味嘴里的滋味,一副享受的样子。
「再此之前,国光必须要知道我和不二的不同呢。」
「请说。」
「呵呵,也许在国光看来是因为我和不二很相似吧,虽然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毕竟是两个人呢。」
「我知道。」
「不二被冠以天才的称呼,可是国光知道麽,天才和疯子总是只有一线之隔的...」
幸村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带著全副的暖意安安静静的看手冢的反应,不过似乎令他失望了,手冢依然坐的笔直,甚至连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改变。
「国光一定在想,为什麽精市不会做出那些事,是不是?」幸村自一次拢了身上的薄毯,可能是觉得有些冷了,「因为不二和我的成长环境不同啊。」
「国光一定没有看见不二为什麽事情执著过吧,因为他一直生活的顺利,没有曲折的成长的十八年。」歪了歪头,「太容易得到哦,就没有追求,没有执著。一切任著他的性子。」
「嗯。」
「难得得到国光的回应呢,呵呵。」幸村轻轻一笑,「我不是啊,我成长的环境里要斗争,要争取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知道一些东西的可贵。」
「其实不二其实还是个孩子啊,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然而这样的不二很可怕呢,明明还不够成熟却拥有做一切坏事的能力。就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拥有杀人的武器,刚好他又懂得怎麽使用。呵呵。」
说著这样可怕比喻的幸村依然温和著,手冢感到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 * *
观月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他的二姐拿著注射器往自己的血液里注射某种药物。
脸上畅快的表情让观月整个人虚脱,手上所有的东西全掉在地上。
就算没有真正见过,可观月依然知道二姐在做什麽。他对毒品只有浅微的认识,但也知道吸食和注射的差别。
观月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知道听到观月玲嘴里一声舒爽似的呼唤才惊醒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管结果如何的拔下注射器,将里面剩余的药物全部喷射到地上。
「你在干什麽!」
看著宝贝被浪费掉,观月玲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拉住弟弟的衣服质问。
观月反身,把姐姐甩在沙发上,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是犯罪!这是犯罪!你在犯罪!」
不可原谅的罪行...
「我不管,我要舒服,我要畅快,小初,只有这样我才是我,才是观月玲!」
姐姐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一定要这样对待自己。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再光鲜,不再有一切光环,这样的她甚至会被家里抛弃。她为什麽要这样做。
「姐!这是毒品啊!」
「小初,你不知道它的好处,呵呵,他会让你忘记一切烦恼,一切痛苦,甚至让你忘记你自己,你只会活在快乐里,永远的快乐里。」
观月玲的表情很是陶醉,她彻底的成为毒品的俘虏。
要戒掉它,一定要戒掉它。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我要你戒掉它,戒掉!」
「嗯?哈哈哈哈哈哈,戒掉,小初,你想送姐姐去戒毒所麽,想让姐姐被家里发现吸毒麽。啊哈哈哈哈哈。」
「爸妈不会赶你出来的,你是他们的女儿。」
「啊哈哈哈哈,小初啊小初,太单纯了。我们都是罪人,都是罪人!我已经被他们嫌弃了,怎麽可能再待在那个地方!小初啊,你忘记了麽,曾经就是你呢,把大姐害成植物人。是你呢。」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是!是你,就是你!我看见了呢,啊哈哈哈,小初,只有二姐最疼你,我们都是罪人,都是世上最肮脏不堪的人,不会得到宽恕的。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助,所以,你要帮我。小初。」
* * *
街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手冢和幸村谈了很多。然而其实一直都是幸村在说话,手冢只是当一个倾听者。
「观月君,和迹部有些地方很相似的。」
突然提到观月让手冢有不小的吃惊。而且拿观月和迹部做比较,手冢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国光又奇怪为什麽我这样说吧。因为国光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担忧人并不全是不二,所以我猜想应该是观月君吧。」
这样的洞察力,真不愧是幸村精市。只是观月和不二交往的的事情只有少数人晓,远在神奈川的精市怎麽会把这两人扯在一起。
「呵呵,弦一郎什麽事情都会和我说呢。」
不算解释的一句解释,手冢并不细想为什麽真田又会知道这些,只是等待著接下来幸村能说出来的话。
「观月君和迹部是一样骄傲的人,有同样执著的东西。但是...迹部的责任要大很多啊,大到有些东西不得不去放开的地步。」
重新叫的糕点上来,幸村开心的品尝了一口。
「他们都是很强韧的人,不会轻易的被打倒。迹部能把诋毁当做赞美,观月能把所有失败都化成另外一种安慰,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是十分相似的韧。」
「不过,迹部还是比观月要成长的快呢,他纵然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的做一些要求使一些性子,但内心是分得清楚什麽东西该放下,什麽东西要一直抓住。可是观月君...」
幸村突然停住,然後展开更深的笑容看向手冢,「他现在的状态也许是他自己放不下造成的。」
「嗯。」
久久没有听到幸村往下说,手冢做出了自己特色的表示。
「国光,也许能改变这一切的会是你。」
「希望。」
幸村最终先站起来,「这个时间还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手冢也随著站起来,买单之後送幸村去车站。麻烦他过来手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听他说这麽多,手冢或多或少知道自己下面该怎麽化解内心的这股情绪。
能改变这一切的会是自己麽。
「国光想过以後的路吗?」
「嗯。」
继续打网球就是自己最大的目标吧,而且离那个目标似乎并不遥远。
「网球吧。国光一直在做的这件事。」
「嗯。」
「国光,问问不二吧,他想过以後的路麽?」
讶异於幸村突然的说法,对方却只是简单的笑著,手冢觉得幸村和不二一样都很会微笑,但是幸村笑起来很温和,不二的微笑很冷。
* * *
蛊惑的声音一直环绕在观月的耳旁,他简直没有办法站直身体。旁边的观月玲再一次的注射毒品。观月静静的看著这一幕,突然间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扯过注射器大力的将它扭曲。
「我让你注射!我不会帮你继续吸毒,绝对不会。」
「嗯哼哼哼,我观月初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决不被打倒!」
说完,观月再房子里搜索起来,最终没有寻找到绳子。
於是他把多余的床单撕开,抓起观月玲毫不留情的扔在床上,绑住她的手脚。
「二姐,我这才是帮你,我会替你保密,爸妈不会知道的。」
「混蛋!我会告诉别人,你是罪人。」
「说吧!我不在乎,不在乎!」
反正,不二不是已经知道了麽。反正,神不是不肯宽恕我麽。
【第四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