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二十四章（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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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城就要攻破了！”一名幕僚来到身边，报告道。
“很好。”秦远满意地点头，阴鸷的目光里闪着难掩的愉悦。幕僚讨好地说道：“将军，此战功成，将军连克下稷与西卫，建立千古奇功。在下恭喜将军了。”
秦远冷哼一声，志得意满地道：“何止如此。”
“何止如此？……侯爷？”
秦远抑制不住心底的得意，低声道：“太子已经死了，我回国之后就可继承皇位，到时候我就是这天下之主，九州之内尽归我秦远所有，呵呵……”
“太子……已经死了？”
“还有太子妃。”秦远低笑。他早就嘱咐自己在朝中的手下，事成之后封锁太子亡故的消息，并找适当的机会将清宁灭口。此战结束之后，他便可以回国继承大统。而事发时他不在京城，没人会怀疑是他杀死了太子，纵使有人不服，他执掌兵权，可以轻易平定叛乱。
正在这样想着，身边的幕僚忽然不安起来，向他叫道：
“侯爷，那是什么！”
“炮车！那是炮车！快后退！”
秦远仰面，却见一枚铁弹向他飞来。
顾青鸿指挥着一辆残旧的炮车。
这是贮存在仓库里的一件半成品，于绩只做了一半便没有机会继续的半成品。
没有人肯听从顾青鸿的命令，他几乎是央求着才找到了几名肯配合的士兵，帮助他扯起炮索。
“扯索！”
“瞄准！”
“放！”
石弹在空中划了一个弧，飞射出去。半晌，在城下听到了巨大的响声。
“打中了！打中了他们的中军！”
顾青鸿刚要开口命令继续，那座炮车晃了两晃，“轰”地一声散成一堆零件。
有人大叫道：“城门顶不住了！——破城了！”
顾青鸿闭上眼睛。人们喊着，哄叫着，奔跑着——城破了！
京城被攻破了！
洛军一涌而入，城中哭喊声大作，一片混乱。
楚衍骑着马随军入城，马蹄踏过街道，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叫他：“楚公子！”
楚衍猛地提缰勒马，回头搜寻声音的源头。
接着他看到了谢小裳。
那个女子身着灰色长裙，独自一人站在街边，见楚衍回头，便挥起手。
就像当时第一次相遇，也是谢小裳向他挥手，叫他上千红阁。
楚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谢小裳，打马回头。
却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士兵的长刀向着谢小裳当头落下。
“住手！”
楚衍急忙大喝一声，却已经晚了，刀锋迅速划过谢小裳的脖颈，一股血线喷射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
楚衍的声音凝固在空中。
那士兵刀下去也是一愣，骂道：“操，原来是个娘们！”
楚衍策马冲到谢小裳身边，跳下马来抱起她来，谢小裳已经气绝，头软软地垂下来，鲜血模糊了他的手掌。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混乱之中，一队兵马跑过，叫道：“将军有令，攻打皇城！”
楚衍还来不及悲伤，忽然觉得不对，急忙扬声问道：“皇城怎么还有抵抗？”
“说是禁卫军和一些朝臣还在里面！”
楚衍放下谢小裳的尸体，让随从安置，自己则上马向皇城奔去。
经过之处全是废墟，冷箭在周围飞来飞去，途中经过昔日的武经阁学士府，看模样倒是还未被损毁，但毫无人气，显然已经废弃多时。
学士府旁边就是谪仙楼，再旁边是曾经繁华一时的各类店面。楚衍路过时看到了掉落下来的招牌，还看到了旁边一座豆腐摊，地上“陈家豆腐”的牌子已被踩得四分五裂，周围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他纵马飞奔过去，忍不住回头向谪仙楼看了一眼，那时他到这里来过很多次，还在这里促成了一位小伙计的姻缘。
就是这一回头，却让他看到了一具趴在酒楼栏杆上的尸体，样貌正是那名伙计。
楚衍的手紧紧捏住缰绳，甩鞭子狠狠抽在马儿身上。
马儿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皇城的抵抗虽然激烈，其实却已没什么悬念。外城都已被攻破，一座小小的皇城，只是在拖时间罢了。
楚衍在城外转了好几圈，心情越来越烦躁。刚刚十六跑来告诉他，一直没有找到顾青鸿，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希望他没事才好。只要熬过了这最后一关他还活着，将来就总有见面的机会，总有挽回的机会。
跟在一旁的十六知道他在找谁，也在四面望着，忽然惊叫道：“参军你看！”
楚衍顺着十六的手指看去，立刻找到了目标。
顾青鸿出现在城墙上。
楚衍猛地勒住马儿，仰面看向他。冬季以来久违的阳光忽然冲破云层，照在他的面孔上。
顾青鸿迎着阳光，微微闭了闭眼。
