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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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司始终不置可否。
沉默，有时是种压迫。
在心理战的交锋中，沉着者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如同赌局中的最后一张底牌。
底牌，不一定就是王牌，却可以变成王牌。
地理司是个中老手，深知其中关键。
谈无欲的手心在出汗，他仔细听着地理司的脚步声，揣测着地理司每一个动作的意图，以此调整着己方的策略。心中已经有一个方案迅速成形，只是太过投机，他实在没有把握地理司到时不会翻脸。
而眼下，昏迷的素还真还在地理司的眼皮底下。
地理司随时可能发现这个思维与视觉的双重死角。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时是种无奈的自我安慰。
北辰家的订婚宴喧嚣愈甚。
“想怎样赌呢？躲在暗处的老鼠。”
砰！
地理司一脚踢开对门，空荡荡的房间十分整齐，但细看还是有来不及整理的凌乱。
嘟嘟嘟——嘟嘟嘟——
搁在座机旁的手机兀自闪着光。
“哼。”地理司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显然先前跟他对话的人并不在此地，而是利用了手机发声，他拿起手机道，“素还真，不要藏头露尾了，不如直接说吧。”
谈无欲听到手机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就知道地理司已经被引开。
素还真暂时安全了。
“我已经提出了方法，时间自然由你决定才公平。”谈无欲语调平缓，肌肉却开始紧张，最多还有一次言语交锋，双方都要有实质的动作。地理司经此搜查，应该已经失去再用言语试探掩饰的耐心。
而他倒是很有耐心，奈何素还真没有这个命慢慢等了。
“素还真，今日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谈无欲深吸一口气，默默将计划在心中再推演一次，其实说穿了他只是在玩文字游戏，这完全是将赌注压在地理司的自恃身份不会当面毁约，一切的算计都取决于对方是否会信守承诺。“最坏也就是把你扔还给地理司。”
所以为了让最后那个投机的结果看上去不那么取巧，他不得不暂时将自己置于坐困愁城的境地，给予地理司心理上的优越感。
但一切必须是暂时的，不然活路就会变成死路。
所以，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喘息。
一个足够他到达对面房间，离开目前困境的喘息。
几步之距，险如天堑。
结果不外乎两种，地理司已经知道他的位置，制敌机先或者错失一步，让他逃出生天。
生死就在此一搏。
“你只有三枪的机会！”
地理司话音未落，谈无欲身如离弦箭，急冲而出。
砰！砰！
两声接连枪响。
与谈无欲计算不同，地理司毫不吝惜子弹。
他本是据守走廊中央以备机动，眼前黑影一掠过，身形瞬时动了。
谈无欲在前，地理司在后紧追不舍。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
谈无欲于奔跑中右手一撑，整个人翻过阳台，地理司一个箭步，惯性之下半身倾出，消音枪直指谈无欲眉心。
“你已到末路了。”
地理司露出恶意笑容，拨开覆面额发，畸形向内凹的脸上转动着见猎心喜的双眼。
血，沿着左手臂滴落地上。
神智散失的速度也超过预计。
谈无欲终于知道为什么素还真会这么快倒下，怪不得皮鼓师不怕他反悔，要想没有后遗症的拔除毒素，唯有骨萧。
“令人欣赏的猎物，总是容易激起人狩猎的兴趣。”
地理司的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你要反悔吗？”
谈无欲借半步之退掩饰脚下踉跄，他摸出万能房卡，挡在地理司枪口之前，“按照赌局约定，我和素还真，目下已身在大楼之外了。”
地理司初时一愣，随即暴怒。
逃出大楼，身在之外。
这个赌局一开始重点就不在于逃，而在于外。
正是酒店的特殊地形让谈无欲临时想出了可以在文字上投机取巧，以话套住来势汹汹的地理司。
“我可以在此杀了你，再杀了素还真，谁又能奈我何？”地理司垂眼打量眼前这张陌生的脸，鲜血淋漓，肌理裸露，如同刚刚新鲜被剥下了脸皮。
“我当然只有认命。”谈无欲仍是一派从容，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过那张万能房卡，“最坏，也就是两败俱伤而已，我对兰若经并无兴趣。”
“哦？”地理司笑得张狂狞厉，“我知道你背后的人不简单，拼得鱼死网破是愚人的游戏，地理司不屑为之。不过无兴趣，又何必来趟这次浑水？”
“不用揣测我的用意。”谈无欲背过手，用利刃快速划开伤口以保持清醒，“我涉入的目的，一如……”他顿了顿，“邓九五。”
“嗯？”初闻意料之外的名字，地理司立时悚然，想不到警方了解的比他想象的更深，万一……
“何必逼人太甚，”谈无欲循循善诱，“今夜可是北辰家的好日子，良辰美景，皆大欢喜有何不可？”
地理司沉吟半刻，”我记住你了，藏好你的身份，不要让我有朝一日知道你是谁。”
“这是当然。”最迟还有三分钟，谈无欲只觉得天旋地转，全凭本能在应答，他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如果地理司再不撤退，局面又将是另一番光景了。
幸而地理司无意再拖延时间，走得干脆利落。
谈无欲确定地理司已经离开，精神一松，立即跌在地上，他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从不拒绝俊美男人的请求。”
电话里，是暧昧缠绵的女子轻笑，是充满挑逗情欲的甜言蜜语，如同聊斋中的女妖在耳鬓厮磨的絮语。
“骨萧，”谈无欲嗤笑了一声，撑着头努力吐字清晰，“有一份大礼，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实力收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