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总裁雇我演你》芦荟乳酸菌

9、笨学生有笨办法

　　第二天一早，苏洵霁请的老师就过来给虞谕上课了。

　　老太太姓柳，无论是能力还是名声别说是在北市，就算放眼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老太太脾气特别好，甭管是教多难管的学生，从来都不生气，这么多年对谁都笑眯眯的。

　　“柳老师，您好，”虞谕站在别墅的琴房门口，有些局促的跟人打招呼，“我叫虞谕，是苏总让我来跟您学钢琴。麻烦您了。”

　　虞谕今天没化妆，顶着自己那张脸过去的。
　　柳老太太一见着虞谕那张圆脸就笑开了，打心底里对这个看着可可爱爱的男孩子很有好感。

　　“来，先坐吧，”老太太招呼人进来，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之前都学到哪里了？别紧张，慢慢说。”

　　学到哪儿了？
　　虞谕坐在琴凳上，咽了下口水。

　　“25岁，没、没学过琴。”

　　“没学过？”
　　老太太惊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到一起。

　　那表情虞谕很熟悉了。
　　当年他上学那会儿，他班主任就是用这种痛心疾首又着实难办的表情看着他的。

　　“那也不难，今天上午我们先从基础手型学起，”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正常，“苏先生的意思是让您在半个月以内学会《月光》这首曲子。只要我们勤加练习，也算不上太难。”

　　“抱歉，月光是？”
　　虞谕愣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问道。
　　他五音不全，从小到大都没什么这方面的哀嚎，音乐方面的基本常识几乎接近与无。
　　总不会说的是秦时明月的那个主题曲吧？

　　果然，他这问题问出来之后，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

　　这个问题……这么低级吗？
　　老太太不能被他给气走吧？

　　“是德彪西的《月光》，”柳老太太好半晌才平复下心情，随手在钢琴上弹了一段曲子，“就是这支曲子，应该不算陌生吧？可能只是对不上号，没关系。”

　　虞谕咽了下口说，没敢吭声。
　　他要是敢说他没听过，老太太不得被他给当场气晕过去？

　　“放轻松，我们先开始认识琴键……”

　　这部分倒是还不算太难，虞谕听着听着真的放松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间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也不是一点音乐天赋都没有。

　　可紧接着，琴键的部分讲完，老太太突然画风一转，切入正题。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来看谱子了，”老太太从一旁那处一份简谱放在谱架上，“仔细看我手上的动作，第一段我拆分成几个部分来弹，首先是……”

　　虞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呢，老师就已经演示完了。

　　啊？
　　这就完了？

　　“好了，你自己来一遍吧。”
　　老太太弹完就停下手来，抬眼看向虞谕，示意他可以开始动作了。

　　虞谕完全傻眼，两只手僵硬的放在琴键上，也不知道放没放对，手指也不敢乱按，就只僵坐在那儿看着琴键发呆。

　　老太太往日里教的哪怕最差的学生，顶多就是厌学捣蛋而已，真开始学了教个一两遍就能当着面顺顺利利的弹下来了，哪儿见过虞谕这样的学生啊？
　　师生俩枯坐着沉默了一会儿，老太太叹了口气，又演示了一遍。

　　再问？
　　还是不会。

　　虞谕脸颊涨得通红，当年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窘迫过。
　　上学那会儿，哪怕是数理化那种理科科目，他听个一遍哪怕课后会忘，但当时也是能懂的，哪里像现在？

　　要不是还有个本科学历，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了。

　　“对不起，我好像是挺……没天赋的。”
　　虞谕垂着脑袋低声道歉，那样子可怜巴巴的，看上去就像是只做错了事的小狗，瞧着怪让人心软的。

　　那副样子直看得老太太心软，几乎当时就摆手说了没事，抬手就又给虞谕演示了一遍。

　　一上午下来，老太太就差手把手教着弹了，虞谕这还只学了点皮毛，刚刚知道改怎么看谱子，怎么放手而已。
　　照这个节奏，要是想熟练弹奏整支曲子，怕是就算教到明年也教不会。

　　不过学习这种事，大体上的路子总是相似的。笨学生总有属于自己的笨办法。
　　趁着午休的那点儿时间，虞谕找了贴纸，在琴键上做好了小标记，等下午练琴的时候就按照标记照着弹。

　　就这样，也还是时不时出错，弹得磕磕绊绊的，毫无美感可言。

　　等苏洵霁下了班进到琴房，看到的就是一个筋疲力竭的学生，和一个一脸绝望的老师。
　　就这幅盛况，苏洵霁这辈子还从来没遇见过。

　　“柳老师，今天麻烦您了，”苏洵霁走过去跟老太太道歉，“这几天我来监督他就好，等他练得差不多了，我再请您过来看看。”

