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学医救不了江湖》 尤恐相逢

11、第十一章 一千个面孔

　　王怜花的江湖旧事，枕河是从李寻欢那里知道的，她也从其他江湖人那里打听过，但得到的消息真真假假。
　　总的来说有几点比较一致，人狠，话多，长得好，还啥都会。
　　很标准的反派配置了。
　　不过据说他后来改邪归正，跟大侠沈浪出海隐居，再也不曾踏足中原，算年纪至少有三十大几接近四十了。
　　知道来人是王怜花，枕河也就不奇怪自己的蛊术被他轻易化解，也不奇怪这人的武功比自己还高了。
　　王怜花见她猜出自己身份，笑了笑，说：“还不算笨。”
　　枕河沉默了一下，说：“前辈可否到堂前少坐，容我更衣。”
　　王怜花没想到她居然不跪拜自己也不讨好自己，而是要先洗澡。
　　不过他觉得似乎沐浴更衣也是一种古老的拜见长辈的习俗，充分说明了徒弟对自己的敬爱，于是他心里又高兴了。
　　他说：“可以，但你要用真面目来。”
　　枕河进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贵气公子风度翩翩地坐在圈椅上。
　　王怜花做好了见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准备。
　　没想到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而且面容很可爱，很漂亮，很秀气，很精致，如果长大了颜值不崩，大概和白飞飞打个平手。
　　于是王怜花满意了。
　　他当然也是个颜狗。如果说原先给这个便宜徒弟打九十分，那见了人至少能打到九十五。剩下五分是因为枕河没有学全他的本事，小小遗憾。
　　他说道，“既然学了我的本事，我也不是那种讲虚礼的人，就勉勉强强收你当个徒弟吧。”
　　枕河心道：哦豁，还是个傲娇。
　　但是她没有废话，乖乖叫了一句师父。
　　王怜花来中原，却实属偶然。
　　他和沈浪他们隐居的小岛虽然偏远，但不是荒无人烟，否则四个人只能对坐打麻将，还要让着一个朱七七。这位大小姐平生第一热爱是沈浪，第二是凑热闹，第三是惹麻烦。他们在的小岛上有几个村落，还有商船经过歇脚，只不过没什么人知道这群江湖巨佬也在这里，唯一特殊的只是这边治安好的爆棚，因为有什么人在这里干坏事一定会莫名其妙地倒霉。
　　朱七七偶尔回娘家看看，她老爹是天下首富，外号“活财神”，只是这几年怕自己被皇帝当猪宰掉，生意渐渐在面上转给了别人，也分给了几个儿女大半的家产，自己躲了起来。他有个女婿叫范汾阳，号称“陆上陶朱”，店铺遍布大江南北，还开了海货买卖，每隔几个月都有船到小岛，专门是帮朱家给朱七七送东西来的，顺便讲一些江湖上的新鲜事。杏林堂的香皂和各类美容产品当然也有。其中有一个去疤去纹的膏药，和王怜花给朱小姐产后还没恢复的妊娠纹开的方子很像。
　　于是长了一千个心眼的王怜花起了疑心。
　　孙坨子不知道王怜花的岛在哪里，自然无处送信，以至他一直不知道李寻欢给他找到了传人。
　　王怜花问起江湖崛起的新秀，哪个都有师承来历，哪个都不像是他这一派的，除了这个做家化生意的杏林堂。
　　王怜花悲观的想，可能李寻欢看他医术不错，给他找了个大夫做弟子。
　　他决定亲自来看一看。如果这弟子不入他的眼，他就杀掉再找。
　　才上了岸，就收到了孙坨子留下的信息，他们孙家江湖消息十分灵通，告诉王怜花枕河是名医梅二的弟子，是李寻欢夫人林诗音的闺中密友，如今在京城经营名叫杏林堂的医馆。
　　王怜花悄无声息来到京城，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结果还挺满意。小姑娘年纪轻轻，武功已经练的和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差不多了，蛊术也不差，想来医术也高明，人又如此钟灵毓秀，而且进退有度，眼神清亮。
　　没他狠毒。
　　这点很好。
　　学的不是他的武功。
　　这点不好。
　　他问：“你为什么不学我的武功？”
　　枕河说道：“因为我悟性没有那么好，你的武功招式很多，很复杂，很难记。我现在练的天山折梅手也有很多变化，我好不容易练熟了它，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练另其他的。”
　　王怜花说：“《怜花宝鉴》里的武功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会的几十种武功，有的甚至连这些门派的掌门都不会。”
　　枕河夸了几句好话，还是以自己精力有限拒绝了。
　　王怜花倒没有继续说这个事情，沈浪那厮只会一门功夫，但居然高过他，可见武功多不代表武功高。
　　但他这新收的徒弟却问：“您这里有没有速成的又不用学内功的武功？”
　　王怜花奇道：“不用内功，招式再好也使不出十之一二，遇到高手一招都打不出去，学来干什么？”
　　王怜花夤夜而来看徒弟，没说几句就飘然而去，莫名其妙接了一个研发任务，徒弟说叫“女子防身术”。
　　活到他这个年纪，又有这样的江湖名声，的确是喜欢挑战，喜欢做一些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情，以此获得乐趣，枕河认为王怜花是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的第五层，要的完全是自我实现。
