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埃处爱你》涯木

28、第 28 章

　　面试在11楼，电梯上去开了门之后，一股闷热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走廊的灯不够亮，里头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漂亮得很。

　　颜莉在其中反而成了奇葩，不少人侧目看她。

　　颜莉不太在意，她怕师珊珊摔着，一直挽着她的手，她兴奋地低声问：“这么多人啊，这是海选吗？”

　　最近电视上很流行到各地海选偶像明星，剧组也会选拔民间素人演员。颜莉没见过这种场面，自然会往这方面想。

　　师珊珊回答：“这算什么，还有更夸张的时候。这里是我老师推荐我过来的，据说是大导演选女主角。”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颜莉。

　　纸上写的是招募信息，要求身高164-168之间，年龄不超过25岁，优先选择A市知名影视学院科班演员。

　　难怪这里站着这么多美女，毕竟A市影视学院的学生也是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美女。

　　颜莉更加兴奋了，闪亮的眼睛忍不住看着周围的人。说不定这里以后会出厉害的影星，而她和她们有一面之缘，何尝不是幸运呢？

　　试镜的办公室一个个美女进去了，又一个个出来了，有的人脸上带着失望，有的人则骄傲地离开，有的人试镜的时间很长，有的半分钟就出来了。即将中午的时候，走廊上的人才慢慢变少。

　　颜莉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发困。师珊珊戴着MP3听歌，嘴里还哼哼，十分轻松。等里头有人喊了师珊珊的名字，颜莉推了她一把，她才赶紧进去。

　　虽然师珊珊让颜莉跟着进去，但颜莉并不想这么做——她不符合招募条件，不想破坏别人的规则。所以等师珊珊进去后，她干脆选了一个较远的位置站着，等师珊珊出来。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有人在她身边问。

　　颜莉转过头看那个人，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穿得很精致，羊绒大衣很规整地绑着腰带。颜莉随口回答：“XX舞蹈学院的。”

　　“哦。”那人有点失望，又接着问，“你看起来很高啊，超过一米七？”

　　“刚好一米七。”颜莉回着，又补充了一句，“一米七点六。”大概是对方的气质实在很像老师，她有种课堂问答的感觉。

　　那人笑了一下，指了指办公室，“要不要进去试试？”

　　颜莉摇头，“我是陪我朋友过来的。”

　　“我猜到了。”中年男人说，“没关系，你进去试试。”

　　这个时候师珊珊从里面出来，表情略微失望，她找了一下颜莉，马上也看到了颜莉身边的中年人。她好奇地走过来，询问地看着他们。

　　“这就是你朋友？”中年男人指了一下师珊珊。

　　师珊珊有些不舒服地问：“你想做什么？”她将颜莉护在身后，“我们俩是一起的。”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不要紧张，我就是想让她也去试镜一下。”

　　师珊珊马上反应过来，“试镜好啊，颜莉，你赶紧进去吧，趁现在没什么人。”

　　试一下又不需要钱，颜莉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等上一个人出来之后，她就立马进去了。本来有人还觉得她插队，不过师珊珊马上说：“人家工作人员让她进去的。”

　　颜莉进去后，才发现办公室很空，靠门边坐着一排4个人，对面那么大的空间只摆放了一把椅子。刚才让她进来的中年人也过来，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大概是面试的人多了，上面的人表情都很淡漠，靠边的女人问：“你会什么才艺吗？比如朗诵诗歌，唱歌，跳舞，什么都好？”

　　颜莉说：“我会古典舞。”说完，她给他们跳了毕业舞蹈的一小段。

　　对面的几个人终于来了精神，那个中年男人笑盈盈地问：“你之前是不是没有表演经验？我的意思是，演戏？”

　　颜莉老实回答：“当过几次群演算吗？还有……”她想了下，还是不要说出自己在荣幸的话剧里客串过的事情，免得给话剧团丢脸。“没了。”

　　上面的人面面相觑，咬着耳朵相互说着什么，看得颜莉一头雾水。

　　一会儿之后，中年男人终于说话了：“你留一个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有结果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这种说辞颜莉很熟悉，她很愉快地在联络单上填上了自己的号码和名字，笑着对屋子里的人说再见。

　　她出来之后，师珊珊马上问：“怎么样，他们说什么没？你进去的有点久。”

