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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侯府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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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做通房丫头,翠湖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哄善氏高兴,可贺南嘉见几次善氏责罚翠湖,言语都是什么妄想、安分守己之类。
婆子:“翠湖自小模样好,长开后更水灵,大娘子就想给大公子留下,只不过大公子事忙无暇分身。但近来翠湖穿戴、首饰都好起来,有几样奴婢瞧着不俗,想必是大娘子赏赐的。”
贺南茵再进来时脸上挂着泪、抿着唇,委屈的泪花在眼里打转。贺文岩自上而下看,低声问了好几句伤哪儿了,她就是不做声,不痛不快地坐回。
贺南嘉也在扫描贺南茵,哭成了狗,到底打哪儿了?别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傅琛给手下耳语一番,那人领命出去,他则继续盘问一圈,得知翠湖今日大致的轨迹。早善后在主母院里做活儿,而后便出门,时辰上与赵礼在湖边瞧见符合,且没人见她回来。
文氏轨迹天不亮出门,也没人见她回来过,如此说来,与柴房是第一案发现场又矛盾了。越是这样看似缜密,就越有问题,尸体所呈现的证据还有柴房的情况,都在肯定贺南嘉的推断。
傅琛眉头蹙了一瞬便问谁发现尸体。
管柴房的小厮哆嗦着回:“是小的,小的每日未时去柴房清把渣斗倾倒后院收的。”十五六七的年纪,此次吓的不轻。
“去前有何可疑之处?”傅琛问。
小厮摇头:“柴房平日里少有人来,前几日顶还破了,小的本琢磨今日修葺,谁料末时来见到……吓的吓的腿软,是是爬出柴房院的,找找管家。”
傅琛看向管家,他心领神会答:“老奴先去柴房确认,再差人禀告三姑娘、四哥儿。而后出府报官,巧遇赵司吏带队。赵司吏差人去请二姑娘回、并叫来仵作。”
管家是退下来的副尉,陈述条理清晰,可惜与那便宜爹一条心,再得力也不会跟贺南嘉同道。
最后轮到赵礼,他将在渭河所见所闻并劝解复述,无不妥。这时傅琛手下去而复返,手里抱着堆东西,往案上放,全是首饰。
奴仆们望了眼,有几个神情不自然。
傅琛点出那几人:“你,你还有你,出来。”
三女使全是文姨娘院的。
“认得?”傅琛双眼如烈火炙烤三人,她们齐刷刷点头。
“那对玛瑙耳环是文姨娘的。”
“羊脂白玉镯子也是。”
“还有那纯金同心锁。”
“定是那贱人偷盗被小娘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贺文岩态度又惊又慌又躁,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藏不住般。以文姨娘的性子,若首饰被盗定会搅的全府人鸡犬不宁,可此事一点风声都没,还有他着急上火的劲儿瞧着就虚,贺南嘉没忍住问:“四弟与翠湖有过节?”
“……我没!”贺文岩眸光躲闪。
贺南茵拉了把贺文岩:“二姐姐莫不是忘了,抢答者军法处置。”
还真忘了,职业病伤不起啊,贺南嘉不甘示弱:“傅将军也没问四弟。”这会儿都不出声了,反正傅琛铁面无私,要罚一起咯,你个娇滴滴的贺南茵受得住,她才不怕。
贺南茵望着贺南嘉久不能言,这姐姐平日里跟蜗似的缩在壳里,今儿怎么和刺猬似的,来一句就怼一句?
