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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晓昭 ...


  •   日上三竿的时候,三人潜入鹤笔翁的暂住所,经过一番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大红色的汝阳王府令牌。他们谎称是奉鹤笔翁之命提讯黑衣男子,用令牌换取守卫对带离行动的允许。

      五尺六七的高个头查验过令牌后,东室牢房的门打开了,无忌、晓昭、王八衰进入内室,他们要救的人平倒在铁栏后,闭着眼睛,疲惫僵直,尸体一般。

      “真可笑,第一美男成了这副模样。”守卫卖弄幽默地嘀咕了一句。

      无忌快步走到铁栏旁,心疼地看着他,轻唤:“杨公子?”

      不悔虚弱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她时,双眼有了光亮,但痛楚很快让他面部肌肉轻微抽搐。

      “坚持住。”无忌使劲往铁栏靠过头,小声说。

      不悔勉力站了起来,布满伤痕的双手攀着铁栏,摇摇欲坠地走到了铁栏的门口,连呼吸都是苦楚。

      门打开时,晓昭和无忌都站在守卫前面,毫无预兆地,不悔身形如龙卷风突起,双手拉住牢房铁门上方的横栏,双脚离地当空,膝盖一收一瞪,坚硬的脚掌如铁锤出击,正中晓昭胸口,连带着守卫一起向后飞去,撞到身后五米外的墙壁上。

      晓昭吃痛,惨叫一声,被他当肉垫的守卫更是痛晕了过去,其他守卫见此情景,一时楞在了原地。

      无忌嘴巴微微张口,完全被弄糊涂了,怀疑自己救了一个敌人,同时又感到一丝振奋——他生气勃勃,他不会死。

      很好。

      他还能够逃亡,一双长腿已大步流星地向打开的东室房门冲去,门口的守卫毫不犹豫地攻击他,他左一拳右一踢,堪堪脱身而逃。

      看来他并非和赵敏是一伙的,更好。

      无忌思绪碰撞的当口,王八衰蓄谋已久的哗变冲破临界点,猛地拔刀刺向她后背,大喊道:“这两人是反贼,快拿下他们。”

      没时间转身了,无忌右腿向后一抬,一脚踢飞了王八衰。一名守卫挥着拳头向她攻来,她纤手翻飞,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打晕。

      她竟然又有武功了?

      心中的疑问编织成一片意外的云时,门外有两名守卫冲了进来,与不悔在门口遭遇。无忌心下一急,双手一起发力,掌力如有引力,登时将两名守卫喉咙挟住,接着把他们隔空扔到粗灰墙上。

      不悔没有回头,身形一摇,径直逃出了东室。

      这时,王八衰爬了起来,凌乱慌张地向无忌挥刀,无忌甩开他冲到走廊上,却又被赶来的四名武士向围堵住了。

      骨骼破裂的声音伴随无忌的掌力响起,一掌一个。

      晓昭摔得很重,但他立即爬了起来,加入了战斗。

      “抓住他们!”

      牢房炸开了锅,无忌无心恋战,抽身追向不悔,剩晓昭一人招架着左右两边的攻击。

      晓昭身若游龙,攻守自如,心绪却十分纷乱。他知道杨不悔攻击他是出于警觉和仇恨,他本想在开门的瞬间以毒针悄无声息地刺杀不悔,不料对方一招绝杀,让他毫无出手的机会。

      “一群废物!”

      这既是骂倒在他脚下的蒙古兵,也是骂西塔和。一个多月了,西塔和竟然还让杨不悔活着,他之前为了让杨不悔被捕,冒险偷盗杨逍的火漆封印,甚至因此被杨逍关进了明教稽查司牢房,这下可好,他的偷盗罪名和内奸身份都要坐实了。

      那厢,无忌拐过一个廊道,就看见不悔往武士聚集的右边狂奔了过去。左边才是出口,他难道精神错乱、误入歧途了?

      一个飞身,无忌轻松地冲到不悔身后,拉住他衣角。不悔平静地转头过来,仿佛早知道她会跟他过来。他脸上血痕大大咧咧,难看极了,但他的柔和神色却令她很安心。

      歇了口气,少女不解地问:“你干嘛?那边才是出路。”

      “我的东西还在之前的牢房内,不拿走的话,明教内应的身份会暴露。”为了掩护范遥而回到狼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无忌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的。

      受他鼓舞,也看出他没怎么学过武功,少女奋勇地上前两步为他开路。

      十二万分谨慎地穿过庭院,她跟着他进入一间别居室。房间很大,光线充足,布置得十分豪华,除了开窗户的墙壁,其他贴满墙纸的墙壁上都挂着字画。厅中,一张花岗岩配水貂绒的长椅靠窗户的墙放置,旁边一排满当当的书架,还有一张大理石的桌子,几张椅子。

      不悔扭转了一下书架上的木把手,窗户左边的墙壁便打开了一扇门。

      两人进入隐藏的内室后,不悔从里面把门关上,字画天衣无缝地掩盖了开门痕迹。

      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外透过来,靠墙摆放一张低矮的木床,地上有散落的脚镣,很明显他曾被关在这里。

      不悔把木床推开,靠墙站立后用脚丈量地板,接踵的五步后,轻敲地面,打开地板,拿出一个两个苹果大的包袱放入怀中。

      二人在密室中专心找东西,谁也没发现晓昭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进了别室。虽晚来一步,但晓昭仍捕捉到了无忌进入暗室的身影。

