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学医救不了江湖》 尤恐相逢

41、第二十五章 三个女子

　　枕河是个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夏天的人。她嫌冬天太冷，夏天又太热，都不是适合出门的季节。但作为一个社畜，是没资格嫌弃天气而不上班的，谁让地球还在转呢？
　　所以她真的不喜欢汴京的冬天，冷冷的，干干的（尽管她感觉不到），光秃秃的（她看到了），别说花了，找个草都很难。
　　在赵佶的带领下，大宋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大量农民失去了自己的土地沦为佃农或奴仆，有部分成为了流民乞丐，即使在京都，也有大量的贫民窟、贫民街，比如破板门。金风细雨楼能在京城迅速崛起，也是因为比起六分半堂、迷天盟来说更有道义一些，也能为百姓提供庇护，在枕河改革之后，民间支持率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苏公子一句话可能比官府都要好使。
　　得益于土法化肥的使用，今年金风细雨楼的粮食比丰年还多了两成，这还只是用了小半年的效果，相信明年产量会创新高。楼里有了余粮，于是联合一些有求于金风细雨楼的富户，开了粥棚，让饥民能挺过这个冬天。
　　想法是好的，只是枕河怕苏梦枕威望传进宫里让皇帝猜忌，后来却发现赵桓对江湖人不太看得上，何况有不少官员也捐出了米粮，把这事捅上去打击面太广，给自己树敌太多，有要打这个主意的还是要掂量掂量。
　　在这个冬天里，王小石先是大喜，然后大悲。
　　大喜是施粥的事情大哥是安排他来做的，王小石武功高，人缘好，又爱发善心，有他在，一般人也不敢来闹事，能够正正经经帮到别人的事情他一向很爱干。大悲的是因为干正事没空陪温柔，温柔就到处闲逛，轻轻松松给方应看送了个大礼包。
　　有一点点点点安慰的是，此前枕河被这个世界的各种恶意糊脸，给楼中女子都准备了一种特殊的药粉，药粉的名字叫“你若不/举，便是晴天”，专门为恶意事件预备。温柔能不能用上不知道，但雷卷夫人唐晚词精通药理且心思聪慧，苏梦枕说只要她与方应看打过照面，想必是能够得手的。
　　事实上确实是唐晚词机智地出手，暂时保全了三人免受折辱。她进京后时常去和息红泪叙旧，方应看收买了侯府的人，在二人出门时设伏，之后一直关押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只是人虽到手，自己却突然ED，方应看恼怒、羞愤，找来树大风治疗也无济于事，银枪小霸王瞬间沦为银样镴枪头，于是一怒之下杀死了树大风，潜心修炼山字经，寄希望于用山字经中的“活意”把这种奇毒化解。
　　为了养精蓄锐，他也不再徒劳无功地派出高手去截杀苏梦枕，而是在京中布下一个毒绝的陷阱。
　　他知道苏梦枕会来。
　　他已等不及。
　　苏梦枕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让人看不到他什么时候才会死。他已经熬走了白愁飞、米公公、雷损、狄飞惊这些对手，只怕下一个就是他方应看。
　　方应看前段时间“看”到了一段梦境。在梦里，苏梦枕明明早已死了，没死的是皇帝、蔡京和米公公，米公公杀死了张三爸，雷纯和狄飞惊活的好好的，金风细雨楼王气黯然，自己更是成功杀掉了方歌吟。
　　这个梦境是如此真实，让他觉得荒谬又可惜——如果一切能照梦里的一样该多好！
　　这一切的不同都源于苏梦枕奇特诡谲的杀白、杀狄、囚雷那一天，也是那一天，蔡京居然行刺了徽宗皇帝，那一天导致蔡党立即被清算，那一天导致辖制金风细雨楼的六分半堂就此四分五裂，那一天导致他前期下的血本全部推倒重来！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回到那一天，不计一切代价地杀掉苏梦枕。
　　枕河不知道方应看怎么想，她只是很担心被掳去的三个女子，方应看和手下大多心里有毛病，她真的怕拯救不及，也怕药粉不起作用。她虽然对温柔没有好感，但也绝不想让她被人糟蹋，何况还有唐晚词和息红泪这两个已经受尽漂泊才刚刚尝到一点甜蜜滋味的女子。尤其是唐晚词，雷卷的病情已有起色……
　　她最看不得有情人BE！
　　于是她咬着牙，一路随着苏梦枕驾车狂奔，每到一处驿站立即换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汴京。
　　他们踏进汴京的时候，正正是冬至的晚上，城外的粥棚把最后一点热粥施完，随着马车驶进城门，太阳完完全全落到了地平线之下，一点余晖都瞧不见。
　　苏梦枕掀开车帘，叫了一声小石头。
　　王小石虎虎地跳起来，立即去握苏梦枕的手。
