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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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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激动地揽住钟泊雅的腰,“濡域,我这半生皆为你一句欢喜了。”

      往夜宁静的雍城街道间冒出了无数火把,千万人一下子涌入城中,只是他们身穿的并不是朝廷统一制作的铠甲,他们是叛军!

      整齐划一的行军声轰轰轰的响彻宁静的街道,被惊醒的百姓缩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开门,好奇心作祟下,只敢从窗缝往外看,好家伙,一个个穿戴整齐,手拿长矛,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大战呢!

      是的,他们是要去打仗,只不过是一场必输的仗。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以免皮肉之苦!”

      薛延嗤笑一声,用衣摆覆上剑身,从剑柄抹到剑尖,银白的剑身上还是残留着血丝。

      “这话向来都是我让手下喊给给人听的,真是难得听一次呢。”

      钟泊雅反手收了短剑,也笑道:“朕继位以来,许久没有人这么以下犯上过了。那些以下犯上的人,朕都教过他们怎么是个为臣之道。”

      “黑铁云骑也该归位了。”

      薛延话音刚落,东南方向一片厮杀声响起,马蹄声踏踏,渐渐向这里逼近。

      “陛下,可要这乱臣贼子觐见?”

      钟泊雅整了整衣袖,挺直脊背背着手,“宣!”

      薛延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守在门外的士兵显然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会直接打出来,根本没有一点准备,皆被那骇人的力道震了出去,一连飞出去七八个人。

      在门前的人立马戒严,只是看着薛延那一身的戾气,纷纷不敢靠近。

      他们是知道王爷身边那六个高手的厉害的,只是现在四个都受伤了,两个死了,他们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当然不敢忽略自己的小命随便造次了。

      “罪臣还不来见?”

      薛延冷声道,那安坐在车厢里的人片刻后才动了动。

      下来的人钟泊雅见过,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钟泊雅还小,如今隔了这么多年再见,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却是朝堂上数一数二的手握实权的人,否则也不能让老皇帝到死都惦记着。

      “皇叔,你输了,愿赌服输,你该死。”

      镇南王轻笑一声,“谁说胜负已分?”他招招手,埋伏在侧的弓箭手纷纷就位,“拿下他!本王重重有赏!”

      霎时间万箭齐发,薛延忙将钟泊雅护在身后,长剑挥舞打落了一地的箭羽。

      薛延毕竟只有两只手,任他武功再强,也是个血肉之躯,很快便有些体力不支,身上也被散落的箭刺伤了。

      而身后几个黑铁云骑终于摆脱了那些暗萝卫,加入了薛延的护驾阵营。

      云大一声口哨声响彻黑夜,不远处也接应了一声。

      “皇叔!”钟泊雅高声喊道,“暗萝卫已败,你还想用什么来争!”

      “那边鱼死网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谋逆,若是输了,那便是连九族都不保了,他们堪比亡命之徒,手上握着武器厮杀了过来,几个黑铁云骑和薛延拦在钟泊雅的面前,但是杯水车薪。他们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武功再强也没有用。

      而就在他们快支撑不住时,这个巨大的包围圈被撕开一个豁口。

      他们骑着黑色的骏马,穿着黑底云纹的战袍,手上握着自己的专属武器,一路厮杀过来。他们向一把利刃,轻而易举的剖开这个看似坚固的包围圈。

      虽然救兵未到,但是黑铁云骑到了,也算是能喘口气了。

      钟泊雅数年前就让黑铁云骑渗透进雍城,潜伏在这里,只留下几个用的趁手的人放在身边,等得就是今天。

      镇南王自认为自己排查森严,就算雍城混入探子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黑铁云骑毕竟不是普通的兵。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

      或许从刚开始他所做的事情就是一个错误。

      这么多年来他敛财聚权,可最终没能斗过一个小儿郎。

      他在朝中也做了手脚,可前些日子才得知那些人不过是钟泊雅反安插给他的细作。这些年他用无数的金银财宝换成铁炼兵刃,原来那些事情钟泊雅早就知道。

      他什么时候开始想造反的呢?他也早就不记得了。

      老皇帝对他从来都不放心,多次想要收回他手里的权利,鸟尽弓藏,自古都是将军出安定,安定无将军。他只是想要有个底牌来保护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最终却是自己葬送了他们的性命吗?

