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回归星海》梦里眠

3、第 3 章

　　明亮的治疗室大门处，一高一矮两位军部少将对峙着，气氛极为僵硬。治疗室内的医虫被两虫之间的气氛压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最开始看见雄虫的兴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僵在原地不敢再说什么。

　　普兰仿佛没有看到眼前希尔安怀疑他脑子有毛病的眼神，他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希尔安，你逃了多少次军部每年的大体检了？”

　　希尔安有点心虚的想了想，大概也就三、四年吧。但是想起自己缺席的原因，他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

　　“谁叫大体检非得在首都星进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回首都星没多久就因为雄协的关系进了禁闭室，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哪有什么首都星时间去搞那个大体检啊。”

　　普兰没有被希尔安的抱怨带跑了注意力，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因为首都星有最全、最精细的检查设备和最好的医虫，而舰队里的设备和能源无法支持大型仪器的运转。而且，你明明是故意在体检开始前招惹雄虫的，否则时间怎么会每次都卡的这么好。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希尔安将显露于外的轻佻收敛了一些，扁了扁嘴，气愤道：

　　“这关你什么事？我的随行军医会给我做好必要的检查，大体检里那些多余的检查不去又怎么样。”

　　普兰将希尔安一把抱起来塞回了医疗仓，关闭舱门之前，他凑近盯着希尔安，压低声音说道：

　　“因为我不想我的对手愚蠢的死于信息素失调！你现在恐怕不怎么清醒，等你的治疗结束之后，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希尔安忽然双脚离地，被普兰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还没搞清楚普兰是不是生气了，就被放回了医疗仓。等到普兰的话说完，希尔安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普兰逼近的过程中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他原本还想反驳对方什么，却被普兰一把扣下来的舱盖堵了回去。对方很明显没打算再听他说任何话，一把将医疗仓的舱门扣上之后，就开始操作着注入治疗液。

　　希尔安锤了两下舱门，发现对方八成是关了内部开启模式，自己在里面已经没法打开医疗仓了。

　　被切断了和普兰吵架的渠道之后，稍微冷静一点的希尔安才慢一步的发现自己的体温真的又开始升高了。搞半天他的情况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是吗？

　　冰凉的治疗液稍稍冷却了他快要沸腾的大脑，他以前的确和普兰不太对头，但是他对普兰的攻击性并没有强到现在这个地步。

　　希尔安不甘心的对着普兰比了几个嘴型：‘知道我是什么病吗？你就开始操作了，换个靠谱的医虫来。’

　　说完之后，希尔安闭上了眼，不打算再去看那个令他生气的虫影。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借着治疗液带来清凉开始思考。

　　首先，虽然他和普兰关系不太好，但是他必须承认，普兰是个相当正经的虫。找人来演戏骗他这件事不像是普兰的作风，反而是他自己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比较大。

　　其次，骗他他是个雄虫做什么？给他添堵吗？听说过他的人八成都清楚他对于雄虫的态度，只要雄虫不惹到他和他兄弟身上，他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这种谎言能骗多久，是雄虫还是雌虫做个检测马上就能出来的事，谁都骗不到啊。

　　所以这件事不会是真的吧？

　　不，不会的。我都做了这么多年的雌虫了，军部招安的时候也做过检测，怎么可能忽然雌虫变雄虫。

　　那就是这个奇怪的病导致了我的某些特征检测出了雄虫的特性吗？

　　等下还是去做个具体检查吧，别真的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还得去军部专门的医院才行，庸医这方面的水平真的挺令人怀疑的。

　　而且有一件事他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和普兰对峙的时候，他身上一直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气味。从之前去禁闭室的路上遇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味道还很淡，如果不是离近了是闻不到的。可是刚才普兰在门口挡住他的时候，他们两个虫相隔了一两三步，那股气味又出现了，而且还越来越重。

　　奇怪，他不会真的喷了什么香水吧？好像每次我都是在闻到那股味道之后才发热的，难不成我是对他喷的那个香水过敏吗？不过什么过敏症状能导致我一个雌虫检测出雄虫的状态来啊。

