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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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那些不能言说的往事
第二天，阿不思家没了格林德沃的大呼小叫声，没了互通信件的猫头鹰的叫声，一切都陷入了沉寂。阿利安娜沉默着刺着绣，伊万斯坐在她身旁，突然冒出一句：“以后我要带她去看病，她好像是默然者，她的症状很像。”
“不了吧，就这样也挺好。”阿不思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她要是正常了，会为……我们母亲的事而愧疚的，我不希望她陷入自责当中去……伊万斯，如果你得知你无意中死了你母亲，你会是什么感受?”
他望向伊万斯，却惊讶地发现伊万斯碧绿的双眸中透着深深的哀伤，似是回首往事而痛彻心扉。伊斯苦笑了一下，掩饰住声线的颤抖:“我理解那种感觉。但是你真没必要告诉她，你可以说你母亲死于别的缘故……但愿她不要有什么联想。”
阿不思应了一声，又拿起书，翻找着镇静剂和活力滋补汤的内容。
他发觉阿利安娜在镇静咒的作用下病情有所好转，这让她的治愈变得不再遥远。他不想让她完全痊愈，但希望她能好一点。
昨天晚上格林德沃写信表示这两天都不会来拜访，阿不思就来到了阿利安娜身旁。他看着安静守候在一旁、不再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弟弟，重新感受着这份美好。
阿不福思略带不解地看着哥哥，哥哥竟然暂时放下了那些远大的目标，又开始关心妹妹。
这才是阿不福思想要的哥哥。
“找到活力滋补汤了，伊万斯你来熬吧。”阿不思有些兴奋地把手中的书递给伊万斯，对方却腼腆地摇手拒绝了:“我魔药很不好，改良魔药的书也没带，还是你来吧。”
“改良魔药的书?”阿不福思疑惑地问。
“是个魔药学霸的课本。”伊万斯扯了扯嘴角，“那么阿不思，我们缺什么材料?我记得这两味魔药都不需要什么罕见的药材。”
“缺三片车前子的叶子，院子里好像有。”阿不思核对着清单。令他吃惊的是，阿不福思站了起来，轻声说:“我去吧。”他五味杂陈地看着弟
弟走出门帮忙——也许这是一种无声的和解。
温火慢慢熬着散发出淡淡香气的魔药，阿不思浅浅笑了笑，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不错，伊万斯你也尝一尝?”
伊万斯左手拿着镇静剂配方，右手一堆材料，有些为难地说:“阿不思——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难道你要我喂吗?”阿不思笑着问。没想到伊万斯愣愣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阿不思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递到伊万斯面前。伊万斯脸红了，似乎有些窘迫，安静地喝了下去。
阿不福思迷惑地看着这一幕，出声打断:“那可以给阿利安娜喝了吗?可以熬镇静剂了吗?”
“可以，要不你去喂吧，别让她呛到了。”阿不思活泼地笑了笑，转向伊万斯:“伊万斯?能把材料给我吗?”
伊万斯红着脸把右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阿不思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两圈，最后断定是被熬药时的蒸汽熏成这样的。
温暖的阳光静静透过时光照射在阿不思身上，阿不思抬头看着阳光，突然感觉人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也是一种幸福啊，不是吗?而格林德沃却……总是太极端太冷酷，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他皱着眉头反思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忘记了家人?
“阿不思，该放雏菊根了!”伊万斯在他身后喊道。阿不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将雏菊根扔了进去。略微有所好转的阿利安娜喝下活力滋补汤后，兴致勃勃地来围观。她苍白的脸上终于又恢复了血色，空洞的大眼睛中又焕发出神采。
“别太心急啊，还要熬三个小时呢。”阿不思轻轻拍了拍她。
“也许是饿了?”伊万斯开玩笑般地问。
这话点醒了阿不福思。“哦，梅林，十二点了，你们一定都饿坏了.……我这就去做饭。”阿不福思猛地站了起来，随即又被地上散乱的东西绊倒了。阿利安娜看着这一幕，竟然轻笑了两声，这使得三个人都扭头惊讶地看着她。她明显不习惯吸引这么多关注，缩了一下，眼神却没有往常那么惊恐。
“走吧阿不福思，她一定饿了。”伊万斯笑了笑，用力把阿不福思拽了起来，“以后阿利安娜病情应该就能好转了，咱们真应该庆祝一下——她喜欢吃什么?”
两人的谈笑声渐渐远去，阿不思安静地熬着药。此刻他真的要感谢格林德沃不来找他了，他有些理解伊万斯的话了。的确有些东西比死亡圣器更重要，也许伊万斯选择与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为伍而不选自己和格林德沃，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明智。
好不容易熬完药，阿不思刚熄灭锅下的火焰，阿利安娜就凑了上来。阿不思不解地望着她，门口的声音传来:“对她来说，镇静咒和镇静剂都有着非凡的吸引力。她能等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伊万斯?”阿不思惊讶地问，“你不是……”
“阿不福思叫我喊你们吃饭。”伊万斯笑了笑，“不过我想，阿利安娜可以先喝点药?”
