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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喂酒 ...

  •   敬酒的规矩?惠娘的信上可没说这个。

      今日也算是意外,按照她和惠娘的约定,阮云禾只要不单独见客就万事大吉,就算有人特地点了惠娘,如秦轩之流,只要一概冷着脸应付都没什么。

      可是偏偏遇上了谢钧这个欢场老手,在他面前恐怕难糊弄。

      再难糊弄也要试一试,否则开了这个敬酒的先例,还不知道待会儿他要怎么作弄自己。

      阮云禾将酒杯塞到秦如轲手里,面无表情道:“奴家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本不想见客,几位盛情难却,这才来了。这敬酒就不必了,奴家也不想扫了客人的兴。”

      谢钧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什么事能叫惠娘心情这样不好?放在以前你可是抢着要给我喂酒。”

      阮云禾被这话一噎,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她不知道谢钧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惠娘性子确实强硬,但是青楼女子往往身不由己,喂酒这种事,说小也小,实在不好拒绝。

      秦如轲摩挲着掌中酒杯,一仰头饮尽,微笑道:“惠娘不愿意,何必强求。这杯酒我已喝了,便当是惠娘敬过了。”

      谢钧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换了个坐姿面向秦轩:“既然世子也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只是秦公子也为惠娘解了围,秦公子那杯可不能少了。”

      秦轩一时受宠若惊,他在外头呼风唤雨招蜂引蝶的,到了倚翠馆就两眼一抹黑,还被惠娘拿捏得死心塌地,哪里想过自己还有被惠娘殷勤喂酒的一天。

      “区区小事,惠娘总不会还要拒绝第二次吧?”谢钧的眼神很有压迫感,偏偏说出的话也不是仗势欺人的言语,如他所说,对倚翠馆的姑娘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阮云禾不大愿意。

      “咔”的一声,是秦如轲将酒杯磕在案上。谢钧侧过头去看他一眼,心中就有了数,果然是在意。

      看来他对惠娘还不是见色起意,总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现在这个小肚鸡肠的世子已经见不得惠娘亲近别的男人了。

      真是善变,去年带他来的时候,谢钧叫了好几个姑娘,其中就有惠娘,也没见他多分一个眼神给她,还不是一样的如避蛇蝎。

      “谢将军,还是不要为难她了,不如另请一位……”秦如轲有点不明白谢钧为何非要为难。

      “世子不喜欢惠娘给你敬酒也就罢了,怎么还替秦公子做了主?我看秦公子很愿意。”

      秦轩若不是顾忌着几分脸面,几乎要大喊我愿意。

      阮云禾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掉了,比起秦轩……她还是去敬秦如轲好了。

      她素手执起秦如轲面前的酒杯,另一手提起描金的酒壶,倒了半杯酒,隔着小几和秦如轲对视一眼,随即僵着身子把酒杯往秦如轲嘴边递,秦如轲也很配合地微微倾身去够那酒杯。

      另两人见了这幅场景都整个人呆滞住,这样的画面,一点也不风雅,半分情趣也无!

      “你在做什么?”谢钧几乎要怀疑惠娘今天是特地来和自己做对的,“惠娘连敬酒都忘了?”

      阮云禾低着头,有些心虚,既然是喂酒,她喂也喂了,秦如轲都快喝下去了,怎么就不对呢?

      谢钧只当她是故意拧巴着不肯,心想着今日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张口就道:“好啊,你既不会,我一步一步教你。”

      阮云禾头皮发麻,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谢钧扫了她一眼:“你总该先坐到世子身边吧。”

      阮云禾硬着头皮绕过小几,坐到秦如轲身侧,两人之间还隔了半尺空隙。

      “坐近些,离那么远也不怕酒水洒了。”

      阮云禾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谢钧说一下她动一下,便紧挨着秦如轲坐下了。

      接下来,依着谢钧的指挥,她抬起一只手搭在秦如轲肩上,另一只手执杯凑近秦如轲唇边。

      秦如轲双睫轻颤,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酒杯里的琼浆玉液上。

      然而耳畔轻拂着幽然的气息,鼻尖萦绕着摄人神智的酒香,肩上虚扶着一只纤纤玉手,身子与手臂间又紧贴着纤细的腰肢,他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心如擂鼓,搁在阮云禾腰侧的手虚虚握拳,不敢触碰。

      阮云禾穿得并不多,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忍不住轻动了动,这一动立马激起一片涟漪,秦如轲全身绷紧,忍不住闭了闭眼。

      阮云禾见他闭眼,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喂,会不会呛着他?

