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年华如蔻》一页晴天

18、第十八章 反击

　　许如蔻在学习上不尽兴，日常只能靠美食解压。
　　她一向爱吃，二中又是出了名的食堂多、菜色好，平时她把几个食堂的菜轮流尝了个变不说，还经常跑去后厨让厨师给她开小灶，变着法挖掘美食。
　　今天牛肉炒饭，明天菌菇炒面的，总之顾南忆见着她的时候，十有八九在吃东西。

　　顾南忆跟顾源磊是农村出身，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通常一个月给他们的饭卡充一次钱。
　　他们日常的消费也仅限于一日三餐和去小卖部买饮料，但凡平时菜色吃得好一些，到了月底都可能捉襟见肘。
　　而胡可薇家里条件好，放学回家有专车接送，许如蔻虽然家庭条件普通，不过父亲对她的花销一向大方，会一次性给她的饭卡充足一学期的钱，平时也经常瞒着她妈妈偷偷给零用钱，所以她俩在吃的上几乎不怎么节制。

　　许如蔻平常吃得多，却不怎么发胖，除了脸颊圆润，身材是极细瘦的，这源于她的体质。
　　跟父亲一样，她虽然胃口好吃得多，但是容易对一些不新鲜的食材产生肠道反应，所以她对食物一向挑剔。

　　高一第一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同学间逐渐熟络，很多人自长大以来都是头一次离家，从未在校园里呆这么久。
　　一天天的学习生活和自力更生的寝室生活加深了彼此的友谊，许多同学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同桌、前后桌、同寝室的同学都是最要好的。
　　可顾南忆觉得许如蔻对他的态度仍旧停留在当初撕裂试卷那会，，他内心很希望她能够经常主动地找自己问个问题，讨论个时事政治什么的，可是她的态度永远冷冷淡淡，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总是有意无意地巴着自己。
　　反到是自己心甘情愿地给她讲题目，她却不甚领情，于是最后演变成许如蔻越是对他漠不关心，他就越是想找茬，用言语激怒她就是最好的方式。

　　“许如蔻，你怎么这么会吃，你是猪吗？”
　　“许如蔻，你除了吃还会干嘛，你看你这题是怎么解的？怎么这么笨。”
　　“许如蔻，你饿的还真快，饿死鬼投胎吗？”
　　许如蔻多数时候对他翻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说话，或者说一句，你无不无聊，管你什么事？
　　次数多了，她会用力地踢他的凳子，或者用笔戳他后背，以此宣泄她的不满。

　　他则是洋洋得意的转过身去，幼稚地觉得自己得到了回应。
　　他们倆一个追，一个逃，乐在其中而不自知。

　　转眼即将进入高一尾声，许如蔻的成绩依旧没什么起色，运气好的时候能够挤进班级里的中游位置，差的时候就是中等偏下。
　　她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也知道自己不像顾南忆那样对考试得心应手，她的目标不过是一所普通大学，所以并没有卯足了劲地往前追。
　　她甚至觉得，有那么多同学在你追我赶，她只要保持住了，就是进步。

　　已经是初夏时分，天气逐渐炎热，血气方刚的男生们大多都穿上了短袖校服，晚饭过后是一天中唯一时长不短的休息时光。
　　男生们通常会去打一场篮球，或者去操场上操练一番，女生们则是回寝室休养生息，等到点了就回教室上晚自习。

　　这天顾南忆吃过晚饭打了会篮球完，拿着瓶冰镇饮料靠在教室走廊的铁栏边，一口气喝了半瓶，碳酸上涌，他轻打了嗝，感觉全身的毛孔被打开，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

　　晚自习前的天光已经不像冬日里那么黑，教室里的日光灯早早亮起，照得外头雪亮。
　　学生们陆续从宿舍穿过篮球场，走在教室外的林荫小道上，顾南忆一眼就看见了走在人群后面的女孩，正朝着长长的走廊分涌向教室。
　　许如蔻跟同寝室的女生一道边走一边说笑，不像平日里那样冷着脸。
　　她今天也没有扎马尾，一头黑直浓密地的长发自然地低垂在后背，脸颊两侧的刘海随意地挂在耳后，有几根则松散地露在前头，衬得她的脸更为白净、柔和。

　　顾南忆感觉心跳仿佛漏了半拍，一种酥麻的感觉涌向全身，眼前的风景只剩下女孩一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身侧，等靠近了才发现她头发有些湿漉漉的，还夹带了洗发水的清香。
　　他心头一麻，不自然地转过头，将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眼角余光撇见不远处同寝室的陆恒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心被揪了一下。

