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兽武装之王者无悔》风月鸾鸿

5、第四章 红颜依旧

　　“江南水乡，水养美人。”这是超兽大陆上对南方公认的评价。三国之中，寅虎国虽领土最为辽阔，却处于极北之地，自是无缘与玉麟国、辰龙国瓜分这片繁荣之地。
　　玉麟国、辰龙国以凤啼山脉为界，东归玉麟，西归辰龙。一条小溪从凤啼山脉的最高峰——千茑峰上起源，沿途汇聚无数小溪后，在凰鸣峡谷分流，一条流向玉麟国，形成蜿蜒曲折、支流如辫的落麟河；一条流向辰龙国，造就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衍龙江。
　　“啾。”明亮的叫声划过天际，引得千茑峰下无数百姓抬首张望。
　　“看，那是凤凰宫的人。”有人率先发现了高空中列队飞离的蓝色凤凰群。
　　“瞧这方向好像是要去咱们玉麟国啊。”
　　“什么叫好像，你难道没听说落麟河下游有爆发洪灾的危险吗?”
　　“对呀，落麟河下游可是平坦的山地草原，这几日的连绵阴雨肯定受不住，估计会有很多灾民。”
　　“你看凤凰宫救灾恤患的动作多快，哪像咱们那位‘少年君主’，也就是咱玉麟国运气不错，这么多年没旱没涝的，不然，啧啧。”
　　地上的百姓议论纷纷，言语间不自觉便露出对凤凰宫的推崇。偶然路过的一道浅黄色身影听到了这些话，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接着迅速消失在了上山的道路上。
　　凤凰宫，是独立于三国之外的众多势力之一，以矜贫救厄在大陆闻名，尤其在玉麟国、辰龙国民众中素有美誉。
　　清冽的山涧水顺着石壁缝缓缓流下，流入下方被山石环绕形成的水潭，又从石潭中流出，形成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穿过包围石潭的竹林，沿着山势起伏欢快地流淌着。
　　铮铮清悦的琴音从竹林中传出，如高山仰止，似流水潺潺，应和着徐徐春风，空灵婉转。
　　忽而琴音一顿，竹林石潭旁粉衣白裙的绝色少女停下了弹琴的动作，柔美的粉色长发无风自动，垂下的天蓝色眸子漠不关心地注视着自己葱白的手指在怀中古琴的琴弦上轻抚而过，冷冷开口道：“鹙黄，我让你办的事情完成了？”
　　“是的，少宫主，队伍已经按时出发，我们何时动身？”浅黄衣衫的侍女鹙黄从竹林后现身走出，向粉衣少女行礼询问。
　　“明日一早，你与鸢菀一同随我前往飘羽城。”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鸢菀。”鹙黄应声后便快速离去，毕竟她深知，自家的这位“少宫主”可不像外表那样温柔，行事素来果断坚决。
　　鹙黄走后，粉衣少女将抚过琴弦的手缓缓握紧，早已被石潭清冷寒气浸染的冰冷手指碰上同样冰冷的掌心，自然没有丝毫暖意。
　　你还好么，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的师父把你“调教”怎么样了？想到那人，少女的嘴角微微扬起，抬首望向蓝天，透过眼前细碎的粉色刘海，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那个男孩，他的掌心中所拥有的，是如火一般的温暖。

　　辰龙龙都樱山最深处的寒龙潭，自古以来便是龙族禁地，即使如今樱山被毅徽龙尊因功赐给了辰龙九皇子龙戬，这条禁令也未曾被废除，而得到特许令的龙戬其实也甚少深入其中。但今天，寒龙潭却悄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终年寒气的不散，致使寒龙潭附近樱花树难以生长，四周空旷，连那试图洒下的阳光也在朦胧的寒气中迷失了方向，疏疏浅浅。
　　谭边的少女微微俯首，未觉寒意般地拨弄着潭水，干净利落的银白短发间似被樱花染上了些许淡粉色，樱紫色的眼瞳极其妖魅，似乎一个回眸便足以使人迷醉其中无法自拔。
　　“青龙族，”少女自言自语着，冷艳的面孔因微微上扬的嘴角而绽放出如罂粟花般魅人的笑容，嗓音狠觉，“我，回来了。”言罢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去，独留一朵樱花在水面孤零零地随波浮动，忽而破碎成几片花瓣，沉没在潭水中。
　　月黑风高杀人夜。
　　幽暗小巷内，白发的少女归匕入鞘，一直跟随在少女身后的蝎兵血怜紧接着将手中名册上的又一个名字划掉，抬头汇报道：“右护法，这是第十三个，还有两个就轮到那个人了。”说着指了指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也是唯一一个红色的名字。
　　“那就加紧布置龙都内的人手，当初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少女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握着短匕的手却紧了紧，“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我已经查了所有符合年纪的皇子和世家子弟，但没有一个符合条件，”许是受不了近日来每次回答这个问题后那死一般的寂静，血怜忍不住接着道，“右护法，如果那个人真是像您描述的那样性情的话，在龙族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可能早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我又何尝不知这一点，毕竟当年便是如此。”少女回想起当年的种种，那份刻在骨血里的仇恨让她想覆灭青龙族所有人，但唯独记忆中那个男孩却成了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当年是他救了自己的命，让自己逃离了那场疯狂血腥的灭族内战，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他的名字，只模糊不清地记得他温和俊朗的面容……少女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以后不用再查了。”
　　“是。”
　　忽而夜风起，带着些许慎人的阴凉，少女抬头望向天空，那隐于乌云背后的月亮即将露出真颜。也许，这黑夜里肮脏勾当本就不应该暴露在那皎洁的月光下吧，少女自嘲地想着，下令道：“撤离。”
　　夜风吹去了掩盖明月的乌云，清冷的银色月光洒落，暗红色的血液从昏暗的小巷流出，在巷口的地面上蔓延开来，顺着地砖的缝隙缓缓流入墙角的一朵纤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根部……

