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知春》喜欢蛋挞的兔子

8、玲珑瓷

　　叶乔这边，芳姨也是多番打听，给叶乔带来了消息，这京城里姓石的人家不少，但大户却只有三家，一家是皇商石家，这家产业着实是多，故而也不常在京城里，另一家是读书人，祖父曾是翰林院侍读，家里子孙也都是在读书上颇有建树，还有一户便是太医院石家，石老爷在太医院当值，据说对于些疑难杂症颇有手段。
　　“这太医院石家可有儿子？”叶乔听后，自觉这石泓大约是太医院石老爷的儿子。
　　“有的，这石家有一嫡子如今二十九早已成家，只是不再从医，如今是个小官儿，还有一庶子，如今二十有六，现在做些个生意，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叶乔听芳姨一说皱了皱眉头。
　　“可有十七八岁的阿哥？”叶乔又问
　　“没听说。”芳姨想了想又说，“不过听说这石老爷在外养了个外室，一直没抬进来，许是出身不好，或许这个外室有个儿子也未可知。”
　　“你听的可真切？”叶乔有些不信
　　“奴婢也不知，只是听坊间传闻，这外室是烟花女子，身份上不得台面，却生的很美，至于有没有儿子，这也是奴婢的猜测。”芳姨又说，叶乔听后，觉得八九不离十，这石泓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也确实是貌美，况且又是在庄子里，怕确实是这石老爷的私生。
　　第六日的夜里，这次叶乔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嘱咐了众人不必守夜，便径自坐到了桌前看书喝茶。
　　“你喜欢玲珑瓷？”果不其然，石泓又是神出鬼没。
　　“玲珑瓷？你说这个镂空的瓷碗叫玲珑瓷？”叶乔拿起茶杯转了转，“确实是喜欢，从前没见过，也不知是怎么烧的，竟是晶莹剔透。”
　　“今日喝的什么？”石泓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凤凰单丛，也是不错。”叶乔喝了一口，“先生给的药不错，我这身子如今已是可以随意走动了，日后先生也不用当这登徒子，我自去先生那拿药便是。”
　　“嗯。”石泓也不理叶乔的嘲笑，只是喝了一口茶，“在那天林子里，我不是每日都在，你三日来一次便可。”
　　“那要多些先生了，”叶乔笑了笑，自打知道了这石泓的身世，却觉得更加的亲近了，不像从前总担心着，相反，如今见了石泓还有一丝心疼。
　　“我如今身子好了，三日后亲手给先生做上一盘荷花酥，荷花酥是我们苏州的点心，酥而不腻，配上先生上次拿走的不知春是一绝。”
　　“好。”石泓把药放到桌子上，转身便出去了。
　　又是三日后，这边叶乔的身体基本上好全了，嘴上说着是要去桃林里拿药，但心下里却是想要和石泓见上一见，一早叶乔就在小厨房做起了荷花酥，这荷花酥她在家里也时常做的，一是自己喜欢，二是她额娘也喜欢。
　　“格格这是要去那儿？”芳姨问道看见叶乔拎着个食盒子，独自个儿要出门。
　　“我去后边林子里溜达溜达，您莫要担心了。”叶乔笑笑。
　　芳姨叫了小蝶，要小蝶跟上，叶乔想着小蝶也见过石泓，便也点点头同意了。
　　南面林子里，桃花还是盛开着，但想着也快要落了，等落了，便是要结果子了。
　　“格格，我们去哪儿？”小蝶不禁心下疑惑。
　　“去找石泓。”叶乔也不瞒着。
　　“石泓？这，这不好吧。”小蝶有些吃惊，格格什么时候和石泓先生这么好了，亲自来找他。
　　“有什么不好，只是说说话罢了。”叶乔笑笑，她也确实觉得，从小额娘也从不用这些礼数约束她，她也不放在心上。
　　两人穿过桃林，只见一座院子，不大，比起富察家庄子上的院子差不多，叶乔走过去扣了门，只见一个小厮开了门，这小厮长得有些清秀，白白净净的。
　　“奴才松南，是阿哥的贴身太监，您是叶格格吧，阿哥在屋里呢，您快请。”松南引着叶乔和小蝶往屋里去，屋里确实不同于一般府邸，多用素色，倒像是徽派建筑，在这京城里头可是少见。
　　“您且坐坐，奴才去请阿哥来。”叶乔坐了下来，见屋子里也是素雅，多是瓷器古画做装饰，不见金银漆器。
　　“荷花酥呢？”石泓进了屋，招呼也不打，只是坐在了桌子旁。
　　“喏，你的荷花酥。”叶乔示意小蝶上前，把食盒子里的盘子拿出来，“我做了三种，一是这绿色的，我用的是明前的龙井，一是这白色的用的是蛋黄，外面是酥油，还有一是用玫瑰汁子调的皮儿，里面用枣泥豆沙做的馅儿，来尝尝。”
　　石泓拿了个绿色荷花酥，轻轻咬了一口，入口酥酥的，配上一口茶，更是香甜，“确实不错，松南。”
　　松南带着几个小太监，拿了几个匣子，放在桌上，将匣子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玲珑瓷。
　　“这是？”叶乔看了看桌上的玲珑瓷，着实是好看。
　　“我阿玛从前喜欢，买了许多，如今这些放在库里也没用，看你喜欢，便拿来了。”石泓淡淡的说。
　　“那你阿玛不会训斥你吧。。。”叶乔想起石泓的处境，觉得已是艰难。
　　“为何？”石泓问道
　　“你不是石太医的私生。。。”叶乔话一出口顿觉不妥，但话一出口，也没法收回了。
　　“私生？”石泓一怔，随即笑笑，“没事的，不会挨骂。”
　　叶乔想着虽然石泓认可了自己去查他，但现下里这么说出来确实是有些不妥，“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石泓摆摆手，只继续吃着桌上的荷花酥，不甚在意，叶乔见此，也放下心来，看了眼桌上的玲珑瓷，确实是精巧，平日里富察府的玲珑瓷多雕刻些简单的花卉，而这些玲珑瓷雕刻的有鸾鸟、符文些复杂的花样，叶乔见了极为喜欢，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
　　石泓看见叶乔拿着玲珑瓷的茶盏，对着阳光细细端详，阳光透过玲珑瓷的镂空打在叶乔精致的面庞之上，她的睫毛发丝被阳光染上了金色，石泓看着有些出神。
　　“谢谢先生啦。”叶乔笑着看向石泓，石泓心里有些触动。
　　石泓嘱咐着松南让几个小厮把这些瓷器送去了叶府，叶府那边也自有芳姨安排着收好，石泓却是细心，没送去庄子惹了眼让叶乔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