      镇南王走下马车,有热血溅到他的脸上,身边死尸不少,地上的血像是昨夜的雨,打湿了地面。

      无数人在为他的过错付出生命。

      他曾经想过占据南方自立为王,不再听从大陈,可是大陈国力雄厚,想要攻打他是没有问题的。而他到时候不过是死尸一具。

      他明明想的那么透彻,为什么会想起兵造反呢?

      所有人都说大陈的皇帝容不下他的,也是所有人都在劝他,谋反吧,你自己当了皇帝才能活啊!

      究竟是自己当了皇帝才能活下去还是自己的不甘心呢?

      他早就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从屯兵的那刻起,从有了谋逆的想法起,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如今,他终于能够安心的睡上一次了。

      什么高枕无忧,当皇帝的怎么可能高枕无忧。

      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是留给钟家的人吧!若能重来,他愿解甲归田,和自己的妻儿共度余生。

      镇南王望着站在人后的钟泊雅,淡淡一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褶皱,再不复年轻时的俊美。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下,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抵在脖颈下,溅出了今晚最悲壮的血。

      他的佩剑为了守护大陈杀了无数敌人,如今,他自己是他杀得最后一个。

      他深爱这个国家,却因为这个国家的君主的不忿想要毁掉它。死前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他爱大陈,就如这个国家曾经给过他庇护一样爱他。他的所作所为背叛了他的爱,自戕不过是谢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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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伏诛本该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自戕。

      有人猜测他是不甘心,不愿看到自己沦为阶下囚,所以自戕了;也有人说,他是到了最后关头,良心发现,觉得自己错了,所以自愧难当,自戕了。

      不管民间传说成了什么样子,钟泊雅还是命人厚葬了镇南王,以一个王爷的身份,而不是一个谋逆者。

      钟泊雅穿着玄色的九爪龙袍坐在美人榻上,手上翻着今日呈上来的奏折。利津的事情已经解决,灾情已经稳定了下来,灾民们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还来不及为你失去的东西去哀痛的时候,生活就开始迫使你往前,当你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了,回头看那些伤痛,有的比起你现在所承受的已经不算什么了,有的早已被现在的幸福给磨平了创口。

      薛延正式受封御前带刀侍卫之后,朝堂上的人都绕着薛延走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皇帝对他明升暗降,但是还是不能忽略皇帝对他的恩宠。毕竟在座能睡在皇宫里的,靠近龙床最近的那位可是他啊。

      薛延的地位很高是不言而喻的,但随着这么高的地位,也有无数的烦恼。

      薛珂年就纳了闷了,人家升官发财,有权有势了,那巴结的人能将门槛都踏破。到了他们家,避之如蛇蝎。

      而且,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家说亲的媒婆那是络绎不绝,到了他们家,想给薛延说个亲,人家小姐听到大陈的战神之名,自然是喜不自禁的,但是家里的父亲都反对这门亲事。拒绝的人越来越多,倒是传出了不少的难听之言。譬如战神那物件堪比驴鞭,能将人劈成两瓣。

      薛延听了:......

