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英雄谱》长辰

69、泄密

　　杀不了法歇尔，我要亲手杀了你！

　　赵苏哂笑了一声，将顶在自己胸前的机枪管掰开，看着四面八方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刺岩卡，心中满是失落，他没去看满脸怒火的指挥官，只是看着被密林树叶遮盖着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天际，说：“我没和他在一起，我和你们一样，被他抛弃了！”

　　话音刚落，一只直径五米的飞龙猛然冲下，锋利的双爪抓住了指挥官的双肩，将他带到了天际，随即便听见被带到半空中的指挥官机枪扫射的刺耳声音，而指挥官的惨叫，早已被淹没在了暴雨雷鸣之中。

　　赵苏干脆放弃了抵抗，这一队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反对过法歇尔，尤其是刚刚在半空中被分尸的指挥官，更是由于秘密的向军事委员会揭发法歇尔，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是自己呢？自己又做了什么？

　　赵苏伸出自己的手掌，手掌中那条基因链泛着深红色的光芒，正如刺岩卡的眼睛一般。是了，自己是因为和刺岩卡建立过精神连接，再跟在法歇尔身旁，随时都可能泄露军事机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法歇尔才让自己去送死的吧。也或许，是因为他怀疑自己，已经成为了刺岩卡？

　　赵苏这样想时，忽然觉得一阵轻松，他想起了唐龙，在变成刺岩卡的时候，朝着法歇尔大声喊叫，那种被整个人类抛弃的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喊叫声，又回荡在了赵苏的脑海中。
　　面对自己二十多年的朋友，都能够毫不犹豫的下令射杀的人，又怎么会对只认识了两个多月的人，产生什么深厚的感情？

　　消灭五百人的装备并不齐全的人类部队，对于刺岩卡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仅仅只是数十分钟，所有的人，就只剩下了赵苏一个。

　　刺岩卡并未攻击赵苏，而是将赵苏团团围住，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赵苏知道，刺岩卡从来不会杀死同类，自己除了跟刺岩卡回去，实在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

　　刚刚那只杀死指挥官的飞龙，停在赵苏的面前，它的口中，咁着那柄差点要了赵苏命的重型机枪。
　　飞龙将机枪送到了赵苏的手中，子弹尚在。
　　如果赵苏现在拉动枪栓，立刻就能为自己的同胞报仇。
　　赵苏抱着那柄机枪，站在满是刺岩卡的密林中。他抬头看天，雨下的更大，让他根本难以睁眼。
　　赵苏觉得，遇到了生命中，最难以抉择的事情。
　　飞龙此刻，正合拢了翅膀，温顺的半跪在赵苏面前，如果赵苏上前一步，便能骑上飞龙的脊背，回到刺岩卡的神庙之中。

　　究竟该如何抉择？赵苏心头一片混乱，向左，还是向右？

　　做人，还是做刺岩卡？

　　赵苏将重机枪扔下，在自己同伴的尸体上，搜出一柄左轮手枪，尚有一颗子弹。

　　他缓缓的闭上眼，举起右手，将手枪枪口对准了太阳穴。

　　在另外一条路上，法歇尔时不时的看上天空，他对于阿尔法星球的天气并不太了解，只看见远远的天际，泛着红光。
　　法歇尔的副官跟在他身旁，这一路上，法歇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不时看着天空。
　　“会下雨吗？”法歇尔忽然问道。
　　副官摇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即补充上一句：“科学官应该知道！”
　　这句话刚说出口，副官就后悔了，科学官就是赵苏，而赵苏，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副官偷偷的看向法歇尔，见法歇尔神色如故，便试探着说：“其实，其实可以不用这样。我们可以将科学官囚禁起来……”
　　法歇尔叹了口气，看向前方，道：“可能吗？当初我们囚禁唐龙，他最后变成了什么？而且，赵苏已经向刺岩卡泄露了我们全部的机密，我们转移基地，不就是因为这个么？赵苏他……他不能跟着我们，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赵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黑暗，所处之地却十分的柔软和熟悉，赵苏伸出手，朝自己身下按了按，很明显，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在一天前来过的刺岩卡的神庙。

　　赵苏缓缓的站起，又活动了活动身体，发现自己并无不适，这让他惊诧之余，觉得恐惧。

　　□□，明明已经穿过了他的大脑，却毫无损伤，这让赵苏想起了唐龙的情况——被子弹射中，却依然能够自我修复，并且变得强大无比。

　　赵苏伸出手，哆嗦着摸向自己的身体。
　　脸，手，胳膊，腿，都是原样，并未有任何变化。

　　“我的孩子，死亡，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了封闭的空间中，这里，果然是刺岩卡的神庙。
　　赵苏心中觉得黯然，更觉得孤独，过了一会，他说：“是你救了我？我不是刺岩卡，请不要用‘孩子’来称呼我！”