　　而她则刚刚解决温饱，阶级差距十分明显。
　　功成名就的王怜花第二天扮作了一个羞答答的貌美姑娘来应聘店员。
　　枕河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王怜花对她眨了眨眼睛。
　　王怜花指了指脸上的痣给她看，告诉他无论怎么易容，这颗痣的位置都不会变的，她作为徒儿要牢记。
　　枕河不是很明白女装大佬的癖好，不过她还是尊师重道的人，仔细看了看王怜花的易容，把这颗痣的位置、形状、颜色都一一记下。
　　师徒二人还聊了聊对于这个“女子防身术”的看法。
　　枕河认为，这套招式重在防御，遇到危急时刻可以把人惊走或是打跑，但是她对前世的女子防身术实在不了解，自己武学的修养还没到能自创招式的地步，逍遥派的武功又需要极高的悟性和内力，同一个招式梅兰竹菊使出来和天山童姥使出来简直差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怜花却道：“如果是危机情况使出来的武功，务必一击必杀，否则对方知晓你有武功，必不会手下留情。拿这些女子来说，若是遇到采花贼，这几招花拳绣腿怕是只能让采花变撕花。”
　　枕河觉得王怜花说得有道理。在现代社会能打走小流氓，是因为人家也怕拼命出事，见不好惹就走了。这里江湖斗狠猖獗，出条人命实在太寻常，若不能一招毙命，只怕反而惹祸。而且古代女子如果因为保住贞洁而鲨人，反倒还嘉奖为烈妇，并不追究什么防卫过当。
　　她思虑重，却不是心软的人，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与王怜花研究起“女子防身鲨人术”。
　　王怜花的确惊才绝艳且心狠手辣，这套邪术于他简直搔到痒处，很快便研究出了站十二式，躺二十四式一共三十六式。
　　枕河觉得这个站十二式还比较正常，什么割-喉、挖眼之类的。这个躺二十四式有点不可描述。
　　王怜花却淡淡道：“男人最放松警惕的就是躺下的时候，尤其是办完事之后，大多男人都会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睡觉。”
　　枕河顺口说：“贤者时间？”
　　王怜花恍惚想了一下“贤者时间”是个什么玩意，想明白之后狠狠敲了徒弟的头。
　　他想：“这小小年纪看杂书看多了，怪我怪我，《怜花宝鉴》写的时候没想到找个小孩子来练。”
　　却没想到他这个徒弟根本不是个小孩子，而且来自现代涩会不纯洁的各种渲染下什么都门清，在这方面搞不好千面公子要倒叫她一声师父。
　　二人略过这一段有的没的，枕河还是觉得现在学堂里的孩子还小，还是从站十二式教起，练几年熟了，十四五岁再学躺二十四式。
　　王怜花因为刚才被小徒弟吓到，怕她学歪，于是表示同意。
　　唯一学全了的是蓝美美。她不仅学全了，还表示要开发坐式。
　　范尚宫对女学额外留意，很快发现了女学生们体育课不仅要跑步、跳远、实心球和仰卧起坐，居然还要练一种奇特的武功！
　　虽然蓝美美说是给女孩子们防身用的，是女孩子被人欺负条件下的反击办法，但是这套武功招招狠毒，学的好的甚至已经可以一拳打破牛皮缝的假人了！看里面的沙子顺着裂口往外泄，范尚宫福至心灵。
　　很快，枕河成为了长公主的座上宾。
　　这位看起来颇美貌，但极威严的泰和长公主，与枕河进行了一番交谈。
　　她把枕河赞美了一番，向她展示自己是杏林堂的忠实用户，买过的产品已不下数千两银子，五两一盒的玉容膏她用来擦身，二两一块的香皂用来洗衣服，已然是杏林堂VIP中P。又许诺给女学堂提供种种便利，一番客套过后，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请枕河在公主府内推广这一套“女子防身鲨人术”。
　　枕河看着长公主礼贤下士又不容拒绝的模样，觉得这事不简单，搞不好自己的穿越之旅要以谋反罪结束。
　　自武皇代唐之后，不少公主皇后都做着同样的梦，但往往最高也不过做到太后，从未能往上一步，个中原因很多，但在枕河看来，首先得主弱，不管身体弱还是智商弱，总有一个得沾边。
　　当今皇帝虽然各项指标都不怎么样，但年纪不大，智商也不算很低，唯一的短处是得位不正，因为他爹也得位不正，父子二人上位后同样的作风就是杀兄弟、杀宗室，所以皇室除了皇帝的儿子之外，男丁飘零，但皇帝疑心很重，他长子也有十五岁了，却迟迟没有立太子。
　　反倒是这位长公主很得他的信任。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泰和长公主还是公主的时候，因为格外肖似父亲而更受先帝宠爱些，什么飞马、走狗、舞刀弄枪无一不精，逼宫的时候也是她利用对先帝的熟悉机智地偷盖了空白圣旨，伪造了先帝手札调动了禁军，居功甚伟。
　　皇帝即位后立刻给她泰和长公主的称号，食万户，并且把京畿驻军的指挥权给了她。
　　如此放心的原因是，长公主驸马早死，不会有什么夫家去影响她。而且她是个女人，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在皇帝看来属于绝户，绝无后顾之忧，因此十分优待。
