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蓝柯篇(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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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蓝灵一起出门，站在门口挥别了两位老人家，我牵过蓝灵的手朝楼下走去。
蓝灵似乎心情很好，一直笑着，右脸颊上小小的酒窝隐约可见。
“昨晚睡得很好？”我问，咧开嘴的样子十分欠打。
蓝灵瞪了我一眼，说道：“还不错，怎么？”
“你的嘴巴要咧到天上去了我的大小姐！”我故意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她真的要将嘴咧到上面了。
蓝灵果然不依，跺一下脚甩开我的手走在前面。
每天每时装笑容，总有一天，面部神经会坏死的。
我苦笑一声，抽出一根烟点上，夹在手指间却不吸。跟在亚纪子身边只有二个月，却仿佛是一辈子，连烟都戒掉了——原本也可以不这么说的，因为我的烟瘾本来就不大。最近却总想点上一根，最好是一直点着。
我的车没开来，所以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蓝灵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头。她说：“今天我们翘班好不好？”她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咧开嘴笑，看起来竟调皮又可爱。
我摇头，很坚决地说道：“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
“就今天好不好？”她的手悄悄地爬过来在我的手指上上下滑动着。我侧开身体躲开她的手指道：“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下次下次一定……”蓝灵很任性，我是这么认为的——她在父母在的时候可乖巧了。她一旦想做什么就不会放手，我只求她今天会放过我。
蓝灵已经抓住我的手，嘴巴也噘起来，说道：“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
我苦笑：“小灵，今天真的不行，要不我开完会了就带你去玩？”
蓝灵居然一口答应，我惊讶地看着她。
“干吗？我脸上有东西呀？”
我笑，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问她：“那边是西边吗？”
蓝灵笑道：“也许哦！”
竟然没有生气……我再看了一眼天空，完了，完了，这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了。
早晨的时候一直提醒自己记得打电话去祝福，一阵忙碌过后终于想起来，手指迟疑地搭上话筒，终究还是拿了起来放在耳边。
机械的女声过后，有人拿起电话，软软的日本语言。
“莫西莫西！”我认出那是亚纪子的声音，一点都没变，仿佛穿过了时空越过遥远的海洋停留在他的耳边，我停一下，说：“我是蓝。”声音竟然沙哑不成句。
电话的那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蓝桑，你好吗？”你好吗……
我想说我不好，可是说了又能怎样，亚纪子要结婚了。于是我说，“是的，我很好，你好吗？”你好吗……
沉默着，电话沙沙地响着。
放下电话走到窗前站定。
这里是十二楼，街道可以看得很清楚，人来人往，匆匆忙忙。
我揉了揉酸涨的眼睛，看着外面。上午的阳光暖暖地打在身上，冬天的暖阳就像雷雨天里冒着热气的茶一样讨人喜欢。说到阳光，说到茶。我轻轻把眼睛闭上了，唇边一抹微笑。
记得在日本，七八月份里，午后的阳光通常都很好。
院子里栽种着的绿色的植物很好地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很多细碎的亮的片段夹杂着模糊的叶的影子一簇一簇地形成不规则的树的轮廓。
穿着传统和服的亚纪跪在铺着毯子的地上，面前摆着一整套的茶具。她摆弄着手里的茶壶，优雅地沏着茶，倒掉，第二遍才将那杯散发着清香的褐色刻着梅花的小杯子递出。
“蓝！好喝么？”她挑眉，问道，“记得以前你是很喜欢喝茶的。”后面一句几乎不可闻但我还是听见了，不由得皱眉问着：“我们……以前认识吗？”我很清楚我是第一次来日本，不可能呀！
“韩萧，你果然忘记了！”亚纪浅浅地笑着。
韩萧！韩萧……
我猛地一震回过神来。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半个月前，半年前，还是很久以前，没有任何烦恼安静地晒着阳光微笑着，我早就过了童年，我的笑再也不能纯真无邪。
我转身，按下外面秘书室的电话。
“张姐你进来一下。”
我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等着。
张姐是我上大学的学姐，我十八岁进公司她就已经在这里打工了，是个可靠的姐姐。但并不是因为她进来的时间早而可靠，而是她是唯一知道我的事情的人——也包括亚纪子的事。
不能再拖了，在拖下去我的心指不定就动摇了，因为思念太过于强烈，我还不够冷血。
门开了，进来的是张姐。
一身简练的职业装，脸上是淡淡的妆。张姐不是个美丽的人，但是她是个绝对能在一瞬间吸引住人视线的人，所以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蓝灵会放心将她放在我身边而没有做出一个或者二个的小动作。
“大老板叫我来又有什么事？”她一屁股坐下，端起我桌上的咖啡扬头喝下。
“肯定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个女人！”无论看了多少次，看着她灌咖啡好象灌酒一样我都不习惯。
“你说什么？”正想着，她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我摇头，道：“今天晚上我没有约会聚餐吧！”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了解蓝灵不会放心我一个人跟着其他人去吃喝。
我的秘书坐下来，仰首打量着我却一声不吭。
我低头看自己，西装好好地穿在身上，就算我大门打开她肯定也是看不到的。所以我疑惑：“你在看什么？”
张家小姐凑近一点，离我还是有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她问：“大老板晚上有什么精彩活动？”
我笑：“会有什么，大姐你的想象力咋这丰富呢？”
张家大姐摆明了不相信，一双眼睛本来不大却被她瞪得老大，炯炯有神，闪亮逼人。
“你丫还不老实！”
我再次露出微笑：“我想，我晚上是不是有时间，小灵要我陪她。”这话一出，张姐沉默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最后她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摇头：“我好好的你咒我发烧你是什么心理呀！”
“你……她，亚纪，你们……”张姐平时挺流利的，这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口齿不清了。
我看着她，眼里写满同情：“张姐，你还是去休息吧，整得口吃了我得少一员猛将呀！”
张姐眼里也写满同情，她的同情比我还深刻，她说：“蓝柯你没救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你这样算什么呀！真爱是要自己去追的，不是坐在这里它就飞过来了！”
我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叹息：“我以为张姐你最了解我，原来也是我自做多情了。”老实说张姐真的很好，只是看不惯我如此。
最后我在张姐杀人的眼光中坐在办公桌后面，道：“亚纪结婚了，我也该为自己着想了不是？”
张姐的目光马上就柔和下来，忽然她说道：“蓝柯，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她的脸色非常严肃，我一时也跟着认真起来。
“什么？”
“你对小灵……有没有邪念？”她吞吐半天，最终说出来，而我手里正在批的文件也砸到了她的头上。
“你丫想啥呢你！”我收回文件继续看，“这问题是你该问的？”话语看起来挺激动，其实我一点也不激动，甚至声调都没有高一点，很平静，很冷静。
张姐出去了。我坐不住了。
蓝灵，在我心里她是什么？妹妹？情人？还是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不清楚，我清楚地知道，我，蓝柯，对蓝灵我名义上的妹妹真的是一点邪念都没有。结论完毕，现在是我该怎么办？男人虽然有本能，但是在我身上似乎是行不通的。我有本能，可我的本能就跟柳下惠的本能差不了多少。
我扔下笔，眉头紧皱。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先上个宾馆试试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蓝柯篇(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