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等我一起回家》莫子樱

2、02

　　陈有鱼说不等就不等，放了学背上书包和许青青一起出校门到公交站等车。
　　期间程斯逸发了两条消息给陈有鱼，让她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公交车千万别再坐过站了。
　　陈有鱼为自己打抱不平，回复程斯逸：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坐过站？！

　　消息发过去，陈有鱼就后悔了。
　　她想起去年暑假坐公交车出过的糗事：坐过站一次，坐反方向一次，坐错车一次。
　　想到这，她迅速撤回消息。

　　下一秒，程斯逸的语音发过来。
　　【正常情况下你不会坐过站。但是没有我陪你，可能情况就不正常了。】
　　通过听筒播放，程斯逸的声音低低的，且很有磁性。夹杂着调侃的笑意。

　　陈有鱼嫌打字麻烦，直接语音。她不甘示弱：你别瞧不起人。

　　身旁，许青青提醒陈有鱼，她坐的那路公交到站了。
　　排队、上车、刷卡、找空座，动作一气呵成。
　　陈有鱼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地向程斯逸炫耀自己已经成功坐上回家的公交。

　　程斯逸语气无奈：有鱼，我以为你会在公交站等我的。
　　陈有鱼很傲娇：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我才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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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陈有鱼在自己房间写作业。
　　数学老师已经讲解完了月考试卷，学霸陈有鱼罕见地没有听懂最后一道大题。
　　作业写完，她又拿出试卷，尝试弄明白那道困扰她许久的题目。

　　屋外，陈妈妈招呼陈有鱼出去吃水果。
　　软糯香甜的大青芒，陈有鱼表姐从攀枝花寄来的。
　　陈妈妈将大青芒切成块装进碗里，端出来让陈有鱼用牙签叉着吃。

　　月考考了年级第一，陈有鱼喜笑颜开向陈妈妈讨要奖励。
　　“老妈，这次月考我是年级第一。您不打算表示表示？”果肉又香又甜，给陈有鱼的味蕾带去极大的满足。

　　“我这不是在表示吗？”陈妈妈叉了块大大的芒果肉喂陈有鱼嘴边，“放弃我宝贵的敷面膜时间，亲手为我亲爱的闺女切芒果。”
　　陈有鱼接过牙签，不打算兜圈子，直截了当：“妈咪，月底隔壁市举办音乐节，我想去。”
　　“可以呀，我又没拦着不让你去。”
　　“我……没钱。”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陈有鱼每月的零花钱有限，这一去一回，免不了要花钱。

　　“有事叫妈咪，没事叫老妈。去找你爸，他肯定帮你。”陈妈妈笑眯眯道。
　　陈妈妈和陈有鱼长得很像，都有一双笑起来像弯月的漂亮眼睛。

　　陈有鱼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我很生气，你不要惹我”的模样：“爸爸工资卡都在您这，他身上哪有多的钱。”

　　“厨房还有好大一碗芒果，不打算给小逸送去？”陈妈妈开始经典战术，转移话题。
　　以往每晚陈有鱼写完作业都要跑去楼下程家，美其名曰请教程斯逸学习上的难题。今晚陈有鱼的反常引起陈妈妈的关注。

　　傍晚陈有鱼回家后不久，程斯逸也做完值日安全到家。
　　陈有鱼拿出手机，发现他三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不过陈有鱼那时在厨房帮陈妈妈端菜，吃完饭后忙着写作业，一直没有回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生闷气？

　　聪明的小脑袋一转，陈有鱼又有了新想法。她先是跑去房间拿考试试卷，然后直奔厨房抱起那碗诱人的芒果果肉，开门往楼下程家去了。
　　程家父母在客厅看电视，陈有鱼轻车熟路，敲开程家的大门。

　　“程阿姨程叔叔晚上好，请你们吃芒果。”陈有鱼笑得眉眼弯弯，把怀里装果肉的碗递到两位大人面前。
　　“我们刷过牙了，你拿去给小逸吃。”
　　“好的。”

　　陈有鱼敲了三下程斯逸的房间门：“程斯逸，我进来啦。”
　　“进来吧。”
　　“请你吃芒果。”陈有鱼把碗放在程斯逸手边，规规矩矩坐在他旁边的靠椅上。
　　坐姿乖巧，眼神澄澈无辜。

　　“谢谢，我等会吃。”程斯逸在写理综模拟卷。
　　这一次月考首次采用理综合卷，他在各科的时间分配上出了点问题。考试结束时有点手忙脚乱，错过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陈有鱼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快十点半了：“你还不准备上床休息吗？”
　　程斯逸说：“一轮复习开始了，我要延长晚上学习时间。”

