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日月同人 悬珠》半目琳琅

3、第三章

　　瀚海原始林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原始林，但比原始林更加麻烦，那里是个酒吧，三教九流汇聚的酒吧。
　　谈无欲坐在吧台边抽烟，五光十色的颓靡照在身上，他摸着酒牌，点的威士忌折射出潋滟的波光。
　　他知道皮鼓师一定在，皮鼓师是瀚海原始林的老板，喜欢在暗处偷窥他的客人，或者说是他的猎物，非常阴郁的爱好。
　　偏执、妄想症、暴力倾向，皮鼓师讨厌让任何人看见他，因为他是个脸上被以前的女人镶嵌了猪头面具的男人，可笑而危险。
　　“喂喂喂，你看那边那个男人，相当不错哦。”
　　“很有气质的一个人，可惜，”铁十三看着错身而过的男子，点评道，“脂粉味太重，没一点男人的气概。他是谁？”
　　“要求真高呢，那是北辰集团的顾问玉阶飞，北辰集团太子爷的老师。”一旁的小姑娘凑了上来插嘴道。
　　“谈先生。”
　　谈无欲觉得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半个身体，微微仰起头客气道，“玉先生。”
　　酒吧很吵，重金属摇滚的音波像原子弹一样爆炸开来，到处都是吼叫的男女。
　　站在谈无欲身后的男人，温雅又有礼，在嘈杂的酒吧仍像在春日闲庭赏景。他稍稍弯着腰，斯斯文文道，“谈先生现在似乎不方便？”
　　谈无欲眼角余光一刻不放松地盯着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影，不否认道，“玉先生，看来只能少陪了。”说完站起来欠了欠身。
　　两人身形略一错，交换了彼此位置。
　　“无妨。”玉阶飞坐在先前谈无欲的位置上，点了杯清水道，“下次有机会。”
　　告别玉阶飞，谈无欲看似随意地离开大厅，往深处的包厢走去。他注意到两边镜廊好像总是存在着一些有意无意的死角，非常符合偷窥。
　　而皮鼓师是个喜欢偷窥的男人。
　　地利方便的往往是善于利用它的人，而这个能利用它的人未必就是建造者。
　　不过一个转角，谈无欲不见了。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黑影开始疾速移动，迅捷地游走搜索镜廊。
　　但每次以为要接触到时，不相连的镜廊总是阻挡了最关键的视线死角。
　　黑影第三次闪过那个谈无欲失踪的转角，猛然停了下来，他慢慢倒退回去。
　　刚才进过的走廊，凭空多出了一个昏迷的保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扒走，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哗啦啦——
　　黑影再次找到谈无欲在十分钟后。
　　谈无欲在洗手，面前的镜子折射出半张猪脸，皮质的面具，狰狞而丑陋。
　　皮鼓师，当然是皮鼓师。
　　皮鼓师在谈无欲的背后怨毒地盯着，镜子里折射出他一只浑浊充血的眼球。
　　谈无欲从容地扯了张纸巾擦手，漫不经心地斜斜挑着凤目瞥着镜子里的皮鼓师，须臾停下了动作。
　　整个空间只有水声，和皮鼓师沉重地呼吸声。
　　谈无欲伸出食指，开始在镜子上写字，字体严谨疏朗、遒劲峻拔。
　　皮鼓师没有阻止谈无欲的离开，镜子里他浑浊的眼球缓慢而有杀意地移动，在他旁边，是谈无欲写的一个素字，素还真的素字。
　　酒吧里依然人声鼎沸，乌烟瘴气。谈无欲回到大厅时，玉阶飞已经走了。被这些噪音折磨了一个晚上，现在终于事情办完可以回家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恨恨地想，素还真，这笔账一定跟你算！
　　酒吧外的空气要清新得多，谈无欲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又再度活过来了。他站在街口寻思该坐哪辆车回家，抬眼正好看见玉阶飞坐在街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跟一个文雅的年轻人谈话。
　　年轻人一身得体的西装靠着车门，恭敬听着玉阶飞说话，时不时回应几句。
　　非常眼熟，去报亭翻翻财经杂志，十有八九能找到几本以他为封面的，北辰集团太子爷北辰元凰。
　　玉阶飞此时看到了谈无欲，带上北辰元凰开了车过来。
　　“谈先生，要回去？”玉阶飞从车里探出头道，“我送你一程吧。”
　　谈无欲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有劳了。”
　　玉阶飞开车非常平稳，他和谈无欲一路无言，北辰元凰坐在后面，几次欲开口又为气氛困扰。
　　这个时间夜市方兴未艾，玉阶飞的车子开过的路越来越颠簸，同时街道的两旁开始多出许多桌椅，违章建筑随处可见，不过是寻常市井之地。
　　“前面恐怕过不去了。”玉阶飞停下车，望了望前面人挤人，有些为难。
　　“今日多谢你了。”谈无欲下了车，站在车门旁道谢，“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有机会再见吧。”玉阶飞转头对坐在车后的北辰元凰道，“有事可以请教谈先生。”
　　“玉先生客气了。”
　　与玉阶飞各道珍重便分道，谈无欲家住在街沿面，不到后半夜是静不下来，他到家打开电脑，给素还真发了消息，通知事已办妥。
　　而另一边的素还真此时却没空关心正事，蝴蝶君按着刀柄站在他家门口，对面站了板着脸的公孙月。
　　“要杀素还真，你我就此无缘。”公孙月背手站着，看也不看蝴蝶君。
　　哐啷！
　　蝴蝶君手中的刀直接掉在地上，“你！你！你！”蝴蝶君瞬间哀怨了，“阿月仔……”
　　“真是媳妇脸。”公孙月摇头，“我要走了，有事下回再见。”
　　“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告辞。”
　　“天哪，你竟然又如此对待我！”蝴蝶君颤抖着手指道，“我为你，风花雪月不再染；我为你，无视少女芳心许；我为你，苦守阴川十八年；我为你，散尽家财在阴川；我为你，拼死苦练不爱钱；你！你！你！你却说我媳妇脸！”
　　素还真无奈的看着发疯的蝴蝶君，再看对门屈世途早把门锁上了，他叹了口气想，师弟，这笔账素某一定会好好跟你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