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瓷俄】替代品（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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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阳光在那一天于黑暗中照亮了我的内心，向日葵又抬起了头，我还站在白桦林里。”
俄这几天一直呆在瓷家里。这倒不是他的伤势有多严重，主要还是想多和瓷相处。
他对于这个算得上是他父亲或母亲的人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他觉得，瓷就像是清晨时，雾霭笼罩着的大海。并且，瓷他自己明明可以揭开这些雾霭，却不愿意这样做。
瓷很会伪装自己。俄望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漆黑幽深的古井看不出其内心所想。
这便是你对待别人的态度吗……
在“他”的记忆里，瓷永远是一个温柔而又温暖的学生。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往你怀里撞。但是，这仅仅只是记忆中存在的瓷了。
“你到底何时才能对我，而不是对他敞开心扉呢……”
俄呆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瓷倒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他对于俄的感情有些混沌，说不清是亲情还是什么别的情感。但瓷感觉，或许，并不是亲情。
他在俄身上寻找着苏的影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看到了曾今那个一心向阳的苏。但那也仅仅是影子而已，只是一瞬间的相像。
这天晚上刚好是中秋节，银白色的月亮镶嵌在深蓝色的天空里。没有云雾，也没有繁星。瓷家的窗外有一片向日葵花田，另一边是白桦林。这些，都是他生前最爱去的地方。
瓷手里握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泡着绿茶。他转头看向窗外，不管是那片向日葵花田，还是白桦林，都像是在月色下闪着银光。而那个人，在很久之前，也是这样闪着光的。
客厅没开灯，月光像是轻纱一样流泻进屋子里，笼罩着屋子里的一切。
“达瓦里氏……”
那声音飘忽在空中，就像是飘渺的云雾，却让瓷瞬间清醒了。恍然抬头，哪里有他啊。
瓷看向俄的房间。果然，他的房间的门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他的房间里泄露出来。他站在门口，也站在背光处，看不清他的脸。
“有事？”
想了很久，俄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客厅里有些黑，但是因为有月光，视野也比以前明朗一些。
他看到了一个长发的背影。是瓷。
俄早就听说过东方在中秋夜会有赏月的习惯，但这是他第一次在东方过中秋节。
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瓷的背影。他虽然是仰着头的，但俄却不知为什么，从中看出了几分落寞。
俄看着，不由发起了呆。一些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了出来。瓷叫“他”老师，“他”为瓷拉手风琴，瓷怀里抱着一本《资本论》，瓷和他一起唱《国际歌》，瓷对着“他”笑……
混乱而无厘头的记忆撑的俄脑袋涨着疼，他皱着眉，左手死死板着门框，右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承受着巨大信息量进入脑海的痛苦。
不，这不是他，不是。
他没有做过这些事，没有。
瓷，瓷绝对没有这样和他相处过。
眼前的视线又一次模糊，他好像看到了两个身影，但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他们只是对对方笑着。他只能看清那两个人的笑意，其余的地方，就像一副被人癫狂时抹上了颜料的油画。
恍惚间，场景变幻。但这次他好像成了“他”，眼前尽是一片血色模糊。
他第一次看到瓷哭。
“达瓦里氏……”俄意识模糊地唤道。
“有事？”
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俄瞬间清醒了过来。视野渐渐清洗，他看到瓷回头望着他。
“啊？……没事……”
“嗯……要来坐坐吗？”
这时，瓷才发觉俄的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
俄抿嘴摇了摇头，“没事，听说……今天是中秋节？”
瓷察觉到俄可能是被苏留下的记忆所干扰，默默蜷了蜷手。很快仰起头回道：“嗯，是的。中秋节是我们这边的一个传统节日，有赏月吃月饼的习俗，五仁的、椰蓉的、蛋黄的、玫瑰的、豆沙枣泥的……”说一个口味就掰着手指数一个，瓷不知道为什么话多了起来，很有兴致地讲了不少东西。
大概是隐秘的月光作祟，又或是中秋的月亮太圆，圆到晃了神。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看见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皱眉，那细密睫毛也跟着轻颤，心就被扰乱了似的，什么疏远退却都被抛之脑后。
瓷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见俄不说话一直看他，也怔住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絮絮叨叨的，忙道：“劳烦你陪我了，伤好了就走吧。”
俄不由得有些慌张。“没，”他猛地站直身子， “没关系的，我可以一直听你说。
月光静静的从窗外流泻而下，银白色的光辉笼罩了一片天地。那一刻，瓷看到，那名尚且还未成熟的少年，仿若发着光。
“当然，中秋节也是要团圆的日子。”
瓷笑了笑，没再说话。
俄走近，逐渐看清瓷的脸庞。许是中秋佳节对于瓷意义特殊，总挂着认真表情的脸在这时，在俄眼前，也多了丝柔和。
“你怎么了？”
俄摇头，他不想在瓷面前提起苏，尤其是思念和团圆的日子。
“我没事，今天是中秋节……对吗？”
“嗯，是的。中秋节是我们……”瓷简单介绍了关于中秋的事情，还掰着手指罗列月饼馅。
外面蝉鸣震耳，八月十五天气比盛夏稍有些凉，夜晚的虫儿却仍不安宁。月亮之下，河流一如既往地流淌，阳台上的植株卖力跟上风的节奏。
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俄的记忆里，他像坚韧的松，像古井。他又是个谦谦君子般的人物，会温润一笑，会显露真诚。不过最让他为之深刻的自然是那次雨夜的瓷。清楚记得，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望着瓷喋喋不休，闭而张的嘴唇。俄在一旁，撑着脑袋安静地听，眉目沁出些温柔来。
他喜欢瓷眼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样子。即使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他也……
心甘情愿。
瓷回过神，才发觉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不是爱叨扰的性子，便说道：“劳烦你陪我了，伤如今也好的差不多，自行离开吧。”
俄觉得心好像被人揪住一样，忙道：“没，没关系的。不麻烦，你可以一直说下去，我听着。”
就像那个“他”一样。
俄迅速整理了情绪，他像黑夜的沼泽一样，从慌乱中脱身，粘连着乞怜的神情，让人陷入。
四目相对，俄的嗓音低醇又带着稚嫩，“中秋不也是团圆的时光吗。”
瓷淡淡一笑，似是认可这句话。
不知不觉中，两人间的距离，似乎比以前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瓷俄】替代品（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