      钟泊雅听完笑的不行,最终是被薛延摁在床上,死命的要将这人劈成两瓣才好。

      薛延二十有六,现在快要入冬,等过了年那又增了一岁,换成平常人家,孩子都能打滚了。可把薛珂年给愁煞了。

      于是这天,钟泊雅桌子上的折子里乱入了一条很奇怪的奏言。

      钟泊雅看了两眼之后就扔了,没想到薛珂年还锲而不舍的往折子里写,写了小半个月,可把钟泊雅给写毛了。

      这日照例朝会,文武百官两股战战,腰都不敢挺直。

      他们这些人,大的本事没学会多少,察言观色那是一流的眼色。

      钟泊雅今日心情不好,他们这些人精只稍瞧钟泊雅一个走路的姿势就晓得了,于是今日的早朝格外的安静,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撞到枪口上去,自找苦吃。

      钟泊雅听完这些人的上述之后,撑着下巴,隔着鎏看着薛珂年那副老脸,气从胸来,但他又不能拿这种事情问罪他老人家。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老丈人。

      气死人了!

      “忠国公!”

      忠国公抖了抖自己的老腿,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臣在!”

      “朕瞧着你最近挺忙啊!”

      忠国公狠狠咽了口口水,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他是最闲的差事了!皇帝这是要找他的茬吗!

      “臣、臣、臣!”

      钟泊雅摆摆手,“朕给你个差事,这薛大人啊,忙着给自己儿媳呢,天天往着奏折里写,朕不回吧,有点过不去,朕要是回吧,这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朕也不认识几个。朕琢磨着你以前倒是挺关心朕的事情的,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给薛大人挑一个温婉贤淑,端庄怡人,持家有道的儿媳。行了,散了吧!”

      忠国公一口老血积在心头,拿着笏板的手捏得紧紧地,心里将薛珂年骂了个千八百遍。你找不到儿媳怪谁,怪谁!这事你还劳烦皇上,你活该找不到儿媳!

      “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薛延向前跨了一步,他知晓他父亲给他找亲事的事情,本来没当回事,也告诉他父母不要找了,他不愿成亲,没想到他父亲居然去找钟泊雅赐婚了,真是一把火烧在了他的眉毛上,难怪钟泊雅这几日看见他就皱着眉头,也不愿多理他。

      “奏!”

      “臣心有家国,心有皇上,不愿成婚,请皇上成全!”

      钟泊雅嗤笑一声,“薛将军可知道,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那皇上是否也要举行大选?”薛延直直的看着钟泊雅,想看清他那垂旒后面的脸色,确认他的心意。

      钟泊雅扶了扶光洁的额头,“朕的父皇母后都死了,朕孝顺谁去?薛将军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文武百官:“......”

      皇上您说的可真对。

      “皇上明知道臣心里只有你一人,又何必为难臣呢。”

      文武百官:“这是什么辛密?我不听!我死了!”

      钟泊雅浅笑,摆了摆手,“散了吧。”

      李季磨磨蹭蹭的凑到薛延面前,“将军言重了,过了今日,您让天下的人如何看待您和皇上?您让薛大人以后如何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李季看着石化在那的薛珂年,叹息着摇了摇头,“薛大人一生耿直,您让他如何接受?”

      薛延闭上眼,沉沉吐了口气。

      “今日之事我早就想说了。我与他又不是偷鸡摸狗,为什么不能说?”

      薛延从不怕别人的眼光,钟泊雅更是。而且,也没人会想不开在钟泊雅的面前说三道四的。

      他和钟泊雅之间注定是无名无分的,可是他还是想告诉所有人,这个人很好,特别的好,这样好的人是他的。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薛珂年都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薛延也不敢去瞧父亲的脸色,心里沉沉的。

      一回了薛府,薛珂年走得飞快,“关门!来人!来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回来就囔囔?”

      薛夫人刚巧在大堂和账房先生核算这个月的开支,就看见薛珂年气喘吁吁的回来。

      “都给我下去!”薛珂年喘着粗气,下人们从没见过自己老爷动过真怒,立马鱼鸟散了个干净。

      “薛延!”薛珂年跳起来给了薛延一巴掌,这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的薛延嘴角溢出了血。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一回来就打孩子啊!”薛母心疼的不行,拦在薛延跟前,不许薛珂年再打下去。

      “怎么回事儿!你问问你儿子怎么回事儿!我的这张老脸都给他丢尽了!他居然还敢以下犯上!好在皇上没开罪他!”