　　说起来，苏洵霁小时候的钢琴就是柳老太太教的。
　　苏洵霁打小学东西就快，虽然琴弹得毫无感情，可胜在流畅，柳老太太对这位学生的印象简直不要太深刻。

　　柳老太太看了眼苏洵霁，又看了看虞谕，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幅表情虞谕虽然没看到，不过应该也不陌生。
　　就是任课老师看着明明很用功但就是不出成绩的学生时的那个表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生气又无奈。

　　“行了，老师都被你给气走了，弹一遍我听听吧？”
　　送走老师，苏洵霁靠在钢琴旁，抬手戳戳一脸生无可恋的虞谕，“也让我见见笨学生都长什么样。”

　　虞谕把好好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那声音甚至都没有三岁小孩随便弹着玩儿的要来得好听。
　　整个琴房回荡着他惨不忍睹的曲调，苏洵霁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可以。

　　他算是知道柳老师到底为什么会被气成这样了。

　　“哟，打了小抄都能弹成这样？”
　　苏洵霁一弯腰，正好看到虞谕在琴键上做的标记，好笑的调侃道，“就这也能被捧成顶尖的职业替身？你其他委托人都不要求你弹个钢琴吹个笛子什么的吗？”

　　打从一进门开始，苏洵霁那张嘴叭叭的就没听过。虞谕几次想要张嘴怼回去都没找到插嘴的地方。
　　等苏洵霁把这话说完，虞谕刚想开口怼他，苏洵霁就突然凑到他身后，弯下腰去半握着他的手，带着他按动琴键。

　　“教教你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洵霁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嘶哑，听得虞谕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悠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曲调婉转，节奏流利舒畅，简直好听得不像话。

　　两个人的身体贴的很近，苏洵霁几乎是半抱着虞谕在弹琴。虞谕呼吸有些急促，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燥热的快要爆炸，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应该集中注意力在琴键上，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的手被苏洵霁的手带着在琴键上跳跃敲击，男人身上的木质香几乎快要蹭在他身上。

　　某个瞬间，虞谕觉得自己完了。
　　他怕不真是被苏洵霁这个黑心资本家给下了迷药了，就是再痴迷男//色也不能这么个沉迷法啊。
　　难道是他太久没有看过合胃口的某棠文，过于饥//渴了？

　　不能啊。

　　“……就是这种感觉，你自己记住。”
　　苏洵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难得没有挖苦嘲讽，调侃逗弄，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虞谕还以为他是被人给夺舍了。

　　“记住了？”
　　苏洵霁见人半晌没有的动静，又问了一遍。

　　虞谕这才回过神来，仰头看着跟前的苏洵霁，愣愣的问了声，“啊？”

　　那声疑问快要把苏洵霁给气笑了。
　　他就说差生的差都是有原因的，弹个琴都能走神，他不差谁差啊？

　　不过苏洵霁也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去冰箱倒了杯冰水，自己喝完又给虞谕捎回来一杯。

　　虞谕捧着冰水灌了大半杯，发热的大脑总算是冷静下来。

　　“柳老师也是我的钢琴老师，当初她教我的时候总说我弹琴没有感情，像是在应付公事，”苏洵霁趁着虞谕喝水，做在琴凳的另一边又弹起来，“不过叶南的琴是我教的，他很有天分，琴技不知道比我好多少倍，只可惜……”

　　后半句话苏洵霁没有说完。
　　虞谕喝水的时候忍不住去想，可惜的是什么呢？

　　是叶小少爷空有天分却没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还是大好的年华折在了谢衍以那种人渣上？
　　还是他明明那么活泼那么爱玩，却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不能不被早早地拘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人在扮演一个人的时候很难不和他共情。虞谕越是了解叶南，越是顶着他的脸出现在认识他的人身边，就越是想要更加完整的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甚至有些好奇，如果叶南还在，知道自己的竹马雇了人去报复他的男朋友，又会是什么反应？

　　“对了，明天的钢琴教学先暂停一下。”
　　一曲结束，苏洵霁停下来，转头看着还在喝水的虞谕，“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叶家见一下叔叔阿姨。你记得化好妆，挑件漂亮衣服。”

　　“噗——咳咳、咳咳。”
　　虞谕猝不及防听到见父母，嘴里的水直接喷出来，要不是他反应及时，那口水大概率会喷在苏洵霁脸上。
　　或者更糟——喷在那架价值几千万的钢琴上。