阿不思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然后喂阿利安娜喝下。哈利站在门口，突然想起之前阿不思喂自己喝药，他们当时离得那么近……他甚至可以细数阿不思的睫毛……
“伊万斯，你怎么脸红了，难道你喜欢阿利安娜吗?”阿不思抬起头，略带俏皮地问。
“我?脸红?”哈利的回忆被打断，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然后发现脸红得发烫，“啊你也知道……正午的太阳比较强烈，所以晒得有点红……”
“哦?需要我拉上窗帘吗?”阿不思放下了汤勺。
“不用了!”哈利赶紧摇头，阳光笼罩阿不思的样子多美啊，在他身上投出一层柔和的光辉，似在灿烂浓密的红褐色长发上洒下一片发光的碎钻……他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那么，吃饭去吧，菜要凉了……”
“哦对，阿不福思可能要发火了，糟糕。”阿不思急忙起身，拉起阿利安娜。哈利深吸一口气，一边祈祷他的脸别再红了，一边往餐厅走去。
阿不福思的兴致出人意料地好，他开了一瓶黄油啤酒，拉着哈利讲着阿不思小时候的糗事。阿不思宽容地笑着，替阿利安娜不停夹菜。
哈利看着这一幕，心里涌现出无限感慨。他穿越过来时，本觉得会面对无穷无尽的争吵，但事实上，也有温馨的瞬间。
然而下一秒，“轰”的一声爆炸声打破了宁静。阿不思几乎下意识地拔出魔杖，一道光闪向哈利——幻身咒。
“阿不思，你出来!”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阿不思转向咱利，低声说:“不要卷进去。”他无视三人惊讶的神情，走出餐厅，沉稳地问:“怎么了?”
“阿不思——你居然在和那三个废物共享午餐?你居然和他们关系如此亲密，而他们对我们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新秩序里，他们无用且无能吗?你却选择了他们?”
“你冷静点。”阿不思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以及我弟弟妹妹唯一的朋友吃饭呢?你不是说这两天不找我吗?还有，我想问问，用武力制服反对我们的人，这和暴·徒有什么区别?”
“说得对!”阿不福思咆哮的样子像只山羊，“好不容易能享受一顿温情的午餐，你居然还来破坏——告诉你吧，阿不思和你三观不同，他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的!”
“去死——你给我去死，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不能也不可能阻挡我们!新世界的缔造者，是不会允许有你的阻力的!”格林德沃怒吼着，拔出了魔杖。
一阵狂风倒灌入室内，酝酿着一场暴风雨。阿不思看着拔出魔杖的两人，绝望地将他们拉开:“阿不福思，盖勒特，冷静一点，放下魔杖……别这样……盖勒特，如果你不放下魔杖，我就会和阿不福思一起把魔杖对准你。”
最后一句话格外坚定，这使得阿不福思轻轻笑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从格林德沃身上移开。格林德沃讽刺地笑了起来:“有趣，阿不思，你把魔杖对准我!——你要知道，你弟弟对我们不仅无用而且有害。你是被你弟弟还是他朋友洗脑了?”他又放肆地
大笑起来，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手中的魔杖依然稳稳地指着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握着魔杖的手指发白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才是那个无用而有害的害虫，格林德沃!无论对世界还是对我们家庭，你都是个害虫!”他的魔杖顶端冒出几点火星，把本已充满火药味的空气烧得愈发炽热。
哈利绝望地看着这一幕，看来争斗是无法避免的了。他看向身旁的阿利安娜，祈祷着她不要乱动。
阿利安娜此刻一脸惊恐，浑身发抖，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极度恐惧。见哈利望着她，她被吓到了，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门口打了起来。哈利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幕:五颜六色的魔咒飞来飞去，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怒吼着把带着仇恨的咒语抛向对方，又被对方挡开。哈利只扫一眼，就敏锐地判断出格林德沃施的不是死咒就是毒咒，而阿不福思施的都是石化咒、昏迷咒、缴械咒……
阿不思大声喊叫着拉开他们，没有成功。阿不福思分了心，没有挡住一道绿光——
阿不思敏捷地挡住那道绿光，站在阿不福思身旁加入了战斗。
咒语逐渐融成一片色彩的海洋。哈利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回头一看，阿利安娜站了起来，正向那三人走去。他一把拽住她，小声说:“不要卷进去!”
“可我……不想他们…”阿利安娜的声音怯怯的。这是哈利第一次听到她说话。他拍了拍她:“你阻止不了…”
她却扭头冲进混战中，哈利惊恐转头却只听见一声惊叫，他看见三个人都放下了魔杖，地上躺着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摸索着她的脉搏。在漫长如一世纪的沉默后，他抬起头，虚弱地说:“她死了。”
阿不思双手掩面浑身颤抖起来，格林德沃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阿不福思号啕大哭，紧紧地抱着阿利安娜，仿佛生命已再无意义。
哈利安静地解除幻身咒，走到阿不思面前:“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阿利安娜……阿利安娜……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也许是我的咒语击中了她……都怪我，我是个罪人，我不配这一切，为什么死的不是我?”阿不思的声音随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沉重地敲击在哈利心上。
“不要自责了阿不思，你被他吸引也难免……”哈利喃喃地说。他的眼睛中也盈满了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