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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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彦这次住院住了十来天，出院第二天是元旦，远在安昌市工作的陆席安也放假回来了。
结果回来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人竟然瞒着没告诉他！
祁彦为此挨了好一通批评。
余箐看不下去，怼他道：“你那么忙，还那么远，根本赶不回来，告诉你也只能让你干着急。”
陆席安顿时哑火了。
祁彦知道这些年他爸心里对他们存了诸多愧疚。
这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楚，赶忙安慰道：“爸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叔你放心吧，我们家梁先生已经给祁彦找好了营养师，让祁彦去麗锦湾待一阵子，过阵子保准儿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梁旭为了活跃气氛也是使了大力气，“我肚子都饿了，小舅不是打电话说晚上一起跨年么，我们回家再说吧。”
梁陆两家每年元旦都有一起跨年的惯例，前几年所有人都在，独独缺了祁彦。
今年祁彦回来了，老太太不在了。
梁姝也因为在山里封闭式拍戏而请不到假，连梁臻也差点因为飞机延误没赶回来。
他带着文殊和几个高管在外地出差，下了飞机其余人各自回了家，文殊则跟着他来了梁家。
他跟梁臻十多年了，两人又是高中同学，在鸿盛，所有人都知道文殊是担着董秘的名，行着总经理的权，干的是董秘兼总经理的活儿，偶尔还得兼职梁臻的私人保姆。
两人平时工作上是上下属关系，私下却是比好兄弟还亲密些。
梁臻非常信任他，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他去办的。
文殊也是除老太太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祁彦当年出国内情的人。
因为最后那些烂摊子都是他去收拾的。
他以前就经常来梁家吃饭，偶尔还会留宿，大家对他很熟悉，见他跟梁臻一起回来也并未觉得意外或是不妥。
两人到家时菜已经备得差不多了，管家和佣人正忙着布置餐具。
梁旭和陆铭皓在游戏厅，阿曼拿着平板在和她同学玩换装游戏。
只有祁彦坐在客厅陪陆席安夫妇聊天，而聊天的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他的。
陆席安对他的职业规划颇为重视，那天听祁彦说要回国发展，他原本是想跟梁臻商量一下让梁臻带着祁彦，毕竟祁彦跟着他不仅能学到东西还能借梁臻的人脉积累资源。
最重要的是万一遇到麻烦时梁臻肯定会保护他的。
作为父亲，他多少还是有点私心，也知道祁彦在人际交往方面确实还需要锻炼，有个像梁臻这样阅历丰富又对他有十足耐心的长辈带着，祁彦能少走许多弯路。
结果梁旭说他俩要出来单干。
他对建筑行业不了解，但也知道承接一个建设项目所要面临的工作内容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
祁彦和梁旭两个毛头小子初出茅庐，目前倒是满腔热情，也不知道到时遇到问题能不能处理得了，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比起他来，余箐倒是更关心祁彦的个人问题，祁彦已经23岁了，从来没谈过朋友。
一个男孩子性格这么温顺内敛，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不积极，又有梁臻这么个活例子在身边。
这让她有些担心，话里话外都带着很明显的暗示。
祁彦听得心虚不已，只说自己现在想先以事业为重。
余箐却不打算放过他，说忙事业和谈朋友其实并不冲突，又不是现在就要让他结婚生子，有合适的可以先试着相处看看，还说她们医院有好多优秀的女孩子，改天她先物色一下，有合适的话就约出来让祁彦看看。
祁彦有口难言，不敢向父母袒露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们的好意，简直如坐针毡。
为难之际还是梁臻解救了他。
“怎么了这是，又挨训了？”
梁臻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佣人，走过来后见祁彦一脸苦大仇深，以为陆席安又在训祁彦，下意识就要护犊子，却听余箐说：“我们在聊阿彦的个人问题，他这年龄该谈朋友了呀。”
梁臻松领带的手一顿，目光转向祁彦。
祁彦也在看他。
四目交接，祁彦那双清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无措。
梁臻面上却已恢复如初，轻声附和道：“是可以考虑了。”随即一把拽掉了领带。
祁彦还未经人事，感情上其实就是一片空白，说不定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是他们这些年将祁彦看得太紧，将祁彦保护起来的同时也几乎隔绝了祁彦对大千世界的接触，令祁彦弄错了自己的感情，错把对他的依恋和孺慕之情当成了爱慕。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最后祁彦真的还能喜欢上女孩子，是不是就可以皆大欢喜？
祁彦却只觉如坠冰窟。
他果然还是太贪心了，想着把心思藏起来，装作这几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来没发生过，就可以同梁臻像以前一样相处下去，却原来梁臻连这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他。
余箐还在说让梁臻有空也帮祁彦物色物色，毕竟他身边有那么多好资源。
梁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还应了好。
祁彦实在听不下去：“我去叫梁旭他们出来吃饭。”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今天过节，两家人难得聚一起，席间气氛其乐融融。
只有祁彦因为梁臻之前的话而心情低落，就算努力强打精神，都还是有些勉强。
不过他大病初愈，精神萎顿也在所难免，大家并未觉得异样。
席间陆席安又提起梁旭和祁彦要出来单干的事，本意是想让梁臻再劝劝他俩。
梁旭又把大致情况跟他舅舅说了一遍，末了自信满满道：“这个项目我花了好长时间考察，真没问题。”
梁臻看了一眼祁彦，并未急着反对，只问：“你说这项目还有个合伙人？你对他有多了解？”
年初罗水市政府出了个精细化工产业聚集基地土地平整的招标文件，后来给郑宏斌的公司做了。