　　苏洵霁从琴凳上弹起来，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虞谕，“你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吗？这也能呛到？”

　　虞谕没工夫搭理他，一个人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眼眶因为呛咳红了一圈，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问你的，说话。”

　　“我又不用和你结婚，见家长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口，苏洵霁也跟着呛了一下，不过只咳了两声就恢复过来，抬眼盯着虞谕看了好久。

　　虞谕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只觉得被人盯得头皮发麻，习惯性的感到心虚。

　　“我、我都饿了，我要去看看阿姨做没做好饭，”虞谕左右看看，把手机揣在兜儿里，随便找了个几口就往外跑，“饭好了我叫你。”

　　等到了餐厅，阿姨已经把饭菜都摆好在桌子上了。
　　糖醋小排，麻婆豆腐，还有清炒山药和白灼菜心，营养丰富、菜式多样，虞谕迫不及待的到桌前做好，朝着琴房那边高声喊着苏洵霁过来吃饭。

　　老实说，苏洵霁家那么大，虞谕要光是站在这儿喊，苏洵霁在琴房那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苏洵霁实在太了解虞谕了，就他刚刚那个样摆明了是想躲着他的，还来叫他吃饭？简直不要太离谱。

　　所以虞谕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着离开了琴房。
　　虞谕在餐厅喊他吃饭的时候，他正好走到客厅，还没等虞谕喊完他就已经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位子上。

　　餐桌上，两个人面对着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尴尬。

　　做饭阿姨把饭菜都摆好就收拾过厨房走人了。这会儿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他俩。
　　虞谕尬的脚趾抓地，直觉告诉他好像应该说点什么，可他脑袋空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就只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饭菜上。

　　他口味重，苏洵霁口味清淡，今天的菜做得倒是很合适。
　　虞谕用勺子舀了几勺麻婆豆腐盖在米饭上，拌匀之后直接往嘴里送，时不时夹上一块糖醋小排换换口味，一顿饭吃得他撑得不行，下了饭桌就直接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

　　——叮
　　揣在兜儿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消息提醒的声音。

　　虞谕侧了下身，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锁屏屏幕上，好友的消息还在不断往外弹。

　　【菜菜，捞捞：艹艹艹，你看微博了没？】
　　【菜菜，捞捞：你家祖宅塌了你知道吗？果然只要活得久，什么论七八糟的事情都能见到。】

　　虞谕看到朋友发过来的消息，解开锁屏看了眼微博。
　　果然，#林淞塌房#的词条已经挂在热搜上了。

　　在往下翻，还有#林淞睡粉#、#偷//税//漏//税#几个词条也都挂在后面。

　　昨天李特助过来的时候，苏洵霁就当着他的面交代过了，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虞谕倒是接受良好，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不过有一说一，苏氏娱乐的动作倒是还挺快的。

　　虞谕本来以为，像是这种动作，起码得提前预热几天吧？谁知道说发就发，一点提前动作都没有。

　　【鱼鱼：别问了，是真的。】
　　【鱼鱼：问就是有人在内娱，消息保真。不过说真的，这好像是因为两家公司商战才被爆出来的。】

　　【菜菜，捞捞：知道的这么详细，该不会你最近的单主是娱乐圈内部人员吧？】
　　【菜菜，捞捞：不过商战的话，爆出来的该不会是假料吧？故意陷害什么的。】

　　【鱼鱼：保真。LS是罪有应得，爆出来的还只是睡粉和偷税漏税，还有没爆出来的呢。】

　　【菜菜，捞捞：快，还有什么没爆出来的？】

　　【鱼鱼：那不好说，不过估计是要铁窗泪了。】

　　发完这条消息，微信那边发来了一个猫猫震惊的表情包，然后很快就又换了个话题。

　　【菜菜，捞捞：之前不是说要去度假吗？去了吗？要是海市那边好玩的话，我交了稿子也去瞅瞅。】

　　【鱼鱼：好玩个p】
　　【鱼鱼：玩了不到一天就被单主给连威胁带恐吓的拽回来了TAT】

　　【菜菜，捞捞：啊你该不会是又抠门不肯付违约金闹得吧？】
　　【菜菜，捞捞：早跟你说让你别这么抠门了。现在好了吧？】

　　【鱼鱼：那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鱼鱼：单主这边给出的薪酬是，五百万。】

　　消息发过去之后，对面那边敲敲打打了好一阵才又发消息过来。

　　【菜菜，捞捞：富婆，捞捞。】
　　【菜菜，捞捞：苟富贵，勿相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