      薛母心疼的捧起儿子的脸,瞪了一眼薛珂年,“你的脸重要,我儿子的脸就不重要吗!都肿了。”

      薛延捏了捏薛母的手,“娘,我给你找了个儿媳。不过,他是个九五至尊。”

      43
      “皇上,薛大人给薛将军告了病假,这两日都不上朝了。”李季小心翼翼的将御膳房上的燕窝呈给钟泊雅,尽可能地不让抑制住自己手抖的情况。他现在可怕成为池鱼了。

      明明那是件大事,虽然那些大臣不敢乱嚼舌根,可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出一日京城里都传疯了皇上和薛将军的事,那话本子也是一出接一出的来。

      今儿个上早朝也没瞧见薛将军,李季便晓得薛家人是个什么态度了,这好好的大儿子,为国建功立业多体面,平日里瞧不出任何的毛病来,说断袖就断袖了,断的还是当今圣上,这圣上什么脾气,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没当场把你斩咯已经是很忍着咯。

      李季倒是知道钟泊雅没有不开心,相反还很开心,只是吧,物极必反啊,暗地里那些呈折子的大臣都遭了不少的罪,下了朝拉着李季的袖子只问皇上心情如何,吃的可好?潜台词——我们还能活过今天吗?

      李季当时没放在心上,想着薛将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咱皇上表了心意,那皇上心底里肯定是欢喜的。谁知道中午用膳的时候,因为小太监那嘴巴没把门,说了句那道红烧肉是薛将军在的时候最爱吃的,就被钟泊雅面无表情的吩咐,去慎刑司领罚。

      这个罚也不知道怎么罚吧。

      慎刑司最后以出言不逊为由,张嘴一百,现在那小太监的嘴肿的连饭都吃不了呢。

      钟泊雅觑了一眼李季,“抖什么?要是病了,就回去歇着,换个人来伺候。”

      李季刷的一下白了脸,“皇上你心里想什么奴才不知,但要是想薛将军,您就去看看呗。现在宫里上下都被您给吓得不轻,那脑袋都别裤腰带上了!”

      钟泊雅一口喝了盅里的汤水,将盅随手一扔,折子也不看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行!你说的对,这普天之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吗!”

      钟泊雅换了身衣裳,带着李季出了宫。虽然这薛府他去过无数回了,但这么提心吊胆的去,还是头一回。

      钟泊雅去薛府向来都是翻墙进,薛府的家丁也就捉捉普通的小毛贼还行,要真来个刺客什么的,估计人死绝了,咽气了都没人发觉。

      钟泊雅径车熟路,走到了薛珂年的书房前。李季敲了敲门,道:“薛大人,您,接个驾吧。”

      屋内烛光闪烁,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薛珂年一脸死人相的看了一眼钟泊雅,连礼数都废了。

      钟泊雅越开薛珂年,进了书房,李季在后头给二人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钟泊雅在当皇帝以前,常常看书遇到了不会的都会来请教薛珂年。他没有太傅做老师,薛珂年算得上他的半个师傅。

      “皇上。”钟泊雅方一落座,薛珂年便行了大礼。钟泊雅喉咙一哽,知晓了薛珂年的意思。

      “朕近日想起了些经年往事。”钟泊雅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珂年,声音缥缈,“薛大人当年待我如亲儿子般深厚,亲自为我取字时,瞧着可比薛夫人生了薛二还开心,曾几何时,我们这么的生分了呢?”

      “皇上请恕微臣冒犯之罪。”

      钟泊雅苦笑着摆摆手,“那时候朕还未继位,薛大人谈什么冒犯不冒犯。叔父,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可还将我当成你的侄子?”

