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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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项高低杠的训练成了华国队唯一全员顺下的一项。前后按顺序一共练了两轮，杜明暖的命名空翻和简秋宁的最高难度成套都非常稳定，吴笙让人捏了一把汗的并掏背飞换杠也没再出问题，也不知道章龄接手她的训练之后是不是真的传授了点什么秘诀，还是她终于把心态调整对了，或者意识到真的不能再出失误了。柯润雨还是只用简单的后团两周下，态度已经亮得明明白白：她这个高低杠就是资格赛顶顶第四人的，根本不打算冲难度博一个团体出场位。章龄眉头皱得很紧，可又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就是按平衡木单项冲金选手的标准选进来的，刚才平衡木也发挥得无懈可击。
赛台训练就这样告一段落，想到几天之后再登上这些赛台时面临的就会是真刀真枪的资格赛，越来越高涨的紧迫感难免让人唏嘘。坐上开回奥运村的大巴时大多数人都闭着眼假寐，天上飘着点小雨，潮湿阴冷的空气实在不怎么令人舒适。短短的路程中偶尔也会有同样的大巴车交汇而过，那是下一场即将前往赛台参与训练的选手奔赴那个满载着希望和梦想的地方。
“好了，今天我们的赛台训练，总体还是顺利的。大家对器械应该也没什么质疑吧？和我们‘家里’的备战器材确实是差不多的。资格赛的顺序安排会以今天训练的顺序为主要的标准，如果你们有什么异议，觉得这个顺序你们适应不了的，赶快跟我说。”回到房间，章龄按惯例总结上几句，最后话锋一转，径直指向矛盾中心：“吴笙，你今天的表现是很不合格的，是不能满足我们团体赛的需求的。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快说话呀。今天为什么失误这么多？有章导保护为什么也不做720？特别是平衡木为什么没一个动作是干净的，我训练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张卉打圆场的语气也不怎么好：“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这儿当锯嘴葫芦呢。你不说问题，我们怎么解决问题？一个赛台训练你就这么紧张，谁能放心让你上场？”
“不是……不是紧张。”
吴笙嗫嚅着，大概是被张卉提到的“上场”两字刺激到，刚才章龄说话时还勉强绷住的面部表情终于龟裂开来，挤出两个字就忍不住大哭出声，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
“我脚疼，站不住……”
沉默，又是长长的沉默，连吴笙的啜泣也慢慢被这样的沉默吞噬。吸气呼气的声音被放得很大，好像空气里有什么怪物要伺机而动。章龄长叹一声，扶起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吴笙，喊道：“小黎，你过来给她看看，严重的话要不要联系当地医院去拍个片。”
“章导，求您……我想上奥运……我，我可以坚持的……”吴笙毫无形象地拉住章龄裤腿，脸上勾勒的淡妆在训练中基本就哭干净了，现在满脸糊着眼泪鼻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平时大家都觉得吴笙虽然年纪小却挺有城府，藏得住心事还特别会说话，“成熟”得令人有些不适。可是就在进驻奥运村之后的这几天，伤病影响、训练不顺。主管教练也不在，她的这种“成熟”已然尽数崩溃，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与父母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走散了的孩子，无助到可怜。
“没事，先跟黎队医去看一下吧，你年纪还小，身体是最大的本钱。”章龄亦是深深叹息，他扶起吴笙时难得温柔的动作让女孩儿的眼睛里流露了一丝惊喜，但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没有丝毫温度的铁面无情：“小张。去联系一下，后方基地，让吴导陪柳曦过来。”
“章导！章导！您等我一下。”章龄撂下那句话转身就走，步子快得几乎在走廊的瓷砖上搓出火星。简秋宁反应了一瞬，忽然也拔脚追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地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重大决定。
“你小孩子别瞎掺和，还嫌你们萧导看你不够不顺眼啊？”心里带着火气，章龄说出话来冲得不行：“去去去，我一个人触霉头就够了。”
“章导。”简秋宁急得乱掏口袋，摸了半天才把那封折痕处已经磨花了的信封拿出来：“就，虽然她今天表现不好，而且也承认她自己伤得严重，但也没到彻底不能比的程度。万一她吃了点止疼药什么的，又硬说她没问题呢？萧导肯定不会轻易同意换人的，我们理由也不够充分啊。”
“所以这是什么？方月涵留给你的东西？”章龄冷笑一声，把简秋宁的惊讶收入眼底：“嘴巴张这么大干嘛？我好歹是主教练，那天你送她的时候有什么事，总会有人跟我报备的。”
“是啊，这就是小涵留给我的东西，她说，如果吴笙的状态太糟糕，我就可以打开来看看，应该就是给我们换人提供理由的东西吧。”简秋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事情实在是变得太诡异了——章导能够知道这个信封的存在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既然章导知道她这里有个吴笙的大把柄，为什么不用起来呢？光靠赛台的糟糕表现要把她拉下马，萧关那一关就不好过，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
“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稀奇的？我倒是想不到，你居然愿意主动把这东西给我。”章龄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沉重而复杂：“想不到，你还真会有替我着急担心的一天——我还以为之前元宝那件事，虽然不是你干的，但你看到我倒霉，心里怕也偷着乐呢。”
“什么啊！您是我的主管教练哎，我怎么可能这么想。”简秋宁不能理解章龄的别扭思路，她直接把信封举了起来：“章导，要不您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吧。”
薄薄的牛皮纸轻轻一撕便破开一道口子，里面白色的复印纸被章龄干脆利落地抽出来然后打开。只看了一眼，那双在高低杠下面托人都稳稳当当的手立刻颤抖了起来。
纸上的内容十分简单——是一页户口本的复印。
上面显示吴笙的名字，而对应的出生日期，不是大家一直来印象中的2000年8月20日，而是整整一年以后的2001年8月20日。
作者有话说
第26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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