他没有看楚衍，甚至他也不知道楚衍的存在。尽管楚衍就在城下，用急切又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但他却只是看着天空，阳光下有灰白色的云朵，还有被火映红的残霞。
脚踩在城沿边上，占据从来没有到过的高度。肆虐的风在他身上吹过，似是为遇到阻碍而愤怒，凶猛地拂乱他的衣袍。
流矢的声音不停地在脚下穿过，很多次箭只差一点就射中他，但他不为所动，豪不介意自己站在了箭靶子的位置。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人，但最终想到的却还是楚衍摆的那个局，骗了他，骗了天下人，让所有人都怀疑他的忠诚，甚至伪造母亲的身份，让他自己怀疑自己。
顾青鸿笑了笑。楚衍，你机关算尽，却不知道，这世界和人心，并不是全能算透的。
到头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就如我始终不曾了解你一样。
其实，是是非非，很容易分清。忠诚与信仰，也很容易证明。
真的很容易。
“青鸿！”城下的楚衍忍不住叫出声。只是他的声音淹没在槽车对城门巨大的撞击声中，无人能听清。
顾青鸿也没有听到这一声。他向着天空再度眯起眼，然后，向前跨了一步，双脚脱离了支撑。
——“你就是楚衍？”
——“如假包换。”
——“楚衍，你是当真的？”
——“恩？……当然。”
——“楚衍，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于我已无意义。”
同一瞬间，大片大片的火花从皇城中爆起，冲上九霄，在天空中划出烟花般绚烂的景致，随即翩然落地。
宛转成空。
尾声
这一年冬季，下稷、西卫，接连被灭。
然而洛国并未因此一统天下，因为就在西卫的攻城之战中，秦远被西卫突然出现的一辆炮车的石弹击中，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与此同时，洛国国内传来消息，早在一月之前太子秦泱便与西卫公主同时离奇身亡，消息一直被秦远的手下别有用心地封锁，此时秦远也受了重伤，消息才散播出来。
洛国皇帝听说太子已死，气急之下一病而亡，洛国群龙无首，众多野心之人开始争夺皇位，同时出现了好几支勤王之师，国土四分五裂。
赵桓得知秦泱已死，秦远重伤，遂反叛洛国，拥兵自立。
西卫的旧臣立皇三子为新君，占据一隅之地，招募兵将，意欲卷土重来。
“黑鸟”组织趁乱频繁出击，击杀多位洛军将领。
天下大乱。
在之后的几年间，洛国、下稷、西卫境内各地出现了无数诸侯，武经阁的兵备图样先后落入多人之手，而他们最早的主人林景贤则不知所踪。
混战和割据的年代开始了。
十日后。
“大人，我想辞官归家。”十六走进来，轻声道。
这时候楚衍正盘膝坐在矮几旁，拈子摆一局棋，那是他与顾青鸿在战场上下的那局棋，楚衍每一步都记得，录下棋谱，名曰“弈心”。
十六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楚衍的回话，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他摸了摸怀里的短刃，想起有人曾对他说，以后我们都别给人家做奴才了，你卖艺，我收钱。
他迈步走出去。
楚衍落下一子，抬起头来向窗外看。窗外的树木都抽出了新芽，草木荣枯，不随人事变迁。
恍惚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叫：“楚衍。”
楚衍手一抖，棋子撒了一地。
——全文完——
后记
在敲下这篇文的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它是个注定的悲剧。就像文案上所说，这两个人以天下为局下了一局棋，棋的结果是两颗心都葬了进去。
所以文的名字最初是叫做“葬心局”的。朋友说看葬心局三个字阴森森的，建议我改掉，就变成了现在的名字。
最开始的时候楚衍并不爱顾青鸿。即使当后来顾青鸿爱上他，他也没有多么爱顾青鸿。因为无论是能力上，心计上，甚至是棋力上，楚衍都要高过顾青鸿。这使得他们的互动中顾青鸿一直处在弱势。在这种情况下楚衍对他产生爱，一是伪装得太久成了习惯，二是出于歉疚，出于想要补偿的心理。
但是当他背叛了顾青鸿之后，顾青鸿的反应却让他真正起了敬意。或者说，顾青鸿对他的报复越狠，楚衍反而越是爱上了他。
但是这时候顾青鸿已经不爱他了。
顾青鸿对楚衍的爱，一是因为楚衍的温柔，二是因为楚衍在关键时刻帮助他。他以为两人的立场一致，志同道合所以才产生真爱。
但事实却证明，楚衍的温柔，楚衍对他的帮助，全是骗局。
《飘》的结尾，白瑞德对郝思嘉说：我的爱已经被你磨尽了。
顾青鸿对楚衍的感情就是这样，因为那一个骗局，爱被磨尽了。
说不清谁对谁错，只是爱与不爱的狗血问题。就像我在上一个文里说的，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是非，有的只是立场，和运气。
楚衍曾想要挽回，他射顾青鸿的那一箭是为了保全他，也曾试图劝降，也曾绞尽脑汁想让顾青鸿改变心意。但是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不可能被顾青鸿接受的。