　　主脑的声音又迅速的回响在赵苏的脑海中：“宇宙中的生命，只是基因排列组合的不同，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你所相信的同伴，将你送上死亡之路，而你所厌恶的刺岩卡，在最关键的时刻，挽救了你的生命！”

　　“挽救？”赵苏猛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不可抑制的讥诮之意：“怎么挽救？用粘粘滑滑的触手，伸进我的大脑，把子弹取出来？简直是让人恶心！我不需要你们挽救！”

　　主脑在赵苏的脑袋中，发出一阵闷笑，笑声过后，才开始响起语言：“粘粘滑滑的触手？人类的生殖方式，不是用粘粘滑滑的类似触手的东西，进入另外一个人的体内么？”察觉到了赵苏的怒意，主脑立刻纠正道：“生命一旦死亡，是根本无法挽回的，刺岩卡所做的，只不过是及时的夺下了你的武器，并且将你击昏而已。生命是宝贵的，刺岩卡并不随意夺走其它物种的生命！”

　　“只是把其它物种都变成刺岩卡而已！”赵苏立刻反驳道，“就连我也不例外！我的同伴都死光了，只有我还活着，当我看到刺岩卡不攻击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生命！”

　　主脑的声音没再响起，赵苏在等待着，过了一会，主脑的声音才又响起：“根据我对于你的记忆的观察，让你拥有刺岩卡部分基因的，不是刺岩卡，而正是人类！”

　　赵苏伸出手，手掌中的基因链变得异常的刺眼，这是郝通博士当初给他的，所挑选的众多的人中，只是寥寥两三个人，对于基因链不会产生排斥。
　　让自己陷入如今处境，人不人，鬼不鬼的，正是自己的同胞。

　　赵苏陷入一片混乱，他的大脑中，一下子涌出许许多多的思绪，一下子又全部隐灭，最后，只剩下一句话，回荡在他的大脑中：“生命，究竟是什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于赵苏脑袋中其它所闪现的问题，主脑有的能够立即回答，有的却无法作答，还有的会思考一阵子以后回答。当最后，赵苏的脑袋中有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主脑毫不犹豫的迅速回答：“刺岩卡的生命，会在宇宙中生生不息。刺岩卡生命的意义，就是在于繁殖，进化，再进化，再繁殖，努力的最求完美，生物性能的完美！至于人类，似乎是同宇宙格格不入的一种生命形式，你们不努力的进化自身，而拼命的掠夺宇宙间的一切。刺岩卡能够进化出在宇宙中航行的生命体，而人类，却要依靠大量的资源，制作出各种机械。人类本身的生命，却毫无进展，数万年都是同一水平！刺岩卡的智慧，无所不包容，却不能明白，人类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无所不包？无所不包！”赵苏喃喃的说着这些话，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惊出一身冷汗，他迟疑而又恐惧的想到了那件事情，刚刚触及，主脑就立刻的回答了赵苏的惊恐：“不错！你的大脑，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隐藏的！虽然我们知道人类的奸诈和狡猾，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刚刚答应停战的人类，马上就要准备将刺岩卡歼灭！”

　　完了！这是赵苏在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法歇尔在头天晚上，曾经对赵苏，说过自己的计划。
　　主脑的声音，变得十分的沉重：“两千三百艘巨型战舰，三万五千艘中型战舰，和十万艇小型战舰。外加上二十万中型战斗机，和三十万巨型机器人，三十万基地式坦克，以及五百万陆战队员。这种力量，对于刺岩卡的确是个威胁，人类企图用几乎全部的力量，歼灭刺岩卡，消灭宇宙中最高级的生命，刺岩卡不会这样，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曾经期望于和平，然而事实告诉我，人类，是一种永远都渴望战争和毁灭的物种！”

　　赵苏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他开始后悔，当初听到法歇尔说这些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刻开枪自杀。
　　“这颗星球上，将会发生一场巨大的战争！确切的说，应该是以这颗星球为中心的整个星系！你的人类同胞，企图抛弃你，却由此，将整个计划泄露在刺岩卡的面前。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是不是叫做因果报应？”

　　赵苏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你们的繁殖能力，没有这么的快！不可能赢的！”
　　主脑的思维，立刻进入了赵苏的脑中，反驳了他这一说法：“整个宇宙的刺岩卡，多的数不胜数。真正的主脑，也会从宇宙的深处，朝着这里进发。让我们，在这个星系，来一场决战吧！刺岩卡终将会歼灭所有的人类，和人类所有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