      薛珂年双手举过头顶,将脸埋到了胸口。“微臣惶恐!”

      钟泊雅冷笑一声,喉结滚了滚。

      “既然如此,薛珂年,朕也不说废话了。朕今日来问你要一人,你给最好,不给,可别怪朕不给你留情面了!”

      “皇上,薛延是我薛家的子孙,求您网开一面,放过他吧!”

      “放过?薛珂年,朕是要杀他还是要如何,你说让朕放过他?你可别忘了,是你儿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心悦我!”

      “皇上,薛延他毕竟是个男子,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薛珂年不忍再往下说下去,他和妻子一夜未眠,抱着哭了半宿的妻子说了许多的话。钟泊雅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他们的半个儿子,养在身边怎么都比薛延这个十几年都在外的亲近些,即便这些年疏离了,可逢年过节的问候从不少了他们这些长辈的。

      现在两个儿子一起剜他们的心窝子。答应了,他们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不答应他们日后会恨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

      “够了!”钟泊雅捏着扇柄的手指发白,“一切照旧,明后两日休沐,薛大人在家好好想想吧。宫里的东西,内务府不日就会送来,您就收着吧。”

      钟泊雅说的不日,第二日内务府便抬着赏赐到了薛府,进进出出,将薛府的院子都摆满了。薛珂年坐在大堂,连那些地位尊贵的公公们都懒得待见了。薛夫人捏着帕子坐在薛珂年旁,看着这些太监忙前忙后的清点东西,眼珠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

      “不是我不同意,他们两个要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那可怎么是好?牙儿小子好不容易才继承的大统,这转眼就让咱们家的臭小子给毁了!他一个皇帝,跟我们家那黑皮小子混在一起,怎么能有个孩子?这以后的皇位该怎么办?那些老臣怎么容许他胡闹。”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怎么一个安稳的年都不让人过呢!”薛珂年叹道。

      “还不是你!”薛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是因为你整日猴急猴急的想抱孙子,到处给儿子找媳妇,要添那折子里!你是嫌牙儿小子事情不够多还是不够烦的!”

      “怎么就怨我了?要抱孙子你不也有份吗?我给咱们儿子找个媳妇有错吗?他都老大不小了,和他同期的儿子都能背诗了!就你儿子现在还光杆子一个!”

      “我儿子怎么就光杆子一个了?他同期能有他厉害找个九五至尊来给你当儿媳吗!我儿子可比他那些同期厉害多了!人不光是大将军,媳妇都是当今皇上!”

      内务府的各位公公默默的退出了大堂,锤着墙憋笑,都听闻薛大人家一向和乐融融,果然是和乐融融,连夫妻两吵架都格外的有意思,叫旁人看了忍不住的乐。

      “薛大人,薛夫人,这宫里头赐下来的东西,奴才们都清点完了,这是礼单,薛夫人你拿着,回头入了库也好登记。”

      “哎!”薛夫人接过那单子一瞧,厚厚的一沓,平日里办个酒席收到的礼都不一定有这十分之一的多。

      “牙儿小子突然间怎么赏这么多东西?”

      薛珂年心里苦,还不是卖了儿子,人家给的补偿?

      “回夫人的话,皇上说,这是他的嫁妆!”

      “噗!!!”薛珂年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全数呛在了喉咙管里,他错了,他就不该和他夫人犟嘴,如果他不和他夫人犟嘴就不会觉得口干,如果不觉得口干就不会去喝水,也不会在喝水的时候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话。

      薛夫人愣了愣,嘴巴张了半天,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连被呛得咳嗽不停的薛珂年都没去管。

      “公公啊,这宫里头的聘礼该怎么下?有个章程没有?”

      公公笑着回道:“奴才这里只有先帝嫁公主时的单子,夫人要是没有眉目,倒是可以参考参考。皇上说了,薛夫人愿意给皇上做顿饭,就是最好的聘礼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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