　　当天晚上的自习课，他没有主动去找许如蔻的麻烦。

　　晚上熄灯后，顾南忆有些烦躁地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身下的硬板床今天特别硌人，怎么躺都不舒服。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傍晚的场景，白皙的脸蛋，湿垂的头发，在记忆里羞涩朦胧，他甚至能嗅到她发丝散发的香气，徘徊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清早，他被室友起床的声音吵醒，一翻身，大腿触及两侧的布料，凉意一片。
　　“该死，”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拿上裤子快速走进卫生间并锁上了门，全然不顾外头室友愤怒地拍门。
　　吼了一声，“大号。”

　　他把心事藏了两天，便故态复萌，又开始了对许如蔻的蹂虐，小打小闹的生活继续着。

　　众所周知，高二是高中生涯的分水岭，经过一年时间的锤炼，已经到了文理分班的时候。
　　他们所在的班级原就是侧重理科的，一般来讲，大部分学生会选择理科，那么选文科的同学就要转去文科班。
　　施文礼已经挨个叫人谈过话，顾南忆自然是毫无悬念的留下，可许如蔻他就不敢打包票。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她要是选理科的话自己可以拉她一把，她要是选文科的话，自己恐怕要跟她分班了，只是目前来看，选文科是对她有利的选择。
　　众人都讨论得热烈，顾南忆竖起耳朵留意着，身后却没有动静。许如蔻早已跟胡可薇商定好，待顾源磊问起来，两人却只卖关子，笑嘻嘻地打着哈哈。

　　期末考试以后，施文礼宣布了文理分班的结果，让人意外的是，许如蔻、胡可薇，包括文科成绩最好的赵溪之都选择留在理科班，顾南忆和顾源磊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理科的好苗子。
　　既然四人还在同一个班级，座位自然也没动，就这样，他们的前后桌关系一直保持了三年。

　　暑假过后，文理正式分班，残酷的高中生涯序幕就此拉开。
　　新学期开始，顾南忆觉得许如蔻的脾气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学习压力大的缘故，她对他的颐指气使也不再逆来顺受，而是选择反唇相讥。

　　其实许如蔻在经历长达一年的言语“蹂躏”之后，内心已经变得强大。
　　她是个慢热的人，经过一整年的相处，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对顾南忆的毒舌练就了强大的内心。
　　他说一句，她就有下一句等着他，两人你来我往的，外人看着也十分热闹。

　　开学不到一个月，学校开始筹备秋季运动会，班主任指定了许如蔻做班级引导员，就是运动会入场式举着牌子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人，施文礼还特地把许如蔻叫到办公室，叮嘱她准备一套运动裙装。
　　“丑小鸭会变白天鹅吗？”顾南忆敲着许如蔻的桌子说，眼睛却不经意得瞟了一眼，等着女孩作出反应。
　　虽然许如蔻自己也十分意外被选中，但是面对顾南忆的挑衅，她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别看不起人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在运动会拿个金奖回来。”

　　不仅如此，许如蔻还被学校挑中参加学校的宣传片拍摄，顾南忆无意中在办公室听到学校唯一的舞蹈老师对施文礼说，“这孩子盘条靓顺，隔着宽大的校服，你能知道什么呀？只有我慧眼独具，你瞧着吧，我选的准没错。”

　　果然，运动会的那天，当许如蔻拿着班牌站在队伍前面的时候，整个班级的男生都沸腾了，就连隔壁班的男生都朝她吹起了口哨。
　　许如蔻扎着高高的马尾，上身着淡粉色POLO杉，下身着白色百褶短裙，通身雪白，身姿玲珑有致，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青春逼人。
　　施文礼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下咱们班的气势有了。”

　　开幕式后，运动会正式开始，顾南忆报的项目排在后面，正赶去观摩跳远赛，在操场中央迎面碰上了正往回走的许如蔻，等到她走近了，他不由自主地对着她说，“你今天挺好看的。”
　　许如蔻听得清楚，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颊绯红，回头对他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她没想到一向没好话的顾南忆，今天也会夸赞她。
　　顾南忆一下被这笑容击中了七寸，不由得紧张起来，加快速度奔向跳远场地。

　　他不断向前奔跑着，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却没有注意到眼前被杂草覆盖的深坑，一脚踏入，腾空。

　　顾南忆预想过结局，怎么可能是如此惨败的模样，还未上场就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