家国天下，气节忠诚，在这些东西面前，爱情是很脆弱的。
所以这个故事虽然以喜剧开头，却是一条行往悲剧的单轨线。结尾死的人是顾青鸿，永远受折磨的人却是楚衍，但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们……仍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在文的中间我动摇过，曾想过改成HE。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写成BE。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在一起，他们还能怎样在一起。顾青鸿接受楚衍的劝降？或是两人抛弃国仇家恨远走高飞？
如果那么做，楚衍就不是楚衍，顾青鸿也就不是顾青鸿了。
被虐到的亲们，我只能说：非常抱歉。我接受一切拍砖。
呵呵，这有点像文里的两个人，非常抱歉，但……不后悔。
P.S.自觉结尾平淡了点，因为写到最后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很绝望，就像顾青鸿不再爱楚衍，楚衍也不应该再爱顾青鸿……因为很绝望，反而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当然其实这文的高/潮早就过去了，在第十九章（下），楚衍和顾青鸿下最后一局，就是全文的高/潮。之后的，在计划里都算是尾声，可是被我写拖了，搞得高/潮不像高/潮，尾声又不像尾声……
顺说这文的节奏有很大问题，因为大纲没写好，导致上卷过慢下卷过快，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补救了，囧。在后面的吐槽里有提到~
最后，武经阁的构想是来自于写《熙宁江湖记》的时候查资料，无意间发现的北宋《武经总要》。其实在冷兵器时代，武器并不能决定一切。文中的设定不过是虚构，博君一笑罢了。
感谢所有阅读此文的读者，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读者的鼓励给了我动力，感谢亲们能容忍我的众多BUG，鼓励我写到结尾。
最后的最后，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枫叶白色
2010.5.26
附送治愈吐槽一篇。
《弈心局》吐槽，那些BUG们……
NO.1那漏洞百出的警备系统。
某叶：西卫有警备这东西吗？有吗？
某叶精分（以下简称精分）：很显然，木有。小楚跑到人家天子脚下高调追求小顾，居然木有一个人怀疑他，还有十六和林景贤一块去了居然也木有一个人怀疑他们，居然让十六一个人就把于绩搞死了，居然搞死了以后还跑出来了……西卫这可歌可泣的警备系统啊！下次大家写了河蟹书就去西卫卖，肯定不会被抓到局子里啃窝头！
NO.2那被严重夸大的武经阁。
某叶：“西卫与洛国抗衡，凭借的就是武经阁的精良装备。”（怀疑望）这是我写的玩意儿？我怎么觉得三弓连弩被写得像个核武器似的？
精分：照这样说，（远目）武侯当年在蜀中守了那么多年，是不是就凭诸葛连弩守住的？
NO.3那无数被炮灰的配角。
某叶：（掰指头数）清宁公主、杨续、赵桓、秦泱、秦远、晋北星、谢小裳、酒楼伙计……
精分：我记得你在写第一章时就说过要把公主写成西施。
某叶：是。
精分：我记得你写到中卷还咬牙切齿地说要公主爆发。
某叶：是。
精分：我记得到下卷你还说最后公主一定会小宇宙爆发的。
某叶：是。
精分：但是最后她的爆发在哪？
某叶：（冷静状）被我吃了。
精分：……
NO.4那囧囧有神的战争。
精分：你这次写战争的字数再创新高，从29写到了47，写了六万多字。
某叶：……居然有这么多字。
精分：但是你写落鹰关之战就写了三万。
某叶：……
精分：落鹰关之后，下稷和西卫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呼啦啦灭掉的。它们之前是怎么屹立不倒那么多年的？
某叶：……因为……武经阁……
精分：你还敢说武经阁不是核武器生产地？
NO.5那节奏混乱得一塌糊涂的下卷
某叶：我知道错了。（哭泣）
精分：你知道也没用，当初你是怎么脑抽的把落鹰关之战定成下卷重点还自以为可以在写完落鹰关之战后几笔带过写出结尾的？你不知道自己是拖戏党党魁且这样会造成严重的详略不当吗？
某叶：（继续哭泣）
精分：还有你这文前半部分是写爱情后半部分彻底跑到家国天下去了你到底是要写爱情还是家国天下啊？TVB导演了上部却让央视导演下部，你以为你是两地联盟啊？
某叶：（继续哭泣）
精分：继续BLABLABLA……
NO.6
某叶：为嘛还有NO.6！
精分：NO.6才是重头戏好不，我要严重控诉你的文字啰嗦，用词千篇一律，感情投入不够，人物形象不鲜明，情节BUG一大堆……
某叶：（揪住精分耳朵拖走）回家说去回家说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二十四章（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