　　寅虎国的绝大部分国土位于严寒的北方，但其西南边境由于紧靠辰龙国，因此水分充裕，温度、气候也较为温和，但由于冬季时北方的寒冷空气会南下入侵，使得西南国境形成从南到北由针阔混交林过渡到针叶林的山林种类 。
　　而在两年多前，西南边境近四分之三的地域便被寅虎王风耀作为王女风影的及笄成年之礼赐予王女为封地，这一举动众多臣子私下热议，一方臣子认为这是王对王女无上荣宠的体现，毕竟那是整个寅虎国最为优良的地域，而在自家封地的王女更是有着独断的决策权；另一部分大臣认为，由于寅虎国与辰龙国的常年征战，西南边境实则并不太平，王女的存在是为了抵挡龙族军队。但不管两派如何讨论，王的无上权威让他的决策由不得他们左右，更何况西南边境大部分的地域是近些年来风耀排兵布阵率军打下来的，因此分封给自家王妹实在无可厚非，让诸臣产生分歧实在是因为这位王女有些特别的缘故。
　　无论如何，身为话题风暴中心的王女风影当年便带领着自己麾下的墨影军离开了王城，自此驻守在封地南部中心的墨雾岭。
　　墨雾岭的山林间总是弥漫着稀薄的雾气，尤其在水汽充裕的早晨，云迷雾罩，十步之外几乎难以视物，增添许多危险的同时也营造了梦幻般云雾缭绕的朦胧美景。
　　“王女，夜凌云自三日前攻占龙云平原后，整治兵马，现如今已进入我们的地界，我们是否应避其锋芒，待与后方的西南常驻军队会合后再行商议对策？” 束着短马尾的黑衣影卫幽墨向眼前那将面容隐于阴影下的黑发少女提议道。
　　“哦？” 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的黑发少女把玩着自己光滑笔直长发的手指一顿，抬眸看向幽墨勾唇道，“幽墨，我且问你，你觉得那些看不起我们，却因王令如山而不得不承诺来支援我们的虎族军队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这……属下……”
　　“别说他们巴不得我在他们到之前便出了什么意外，”少女从软榻起身，面孔却仍在昏暗的阴影下，“就说那龙族军队中作为秘密武器的云蝠军团，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灵活与速度，可没有兴致与我们玩什么捉迷藏。”
　　“王女，云蝠军团也不能算作什么秘密武器吧，”幽墨不忿地反驳道，“自古以来，云蝠军团都被认为是最弱的军团，当初若不是留着他们的领地作为我国和辰龙国的缓冲地界，加上他们擅长飞行，来无影去无踪的特质，只怕早就被覆灭了。三年前王上亲征，直接占领了云蝠族的领地，险些将他们全族覆灭，虽然最后在灰烬火山那里出了意外，被他们利用火山爆发以少胜多断了我军粮道，否则说不定辰龙国当时就被一举拿下了，但他们最后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归入了龙族么！”
　　“你不知道内情，想得果然还是太片面了啊，”黑发少女苦笑着仰起头，“虽然我也未曾亲眼目睹过那场战役，但要知道，当年战局逆转的关键就在这个夜凌云身上。”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那时的他，却只不过是一名刚刚加入云蝠军团不久的普通士兵罢了。”
　　幽墨怔怔地看着面前语气充满佩服之意的少女，不由惊讶：除了王，王女何曾给过一个人如此高的评价，那个夜凌云，竟真的是那样名副其实么？
　　“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黑发少女微一沉吟：“取纸笔来。”
　　“啊？纸笔？”
　　“对，既然无可奈何，倒不如与他约战一处，到时兵对兵，将对将，堂堂正正一战，反倒更好。”
　　“是。”
　　写好的战书被卷起放入竹筒，幽墨匆忙离开去送信，黑发少女终于走出阴影，面颊上的黑斑骇人，晕紫色的眸中战意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