　　“得位不正”是枕河从宗室数量骤减和官方记载的边边角角里面推断出来的，其他的都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与皇帝不同的是，她不认为长公主没有野心，她野心明明白白写着呢！
　　于是她很客气地说这套招式来源于一个高人，她回去问过那位前辈之后再行答复。然后暗示了一下说不定能请前辈亲自来教更正宗的。
　　长公主欣然应允。
　　枕河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派出了王怜花。
　　她的理由很简单，徒弟解决不了了，师父的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至于王怜花和长公主谈了什么做了什么，王怜花马甲千千万，他鲁迅的事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听到枕河的猜测，饶是王怜花也惊了一下。他极度仇恨抛弃他们母子的柴玉关，可柴玉关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拉满了江湖黑白两道的仇恨，也不过是在关外给自己封了一个“快活王”的名号过过瘾，连武林霸主都不是，现在骨灰都扬了。自己一出手就是谋反，比柴玉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枕河很快收到了一个特殊的“女先生”。泰和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寿山郡主。
　　泰和长公主要干点不能见人的事，她最宠爱、最看好的接班人却不能够出事，于是王怜花扮成了郡主，真的郡主则悄悄送出去，送到江湖里，避祸的同时了解一下民生疾苦。
　　枕河深深吸了一口气，亲自护送郡主去了保定的杏林堂。
　　然后收到了李寻欢的来信。
　　林诗音怀孕了，二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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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我眼里几大武侠小说宗师。
一般说金古温黄梁，里面我看完了的就是金和古，温看了大半，黄的人设我觉得是仙侠而不是武侠，梁的看不下去（一套神功走四方那种，而且写船戏他居然真的只写一句生命的大和谐还是什么表述，太久我忘了）。这方面的储备就是这么多。
金的男主除了杨过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但就连杨过，喜欢的原因大概率还是因为可以代入白古。令狐冲要不是吕颂贤演的在我这里几乎就没有姓名。女主倒是大多不错。（除了后面几个崩掉的作品以及前期不成熟的作品）。但是老爷子晚年修订版实在是让人不太理解（我觉得是为了恰饭但是不敢说），所以如果是金的剧情我会以三联版的设定为主。
古的男主我几乎个个喜欢（为这种花心自罚三杯无糖可乐），女主就还行，因为古龙的尿性，他的女性角色很多出场不多，但是他能够把那种大小姐脾气写得挺可爱的（田思思、朱珠、朱七七等，请老贼学一学），然后我是真的挺喜欢林诗音，她三观挺正，就是被表哥的骚操作给耽误了，老公儿子都是坑货，还不能离婚。古龙写李寻欢的归宿的时候参考了基督山伯爵，最后选择的是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女人，但是从林诗音的角度来说，她一样愿意和李寻欢同生共死，只不过李寻欢不懂她，她也不懂李寻欢。其实现实中很多夫妻也未必能够互相了解，只要有感情这些是可以慢慢来的。所以我根据自己的理解给了林诗音一个HE（李寻欢你是顺带的！）。
到了温老贼，不禁长叹一口气。他大约可能对女孩子有什么误会。他笔下的女子可以很美，可以有一些很独特的优点，但做事基本全部踩中我的雷点，巨碧池，除了息红泪（我觉得那是因为息红泪和戚少商没有走到一起，所以老贼放过了她）。男主倒是都还可以（但是我个人不喜欢王小石，而且觉得老贼给王小石和四大名捕开的大太过分了，就不管战力合不合理吧，男主都不败这点太怪了）。
至于立意，专家说了好多好多，我也不再讲。
我这个人喜欢HE，因为生活已经很多遗憾，在虚构的世界不妨圆满。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我小时候巨爱看匪我思存，你说是不是找虐）。我希望这部小说能够轻松，诙谐，让人会心一笑，但是又其实是一个很正的路子，很正的三观，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给大家一点甜，给楼主狂发糖（发糖攻击biubiubiu）。
我实在太可爱了吧(￣▽￣)~*
楼主内心小剧场：
我这个老男人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以后有楼主的章节会在作者的话那部分更新楼主内心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