傅琛抬手,两手下分别向贺文岩、贺南嘉走来,她可不想被驾起来,自觉出去堂外,两人分布院两端。不一会儿贺文岩哀嚎声响彻夜幕,贺南嘉本来不怕的,可听着大老爷们“哎呀哎呀”的鬼叫,心里忍不住的发怵,低声求情:“军爷请手下留情,我保证不再犯。”
头回被这么清丽脱俗的喊军爷,松石心软塌方,可耳边回应着少住的吩咐,又严肃起来。
“贺娘子,军法拔头发,得罪了。”
什么?拔头发?想着贺南茵委屈说不口的神情,难怪她无所谓自己弟弟被军法也要把她给推出来,哈哈。
“等等,我可以自己拔吗?”贺南嘉商量。
松石思索,少主的确没说必须他拔,想着上回拔另个小娘子时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当真是……也成便答应了。
贺南嘉面露委屈请求军爷转身回避,理由是:留个颜面。
松石觉着自己拔都可以了,转个身的事自然允。
贺南嘉取出袖里小刀、左右两边各取下一戳发,小刀是她回府路上买的,方便吃水果用,没想到还有这用处。原身的发量委实叫她羡慕,繁茂如林、顺滑如丝。为了真实,边割边努力流泪喊疼……
再进去,傅琛恰好问完。
贺文岩摸脑袋,贺南茵腰板儿挺的更直,眼里的发泄后的平衡的喜悦感快要溢出。
装模作样得到位,贺南嘉手摸摸脑袋,杏眸漾起委屈的泪光。主位的傅琛看了眼手下呈上来的断发,了然一切,随后打发众人离去。
回寝室后冬梅伺候沐浴,贺南嘉熄烛躺下,脑海里串联所知线索,单从首饰上看,翠湖与文氏的关系不简单,比起说翠湖盗取,她更愿推测:文氏赠予翠湖首饰用以达到某种目的。假设推测成立,翠湖行凶可能是没达成文氏要求,不堪被胁迫所以生了杀意。
还有贺文岩反应不对劲儿,平日在府里外都是横着走,结交了一群猪朋狗友,不是在勾栏瓦舍,就是在赌坊酒场,对貌美的小娘子没少动手动脚惹是生非。为此,贺武侯没少揍他,可因为文氏巧嘴,每每都是打的不痛不痒。翠湖模样好,贺文岩有心思拨弄说的通,也许翠湖想做老大的通房丫头瞧不上贺文岩,所以惹怒了他。
想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贺南嘉辗转难眠。
同样未眠还有厢房傅琛,手下松石、顽石被遣去密探府内动静,此处一墙之隔便是祠堂,停着文氏棺木,骨节清秀的手指把玩杯盏,里头琥珀色茶水透凉,漾着男子俊美无双容颜。探子报,三日前文氏已答应了,可昨日忽然食言,他已快马加鞭赶回,不想还是晚一步,究竟和袁贼有关还是只是后宅案。
“姑娘咱回吧,怪瘆人的,且若叫傅将军发现,又要被责罚了。”
“莫怕,有我呢,再说他罚不到我。”
“……”
一墙之后,传来俩女子憋气似的声音,、他搁下茶盏,行至院墙,无声旋转飞上墙边柏木,院内一览无余,那贺娘子正手脚并用趴上棺木,像极……田鸡,她脑袋朝里头探。跟着的女使生怕人跌进去,紧抱着腰。
柴房仔细看过,足迹被水冲了,除了血迹无其他线索,只能再从尸体上找。仵作验的死因尚可,细节就得靠法医。贺南嘉暗骂架棺这么高干嘛,害得她爬的辛苦。
“姑娘,那有马扎。”
早说啊,贺南嘉滑下来,踩上冬梅取来马扎,这会儿看的真切,文氏皮表已有尸斑且肿,更能验证死者死于未时前不久。还发现下巴与脖子间淤青,细看可辨并非尸斑,这伤应是生前不久出的。
傅琛盘问过文氏奴仆,确认文氏不曾受伤,这应是凶手留下。后脑勺已能致命,再伤此处不多此一举?贺南嘉把尸体翻个身,扒开头发,头骨呈凹状且较圆润。多数钝器连续攻击,脑壳会凹陷,可不会着么圆润,多是断崖似、或裂痕呈发散式形状。造成这样伤口的凶器委实没见过,但越小众的凶器也能暴露凶手。
女子趴在棺木前摆弄死尸,谁瞧了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树上的傅琛看的饶有心思。外人都说贺娘子胆小怕事,一点都担不起善氏外孙女的名头,在他看来是大错特错。怕是这些人平日里瞧见的是另一副面孔,就如方才她不愿开罪侯爷的那套说辞一般。
彼时银霜笼上女子,雪色裙衫平添几分不食烟火意境,她手小心拨弄,仿若触碰的非死尸,而是某物件。
贺南嘉注意到死者指甲,能见些汗毛和皮屑组织,死者无外伤,这很有可能是死者的。她取下珠钗,用针尖儿挑出指甲残留物,裹帕子里。又见死者左手肘有月芽状红印,非伤痕尸斑,她下了马扎细看怕子残留物,隐约能见极淡血痕。
“有DNA检测仪就好了。”
现代罪犯无处遁行,很大归功于科技,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冬梅看看怕子:“姑娘说的地……”
“没什么。”贺南嘉把手帕包起来丢回棺木,怕子是她让冬梅随意从府里库房拿的,毕竟她现在是侯府嫡女、大理寺少卿的正妻,从死人指甲里取线索,到时又是浑身是嘴说不清。
“姑娘有了线索为何不给傅将军?”冬梅不解。
“你嫌我头发多?”
冬梅乍舌。
贺南嘉拍拍手,想出这样的军法当真是无语,“傅将军的脑子是好使,可一口一个军法处置,还罚的那么的……”想了一会儿才措辞出来:“讨嫌!”
“走吧,晚了怕夏荷穿帮。”
望着远去的倩影,树上人剑眉蹙起,脚一蹬,乘风而下,轻松落在棺木边沿,取出那块手帕,嘴角轻扯,想起女子的话,桃花眸深深看了眼离去方向,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