那资源还是他给郑宏斌介绍的，梁旭他们要建的那个化工厂就在产业基地里，项目的真实性他并不怀疑，只是谁都知道合伙生意难做，何况还是跟刚认识几个月的朋友合伙，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梁旭却不以为然：“郑康介绍的人错不了，我都跟他接触好几个月了，非常耿直爽快的一人。”
这项目是个合伙生意，牵头人是梁旭发小介绍的朋友，据说那人以前是嘉兴地产的业务总监，今年才跳出来单干，手里有很多现成的项目资源，但没本钱，也没做过现场，所以才会找人合伙。
梁臻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问他：“什么时候签合同？你们找了挂靠公司？”
梁旭闻言嘿嘿一笑：“暂定10号签合同，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我们都商量好了，想借你在罗水分公司的资质用一用，到时工程款走账从公司走，财务扣完税再拨款到我们的联名账户里，这样就把我们的风险降到最低了，也不怕被骗，该扣的挂靠费你让公司那边照市场行情扣就可以了。”
梁臻一声嗤笑：“我缺你那三瓜俩枣。”
他这辈子又不会有小孩，以后梁家这偌大的家业还不是他和祁彦的。
梁旭讪笑：“毕竟是合伙生意嘛，我和阿彦无所谓，但还有个外人，账还是得算清楚点。”
梁臻沉吟片刻道：“你们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做现场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从前期筹备到开工后一系列的繁琐事情多如牛毛，整个工期还会面临从质监、安监到土地管理等部门无数次地检查和审核，这个过程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去处理问题去交际应酬，项目本来就不大，还是三个人合伙，利润空间有限，不可能什么都外包出去，到时总有许多事是不得不需要你们亲自处理的，你们有考虑过这些吗？”
梁旭信心满满地说：“舅舅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分配好了，祁彦负责预算和图纸，我负责材料和现场施工，张哥就负责各种手续和检查，简直完美搭配。”
自己外甥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梁臻心里很清楚，要说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难得看他这么有积极性，也不想泼他冷水。
他思考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祁彦问道：“阿彦你也想清楚了？”
祁彦哪里有得选，梁旭从他没回国就一直在邀请他加入，磨了他好几个月。
他本来还想他爸不太赞成这事儿，说要和梁臻商量一下，要是梁臻开口要留他在身边，梁旭肯定是拧不过梁臻的，如果有得选他自然是恨不得每天都呆在梁臻身边。
可是梁臻不要他了。
他沉默着朝梁臻点点头。
眼底却藏着对未来的彷徨无助，孤零零的看着有些可怜。
梁臻心口微微发紧，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狠心收回了视线，一锤定音道：“这样，这个项目我让人以分公司的名义去签合同，没有什么所谓的挂靠一说，所有的账从公司走。为了保证工程质量，项目的总工和其余施工人员公司来安排，他们的工资从项目上出，其他下面的小班组你们自己安排，后期如果需要垫资，我自掏腰包给你们垫，最后的净利润你们自己分，就当是我送给你俩的毕业礼物，你们几个回头商量一下看行不行，如果你那位朋友有异议，让他来找我，我想听听理由。”
这简直就是上赶着给他们送钱！
如果这都还有异议，不是脑子有大包，就是心里有别的猫腻。
陆席安这个外行都听懂了。
梁臻这是要给他们保驾护航，以确保中途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能给他俩兜底。
可谓是用心良苦，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梁旭感动道：“舅舅你太好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心目中全宇宙最帅的男人！”
他旁边正埋头干饭的阿曼闻言忍不住跟他击了个掌：“英雄所见略同。”
陆铭皓跟看傻子似的朝他俩翻了个白眼。
这顿团年饭除了祁彦似乎大家都吃得特别开心，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席。
陆席安酒量特别好，梁臻为了让他尽兴，陪他喝了很多酒，到最后两人都有点醉了。
明后天也是假期，梁臻安排了带大家去鹭林山泡温泉吃全鱼宴，让陆席安一家今晚都住这边。
这边别墅里啥都有，游戏厅、健身房、电影院，还有各种各样好吃的，双胞胎玩儿得不亦乐乎，本来就没打算走，陆席安两夫妇却坚持要回去，说是要回去拿换洗衣物。
梁臻以为他们是想过二人世界，便也没多做挽留，只同他们约好了明天的出发时间。
祁彦一晚上都心事重重，晚饭根本没吃多少，半夜被饿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打算下楼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哪想开门出来时竟碰到文殊正从梁臻的卧室出来。
虽然夜晚走廊的灯光调得比较暗，但祁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文殊。
两人都有些诧异，最后还是文殊先恢复镇定，开口道：“阿彦睡不着吗？”
祁彦还有点没回神，讷讷地点点头：“我有点饿。”
文殊温声道：“要我去帮你拿些吃的吗？”
“不用，”祁彦回神，客气道，“文殊哥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去。”
“好，”文殊叮嘱他，“不要吃太饱，对胃不好，吃完早点睡，快一点了。”
“好，谢谢文殊哥。”
结果等文殊走后，祁彦又不觉得饿了。
他走到梁臻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回应他。
片刻后他又敲了敲，房间里还是没动静。
他准备转身离开，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咳嗽声，不由又顿住了。
灯光朦胧，洒在寂静的夜里，为这夜色添了层暧昧。
踌躇许久，最后祁彦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推开了梁臻卧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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