　　他一紧张就手脚冰凉，这一段温柔失踪，每日都冷得欲生欲死，猛然一见到这个依旧带着病容的大哥，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几乎要含泪去拥抱他的大哥，向他倾吐自己的担忧。
　　不止王小石这样，每一个在这里的流民、小贩、技工，就连守城门的，见到马车中的病公子，都极为热情、尊敬，一个老头子甚至激动地跪下道谢，感谢苏公子救了他被卖入火坑的孙女。
　　苏梦枕制止了他，说道：“不用跪我，我不需要这些虚礼，你们只要好好活着，不跪我也高兴。”
　　他拍了拍王小石的肩膀，说道：“先回去。”
　　天泉山上依旧是四楼一塔，被白愁飞炸毁的青楼和白塔已重建，原先伤树的树根处也重新种下了一棵新树，原本应该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事实上苏公子重掌风雨楼的这一年确实是大家过得最不像江湖人、但又最舒心的日子，即使这半年来苏公子不在，但戚副楼主带领大伙干的也不错，架没少打，题没少刷，钱没少赚，不少人还成了家——眼看明年就要迎来楼里的婴儿潮，在枕河的建议下，杨无邪甚至已经选址要搞“月子中心”和“托儿所”了。
　　但如今即使是戚少商，也难有笑容。
　　金风细雨楼在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暗线，方应看身边当然也有。但遗憾的事，他们也未能给出准确的情报。
　　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戚少商立即想到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四大名捕，虽然他们不能过多干预江湖争端，但这种绑架的事情还是可以管的，何况息红泪是赫连将军府的少夫人，温柔是洛阳太守温晚的爱女。
　　诸葛正我立即进宫告了一状，但方应看讶异地表示，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一定是有人污蔑我，并邀请神侯府上门去搜那么一搜。
　　诸葛常年在御前走动，立即反将一军，真派了无情上门，结果当然没有搜到三人，却挖出了不少尸骨。
　　方应看立即狡辩不知情，并当场把身边管家灭口，把一切罪名都推到别人身上。
　　可无论如何，最最要紧的是这三个女子到底在何处？
　　枕河放出了追踪蛊，只是冬天虫子都懒洋洋的，飞不了多远就萎靡落地，仿佛一个连续工作十天的打工人，倒在地上当场表演葛优瘫。
　　正在她努力地给小虫子们加油鼓劲站起来的时候，宫中内线艰难地传来了一个消息，温柔极有可能在冷宫。
　　传来这个消息的人是赵桓身边的刘美人。刘美人祖父原是随王安石变法的青年才俊，后又得哲宗看中，官居太尉。后蔡京一党天怒人怨，早已致仕的老头愤而上书，蔡京很不客气地立即捏造罪行，男丁流放，女子为奴。
　　流放途中刘家众人被金风细雨楼救下送走，只有其中一个叫刘闵的坚持要进京寻找同胞妹妹，苏梦枕又着人查了他妹妹原在驸马都尉王攀府上，后又被送进太子府中，因貌美甚得宠爱。刘闵幼年既有神童之名，但父母早亡，只与妹妹相依为命，便化名刘五六，投到太子门下做了门客。
　　刘美人感激苏公子恩德，对与金风细雨楼相关的事情一直很上心，金风细雨楼也为她提供金钱以在宫中行走，她听说诸葛神侯告方应看绑人的事情，想起前段时间官家在宫中遇到一个来路不明又口不能言的美貌女子，官家本欲幸之，却被那女子甩了一个耳光，赵桓好没面子，立即把人丢入冷宫。
　　刘美人没有见过温柔，所以并不确定这女子是否是她，但是以方应看和米有桥的关系，把人送进宫中确实不难，何况宫门一入深似海，金风细雨楼就算再有势力，难道能闯入皇帝后宫么？
　　于是刘美人趁着与哥哥会面，把这个消息透了出去。
　　第二天，宫中的史官温壬平晃荡到了冷宫，真的找到了已经快要绝望的温柔。
　　温柔的武功被制，嗓子被毒哑，她写了一万遍我爸是温晚也没有人理她，冷宫中只有半疯的宫人和送饭的太监，谁也不理这个看过去就不太正常的女人。温壬平能解她的毒，恢复她的武功和嗓子，却实在消不去这段被绝望折磨的经历。
　　温柔出来后，看到王小石，先是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又趴到他怀里不停哭，王小石十分心痛。
　　但大家心里却十分沉重，救出温柔，方应看筹码少了一个，以他的阴险狡诈，只怕立即要提条件。
　　果然，方应看着人送来一句很奇怪的话，今晚子时，司马温公旧宅，苏梦枕人头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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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空写小剧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