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极限》没有嘉鱼

5、第五章

　　陈阑绍大概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随着父母参加各种宴会了，如何得体有风度地和人打交道也许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区区一个郑多霖，他游刃有余。

　　感受到宋时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陈阑绍的笑容都更真切了一些。
　　他是想起方才宋时那个小动作——从前没发现这小孩儿这么有意思。

　　他放下酒杯，向身边的人介绍：“郑先生之前在国外，大概还没见过，这位是宋时，我的……左膀右臂。”
　　郑多霖顺着他微微侧过去的身体去看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身材高挑挺拔，面容白皙俊秀，只是面容冷淡，似乎对他很有敌意。

　　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郑多霖在把宋时打量一遍后在心里得出这样的结论。但面上分毫不显露，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有一些赞美的语气说道：“原来是宋总，我在国外也早有耳闻陈先生身边有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以后大家多多来往。”然后他用一种莫名熟稔的语气说：“或许以后我可以叫你小时？”

　　他这番话说得很有讲究，绵里藏针地透露出好几层意思，比如他身在国外也依旧关心陈阑绍，比如对于以后会与陈阑绍进一步往来的暗示，再比如他刻意用一种对待小辈的态度来称呼宋时。
　　其实这种场面话很常见，尤其郑多霖作为名正言顺地郑家人，他年纪和陈阑绍差不多，以小辈的称呼宋时也算不得错。
　　宋时也不傻，相反他能够在商场所向披靡，可以说是极其聪明的。
　　他与郑多霖握手，非常短促，几乎是一触即分。
　　他微笑着设下陷阱：“我毕竟是陈先生的人，这恐怕要问过陈先生。”

　　郑多霖暗骂了一声，熟悉陈阑绍的人谁都知道他护短，这话踢回给他，恐怕是讨不得好。
　　果然他看见陈阑绍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说：“郑先生可以叫小时Lambert。”

　　他把小时这个称呼接替过来，那就是说，这是他的东西，别人不能抢。
　　陈阑绍掩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矜贵和高傲让他习惯了占有和掠夺，虽然他可能本身不是多么喜欢这件东西，但既然是他的，就决不能被旁人染指。

　　这个道理宋时懂，郑多霖也懂。

　　陈阑绍当然知道方才几分钟内的电光火石，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如果不是宋时给他踢了个皮球过来，他根本不会开口说话。
　　他身边不会养没有的人，宋时想要什么，他会让他自己去抢。

　　所以接下来呢？lamb，你会怎么做呢？
　　陈阑绍甚至有些愉悦地想，或许他应该走开一些，给他们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
　　如果郑多霖能打消宋时那些荒唐念头……
　　他垂下眼看了宋时一眼，那也算他还有点用处。

　　他一向是个很会利用所有东西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于是他举了举酒杯说道：“宋时，你可以和郑先生多聊聊天，我们正好有个案子也许需要郑家的帮助。郑先生，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我忘记了要先去看望郑老先生和Carl叔叔，真是失礼。”

　　郑多霖与他轻轻碰杯，喝了一杯酒，笑道：“请您放心，我也正想与宋总单独聊聊。”
　　他微微侧头去看宋时，宋时冲他举杯，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等需要顾及的人离开，两个人自然不会再维持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郑多霖先开口：“宋先生，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宋时不卑不亢地回答：“郑总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不可能，我绝不让步。”
　　他这番话说得完全在郑多霖意料之中，他摇摇头笑道：“宋时，陈阑绍说你是小孩子，你还真的挺天真，我都要觉得你好玩儿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也知道陈先生一直有意在k国打通市场，但那边政 府管控一向很紧，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可是如果陈阑绍是郑家的自己人，那可就不一样了，我想陈先生知道该怎么做，你说呢？”

　　宋时垂在身侧的手忽而颤抖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陈阑绍有这个想法，也知道这事的难处，他更知道郑多霖出国的这几年，就是去了k国！

　　他抬起眼睛看着郑多霖。
　　男人在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笑得胜券在握，他说：“也许他现在去见我父亲，就是在讨论结婚的日期？”

　　宋时感觉到全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