　　说起来普兰为什么会出现在禁闭室里啊……

　　医疗仓内的希尔安随着治疗液发挥的作用逐渐睡去，医疗仓外的普兰却完全没有放松下来。在确定医疗仓内的希尔安状态的确在好转之后，他转过身询问医虫：

　　“阿奇尔，希尔安的症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次都是见到我之后发作的？”

　　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第二次希尔安明明状态好转，却在他出现后体温重新快速上升。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眼前，普兰没法说服自己，希尔安的症状和自己无关。

　　阿奇尔摸了摸头，将他之前个希尔安做的一些检查数据调出来，一边调整治疗液的成分，一边说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从希尔安阁下身上检测的数据说明他现在是一位步入第二次进化期的雄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年龄才正式不如第二次进化，但是从各方面的数据都是这么证明的。”

　　“说重点。”普兰打断了面对自己专业问题而正打算滔滔不绝的阿奇尔，让他说重点，他不需要知道这其中的各种医学原理。

　　“好吧，”阿奇尔瘪了瘪嘴，不甘心的总结道，“你们两个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所以正处在二次进化、发育成熟期间的希尔安阁下会对你的信息素反应非常敏感。换句话说，你身上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强效春、药，二次进化期间的雄虫信息素感受器是非常敏锐的。”

　　说起这个阿奇尔也感觉有点奇怪，他其实和普兰是老相识了，当然知道普兰对于信息素的掌控到底有多好。但是从刚才那个情况来看，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太好，甚至连见面都不常有，光从信息素来感受，他还以为这里有雌虫在求偶呢。

　　如果说普兰平常身上的信息素是0.1，那在希尔安面前的时候，他身上的信息素浓度就一瞬间飙升到了10。虽然都算不上高，但却是一百倍的差距。而且这多出来的一百遍信息素里面，简直每一个气味分子都写着斗大的三个字：看着我！

　　不过介于他听说过的，这两个人王不见王的传言，普兰信息素的意味应该是威慑性比较高的吧。他在实验室待太久了，已经连雌虫必备的信息素识别能力都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普兰微微一愣，似乎是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信息素有些失控。他看了眼医疗仓内的希尔安，问道：

　　“可是，他之前从没有感受到过。”所以他才会有那一瞬间的放肆。

　　阿奇尔不奇怪的解释道：

　　“雌虫自出生起就开始使用和感受信息素，我们从小就学着用它来识别、标记、威慑、驱赶。雌虫的信息素感受腺天生就是发育完全了的，但是雄虫不一样。他们或许能闻见一丁点儿的气味，但那只是嗅觉比较敏锐而已，与感受器无关。他们在彻底成年的二次进化之前，对于信息素所携带的信息一无所知。”

　　知道这些军虫们对于雄虫的生理特征，特别是成年以前的大概没什么了解。大概都只局限于小时候上学时提到的几句话，阿奇尔稍微深入的解释了一点。

　　“雄虫的一二次进化一般来说时间跨度不会很长，第一次进化会将雄虫的身体情况调整到成熟状态。但这个时候，无论雌虫怎么用信息素诱惑，雄虫也是不会发情的，因为他们这个时候的性腺其实还没有发育完成。而等到二次进化之后，性腺发育完成了，雄虫才拥有了受到雌虫信息素刺激发情后，散发出诱导雌虫排卵的雄虫信息素来。

　　但就算是二次进化之后，雄虫唯一能分辨的信息素也只有雌虫诱导雄虫发情的那种，而诱导雌虫排卵的那种信息素也是他唯一能散发出来的。至于信息素的其他效果，仍旧和雄虫无关。”

　　普兰皱紧了眉头，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希尔安性腺受损很多年了。无论他到底是雄虫还是雌虫，都应该已经丧失了感受和发散信息素的能力才对。”

　　阿奇尔双手一摊，表示无奈的说道：

　　“我手头也没有希尔安阁下之前的体检数据，但是从我之前的检查结果来看，他现在的性腺完好无损。”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雄虫在离开始源星，脱离虫母的掌控之后，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自愈能力。别说是受损如此严重的性腺了，就是手上破了个口子，没有两三个月也很难好起来。

　　普兰的眼神盯在医疗仓内希尔安性腺的位置，心中生出一股忧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