　　“没有啊。”颜莉耸肩，笑着说，“就是让我进去凑数的，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她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吃饭去。”

　　师珊珊说：“吃什么饭啊，我等下得马上赶回剧团，要排练啊。”说着她挽着颜莉的手往外走，路上还碰见一两个认识的人，互相打了招呼。

　　等周围没有人之后，师珊珊嘀咕了一句：“果然都想进圈啊。”

　　“什么？什么？”颜莉亮着眼睛准备听八卦。

　　师珊珊猜出了她的想法，翻了个白眼，“没你想听的。”她叹了一声气，“就是看见了别的剧团的人，她们也过来试镜了。”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别说别人了，我不也这样。”

　　颜莉就不明白了，“不都是演戏吗，有什么区别？”

　　师珊珊说：“你不知道我们艺人圈的鄙视链吗？演话剧的看不起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看不起演电视剧的。”她摊手，“不过大家都要吃饭，老艺术家也经常出来接戏，也不知道鄙视个什么劲。”

　　颜莉听着师珊珊说话劲劲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最后也没搞明白那个鄙视链是怎么回事。

　　试镜这件事不多久就被颜莉忘了——她几乎每天有12个小时泡在舞蹈室里，最早到，最晚走，不跳到汗流浃背没有力气不罢休，晚上还要复习文化课，一两个星期下来，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临考试前三天，颜妈妈终于发现了女儿的变化，堵在门口不让她出门，“你看看你，秋裤都快被你穿成阔腿裤了，有你这么拼的吗？你们舞蹈界又没有劳模奖。你今天至少给我喝两碗粥再走。”

　　“两碗粥？那我不得跳着吐出来？”颜莉自然不会答应，又拿出了撒娇大法，“妈妈，我考完会就会胖回去的。”

　　“人又不是气球！”

　　两母女斗法中，颜莉的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她让颜妈妈暂时安静，自己接听了电话。

　　“颜莉颜小姐吗？我们是之前试镜剧组，我是剧组的选角导演，由我正式通知您，您入选了我们剧组女主角的备选演员。”

　　“啊？”颜莉回想了有一会儿，才记起前几天的事情，听声音，像是那天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她看了一眼颜妈妈。

　　颜妈妈见她神色不对，靠过来贴在手机上和她一起听。

　　那人又继续说：“如果您方便的话，今天早上十点左右可以到我们这里来一趟？”

　　颜莉的心砰砰跳，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头，马上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便说：“我知道了，我可以过去。”

　　对方说要将地址和带的东西发到短信上。

　　她挂了电话，将这件事和颜妈妈也说了。颜妈妈愣了有一会儿，问：“会不会是骗子啊？”

　　试镜是师珊珊一起去的，剧组招募广告颜莉也看过，导演和她约的地方也在闹事，想完这些，颜莉摇头，“不会。”

　　颜妈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能碰上这种事情？不过妈妈不放心，妈妈陪你一起去。”

　　母女俩带着各自的心情一起出了门，依旧采取传统的交通工具——地铁。等她们找到地方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座独栋建筑，外面广告牌写着大字，XX影视文化艺术中心，自动门，连进去都要被拦下来问是否预约。

　　原本路上颜妈妈还在怀疑，进入电梯后就严肃了。有人将带上了五楼，引他们到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那位选角导演已经在了，他起身迎接了她们，听说是颜妈妈之后，态度更热情了。

　　“实不相瞒，我还托关系去问了，您女儿在舞蹈学院很优秀！现在看到您，一切不言而喻了！”

　　客套话说得真诚一点就是让人高兴，颜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相互介绍恭维之后才坐下。

　　颜莉一向佩服母亲这种自来熟的精神，不过她放弃了感叹，坐下后就率先进入正题：“林导，今天主要找我做什么呢？”

　　林导说：“我要先说一声对不起，你试镜的时候，我同事偷偷拍了你的照片发给了我们的总导演周跃。周导当时就决定，你是最适合演我们女主角的人。”

　　颜莉母女俩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什么话。

　　林导也明白她们对这行都是小白状态，很耐心地说：“我们这个组，从编剧到组建团队，已经经历两年时间，现在备案也通过了，拍摄近在眉睫。试镜的女主角，是原故事女主角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