      左右扫了一眼,晓昭头脑飞转,要怎么在不惊动无忌的情况下杀了杨不悔?好巧不巧,门外传来了公主侍女的高声喧哗。

      “这间房间是新布置过的,就在这里画他吧。”

      想必是乌拉尔公主和番僧带着殷离过来了,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不悔和无忌也听到了这声音,盘算着从窗户逃离,但为时已晚,因为晓昭离开之前用花岗岩的长椅堵住了暗室门口,将他们困在里面了。

      那张花岗石长椅足有两百斤重,晓昭可以从侧面推过去,但从挡住门的方向却绝无推开的可能。事情本可以不到这地步的,谁让无忌优柔寡断,被杨不悔吹下枕边风,也许就会再次追究光明顶密道之事,进而把他驱逐出明教。他在慌张之下,只能把他们困在里面,等他们饿得奄奄一息时,再行解救之举,以此求得无忌的感激和原谅。

      “请美男子在这椅子上坐吧。”侍女的声音隔墙而入,无忌提心吊胆,走近墙壁侧耳聆听。

      “你叫什么名字?”公主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殷离用尽力气咆哮。

      “不许对公主不敬!”

      侍女的尖声喝止中,一个悦耳的声音异常清晰。

      “是韩昭。”不悔走到无忌面前,斩钉截铁地道:“这白眼狼不除,明教休想安宁。”他之前没料到晓昭竟然会将计就计,连无忌的死活都不顾了。

      无语,不知内情的无忌心道,明明是你自己要折回这牢房中的,现在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经过片刻看似认真的思考后,少女严肃地说:“不会的,晓昭不会害我的。”说完,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疑问,堵门的人不可能是蒙古兵,因为蒙古兵会直接冲进来。

      “你真的爱上他了吗?”不悔凝视着她,眼中的阴影使他脸完全黑暗了。

      她本想像回答子若一样回答他“是啊”,但当她接触到他炙热的眼神时,不知什么缘故,心头一虚,用不大自然的语调说:“没有啊。”

      随后她听到他松了一口气,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令她满脸通红,不敢再说话。

      暗室外,乌拉尔公主打量着殷离,脸色因兴奋而红彤彤的,“在画之前,我得先检查你是否配得上我的画笔。”

      殷离正坐在堵住暗室出口的椅子上,中毒让他四肢无力。

      “把他的上衣脱了。”

      被侍女扒开胸口的衣襟,精壮的肌肉清清楚楚显露,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的喉咙被津液淹没了。

      一番惊叹后,公主如狼似虎地坐在了长椅上,靠在殷离身边,肥大的手从殷离下巴一路抚到胸口,所过之处让殷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屈辱在他皮肤上蠕动,他嫌恶地朝对方踢去,上半身却不受控制地靠在了长椅上。

      “滚开!”美男子大吼一声,一动怒,毒气攻心,他反而更加没有力气,只得任公主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粗圆的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滑顺的胸膛,开始向上触碰他的额头。殷离用力摔开她的手,咒骂她,她嘴角牵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软语相求道:“我把你英俊的脸画下来给后人看,不好吗?”

      “小子,公主画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侍女尖声嚷道。

      内心的怒气和屈辱十分汹涌,殷离简直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

      可气得发白的脸依然抓人眼球,乌拉尔打算给他留下善良温柔的印象,于是温情脉脉地抚摸他的脸,把他额前的头发捻到耳后去。又盯着他扳起的脸看了好久,被美色迷住的人才慢吞吞地走到大理石桌边坐下,拂拭纸张准备提笔作画。

      番僧悄悄退到室外,侍女在大理石的桌子上研起墨。

      暗室内光线昏暗,旖旎风光却不输公主的画室。不悔身上像被鲜艳的画笔涂抹过一样,发着光,无忌注视着躺在木床上的不悔,迟迟没等来他的安慰,心里有点生气。

      一墙之隔的公主正在愉快地调戏和亲吻殷离,粗鲁的“啵啵”声和殷离破口大骂“银妇”的声音传来,又让她颇感尴尬。

      无忌撇了撇嘴:“我们就这么等公主画画吗?”

      不悔散漫的神情像在听曲子,“对,等她画完,你一掌劈开门,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安排得真好,仿佛她是头任他驱使的蛮牛,也不想想她劈得开门吗?本教主还是喜欢强悍的、有责任感的男人,她想。

      叠加着失望,无忌走到木床旁,不耐烦地问:“她会画多久?”

      “无聊了?”不悔嘴角上扬,眼睛闪着邪光:“我们可以做他们正在做的事。”

      少女被这句话吓愣了,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把话题往正轨上拉:“这儿又没有画笔。”

      男子缓缓起身,走到她旁边,耳语道:“谁告诉你我要画画的?”

      温热的吐息笼罩着少女的耳廓,在暗室里滋生出一股奇异之感,听者心跳骤起,心窝都微颤起来。

      他张开双手,伸过她的腰间,落在她的背心,紧紧地拥抱着她,抱得那样紧,仿佛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

      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该怎么办,一巴掌打他脸上还是享受温暖的怀抱?

      “好久不见,我一直在想你。”

      每一个发音都令她陶醉,她仰头,清晰而瘦削的下颌线条如白色卵石中的妖娆花纹映入眼帘,一个恍惚,她的头就靠在了他的肩膀。

      “念慈……”他的声音很轻软,很诱人,但原书中是没有人会这样称呼张无忌的。

      深吸一口气,她找回了一点理智,预备一掌推开他,可是他的拥抱那么契合她的身体,仿佛只是小草冲破了泥土,花儿开出了新叶,细胞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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