　　陈有鱼听懂了程斯逸的意思，没在打扰他。手往书架上一伸，抽了本没追完的漫画出来，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窗户半开，夜风裹挟着不知名的花香飘进屋里。
　　陈有鱼一身棉质的水蓝色短袖短裤睡衣，丸子头，盘腿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赛一块芒果，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

　　写完最后一道题，程斯逸搁下笔，看了眼旁边悠闲看漫画的陈有鱼，率先开口：“有鱼，你今天下午来我们班找我什么事？”
　　“我陪青青去厕所路过，不是来找你的。”陈有鱼看漫画看得起劲，语气有些敷衍。

　　视线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上，肤色如雪山的白，匀称光滑，看得人心有点痒。
　　程斯逸移开目光，抢过她手里的漫画，直视她亮晶晶的双眼，轻声咳了下：“我已经和那几位女生说清楚了，她们不会来找我了。”
　　他在主动解释今天的事。
　　“所以，能不能别生气了？”

　　陈有鱼从书里抬头，眨了眨眼：“我没有生气。”
　　“你没回我消息。”
　　好吧，他果然记仇。
　　陈有鱼有些好笑：“真不是故意的，回家光顾着厨房的饭菜，忘了看手机。”
　　事情说开，两人和好如初。

　　程斯逸耐心给陈有鱼讲解试卷最后一大题。
　　两人靠得有点近，陈有鱼看着看着程斯逸的侧脸出神，欣赏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白皙的皮肤。
　　他怎么这么好看！

　　“你又走神？”程斯逸抬眸，捕捉到陈有鱼的漫不经心。
　　语气又气又无奈。

　　“有鱼，专心点。”

　　陈有鱼将计就计。
　　“老程，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她故意摆出扭捏的神态，扯了下他的衣袖。
　　程斯逸身子往后仰，一般陈有鱼像这样和他说话的时候，保证没好事。
　　陈有鱼笑嘻嘻说：“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程斯逸神情复杂，看着她欲言又止。
　　陈有鱼咽了咽口水：“不多，就两千。”
　　那个时候陈有鱼每个月只有三百零用钱，所有支出受陈妈妈严格控制。
　　而程斯逸比她还惨，只有两百。不过程斯斯过年的压岁钱都在他自己身上，所以情况比陈有鱼好点。
　　两千，对当时他们俩来说，还真挺多的。

　　程妈妈似乎理由还很充分，每月给程斯逸发零花钱的时候，都要忍着笑调侃他：“儿子你别生气，攒下来的钱是给你未来娶媳妇用的。”

　　陈有鱼没单独出过远门，既然要去隔壁市参加音乐节，身上多带点钱总归是没错的。

　　“你拿这么多钱去干什么？”
　　“就……月底隔壁市有个音乐节。”陈有鱼眼神躲闪，见不得程斯逸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有陈粒。”
　　这才是她执意要去的原因。

　　“我陪你一起去。”
　　“我和青青约好了一起去，顺便多玩一天再回来。”
　　程斯逸半眯起双眼：“还想不想借钱了？”
　　“想想想。”

　　“那就一起去。”
　　“好吧。”

　　晚上陈爸爸加完班回家，陈有鱼从房间里跑出来。
　　“老爸，你回来啦！幸苦啦！”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爸爸警惕地绕过陈有鱼热情的怀抱，“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老爸，我月考年级第一。”

　　“不稀奇，你哪次不是年级第一。”
　　“我这次总分比第二名多三十分。”
　　“很好，继续保持。”
　　“我……”
　　“有鱼啊，爸爸累了，想先去休息。”
　　“爸，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陈有鱼收起嘴角僵硬的笑，“我月底去隔壁市参加音乐节，钱不够，你资助我点。”

　　陈爸爸嘴角一抽，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单位刚发了一笔小补助，陈妈妈事先也知道，难怪她这次特大方，大手一挥说不过千把块钱，你就留着吧。
　　敢情在这挖了个坑呢。

　　“资助多少？”
　　“本来还差一千五，你给我一千就好了。”陈有鱼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
　　陈爸爸很是痛惜自己兜里的钱还没捂热就拿出去，好声好气商量：“打个折，六百行吗？”
　　陈有鱼抿嘴思考，片刻后：“好吧。”
　　程斯逸已经帮她解决了钱的问题，现在无论陈爸爸给她多少都当白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