      秦如轲实在不能再忍耐这种接触,低头主动衔住杯檐,一仰头把酒灌进喉咙里,有酒水顺着喉咙滚落下来。

      阮云禾手连着杯子被他衔住,不知怎么也慌乱了几分,秦如轲刚松开唇齿,她就急昏了头去拿手背擦拭他颈间。

      秦如轲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脖颈间游走,全身都酥麻了,喉咙更是干涩难忍。

      “就没有手帕吗?”秦如轲哑声问道。

      阮云禾愣了一下,连忙取了手帕来给他擦拭脖子上的酒渍,一双眸子却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脖子看。他的肌肤白皙细腻,光滑如绸缎,一颗小小的红痣长在颈侧,格外显眼。

      “求你快些擦完……”秦如轲快要被磨疯了,低声道。

      阮云禾一听他都“求”自己了,也意识到此刻乱看实在不妥,搁下酒杯就站起身来,局促地连声道“失礼。”

      谢钧在一旁瞧着,越瞧越稀奇,秦如轲自不必说,能接受女人这么亲昵地挨着他,而不是无情推开已经是例外。这个惠娘,怎么一副纯情少女之态?难不成是看秦如轲样貌出色,动了春心?

      秦轩心中也痛,他一看就知道惠娘动作生涩,显见着是先前没有做过这等事,她这么骄傲的人,却要屈服于权势,被迫受辱……

      “还有秦公子……”

      谢钧没忘了再激一激秦如轲,这回秦如轲没再装模作样,一把扣住惠娘的手腕,只吐了两个字:“不许。”

      谢钧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世子这么喜欢惠娘,那我倒想问问,世子对姜道长,是什么样的心思?”

      秦如轲听他如此问,才算是明白了他这莫名的敌意打哪儿来:“不过是寥寥几面,我对道长没有任何心思。”

      谢钧饮了杯酒,也有些恼火于自己在此事上的纠结:“我也不是什么痴情人,无权教训你。但我以为,男子汉大丈夫,便是曾经动过心思,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吧?”

      秦如轲觉得这事没法解释,他从头到尾动心的只是阮云禾而已,谈何对姜道长动过心思?怎么承认?

      “并无此事。”

      谢钧冷哼了一声,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徒留雅间内三人面面相觑。

      秦如轲刚把阮云禾松开,外头就骚乱起来,没过一会儿,谢钧就折返回来,脸色阴沉:“安平侯被毒杀了。”

      阮云禾一震,安平侯?那桃仙岂不是也……

      谢钧继续道:“安平侯的雅间里有两个女子,都被倚翠馆的小厮押起来了。已经派人去请了京兆尹,想必快到了。”

      说完他就闷闷不乐起来,原是想起来和姜道长同行的那一回,也是稀里糊涂发生了命案,人还被困住一时走不了。

      ——

      安平侯出了事,京兆府不敢懈怠,快速查探了现场,便发现一坛梅子酒,里头放了少量的毒药。

      奇怪的是,厢房内有三只杯子,里面都是梅子酒,杯底的酒渍也都混有毒药,安平侯毒发身亡,那两个女子却是没事。

      京兆尹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只先将两个女子收押,将那坛酒带去衙门细细查验。

      桃仙显然是被吓坏了,脸色煞白,被带走时还眼泪汪汪地看向阮云禾的方向。

      另一个女子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正是桃仙口中埋梅子酒的紫溪,本来是陪着好姐妹一同应付客人,不知怎么摊上了这回事。

      阮云禾心中一跳,她拿梅子酒的时候正撞上自己,恐怕少不得要喊着自己去作证。

      “这药又是来自南疆,只对男人生效,对女人效力很低。”秦如轲站在她身后慢悠悠道。

      阮云禾想起在海潮寺时碰到刘校尉用类似的药去迷惑女尼,便不由得转头看向谢钧。

      秦如轲也是一笑:“谢将军应该对这些有了解。”

      刘安早和他报备过了海潮寺的事,谢钧也不避讳:“南疆有个厉害的神医,专做这种阴阳两分的药,只他一人会。没有点势力,光是靠银钱,还拿不到。”

      “两个几乎没离开过京城的女子,怎么会有这种药?”

      谢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那就是倚翠馆背后的那位公子了?”

      秦如轲目光如炬:“真是这么简单,那就没意思了。要毒杀一个人,将他灌醉后有的是法子,何必大费周章弄来这样的药?人还是死在倚翠馆,该有的嫌疑还是有。”

      阮云禾也低头思索,却不知秦轩什么时候站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阮云禾抬头看他:“秦公子,你怎么了?”

      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坏了,出了这事,父亲一定会亲自来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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