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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一缕银色流光从杖尖而出,化作一只蝴蝶轻飘飘的落在男人血迹干涸的唇上。

      安时薏走回审讯室主位,从抽屉中摆放整齐的留影石中抽出一个。

      “李锦业,你可得想好再点头,否则你的妻女家族...”安时薏没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缕淡金色魔力被注入留影石。

      “多年来和你合作的人,是枢机团?”

      摇头。

      “内阁?”

      李锦业颓废的点了点头。

      “和你合作的内阁成员,只有一个人吗?”安时薏皱眉。

      摇头。

      天音真是布了一个天大的局。

      “工部尚书麦子安?”

      摇头。

      “兵部尚书林卫?”

      摇头。

      “吏部尚书潘多涅?”

      点头。

      “刑部尚书马先胜?”

      点头。

      “哈,”安时薏笑起来,“那想来,大名鼎鼎历经两朝的户部尚书彭阁老才是你的主使人?”

      点头。

      “档案科呢?”

      点头。

      为了钱财,连档案科都能为之动摇。

      “神官选拔有没有干涉过?”

      点头。

      “教师资格评定?”

      点头。

      “医师资格评定?”

      摇头。

      魔杖一点留影石,将其关闭。

      安时薏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

      走到李锦业面前,浅色的裙摆染成红色,抬手掐着他的脖子,“你该庆幸你的实话实说,不然你女儿可真就在劫难逃了。”

      “睡醒的时候,才是地狱的开始。”安时薏松开他,沾了不少血的手轻轻一点,设下的隔音屏障应声而碎。

      外面的人见屏障被她撤下,推开审讯室的门,鱼贯而入。

      大理寺少卿一眼便看见了写了不少东西的笔录。

      “殿下,您是怎么让他开口的?”这厮嘴硬的很,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一句话都不肯说,刑也上过,也不开口。

      “我自有法子,要事在身,告辞。”安时薏拿到皇帝想要的口供,自然也不会在这地牢多和他人费口舌。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脚步,“刑讯逼供容易被参,想来少卿也是知道,都察院的人有多难缠。”

      大理寺少卿连忙点点头,将她送出审讯室。

      刚走出大理寺的大门,便看见瑞安迎了上来。

      “殿下可有被吓到,如此污秽的地方,陛下竟还要您来。”瑞安看到她裙摆上染的血水,叹气,颇为担心。

      “我没事。”安时薏摇摇头,扶着瑞安的手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瑞安眉头紧紧皱着,跟着也进了马车。

      将窗帘拉上,“殿下既然要进宫,先换件衣服。”她是先皇后特蕾娅的陪嫁,在特蕾娅皇后离世后便一直跟在路西法身边,直至路西法和安时薏成婚,她便一直跟在安时薏身边。

      安时薏摇摇头,“没必要费这个力气。”疲惫的靠在枕头上,“瑞安,先皇后当年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皇后的死,真的太蹊跷了。

      二十年前她的一次假期,特蕾娅皇后她没有带任何侍从,与她在街头的小吃摊吃了,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笑容,如今想来也是认可与欣赏。

      可是等她从北十字星监狱出来,才知道那位皇后在先皇离世第三天,因为悲伤过度而死。

      可从鸢尾日报中了解的特蕾娅皇后,与路西法口中的特蕾娅皇后,都是温柔坚强,怎么会如此突然呢。

      瑞安一愣,将热可可递到安时薏手里,“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当年特蕾娅殿下因为哈迪斯一事,已经被夺了宫权,幽禁长生殿。大抵是先皇离世前几天,特蕾娅殿下不放心路西法,便让我去亲王府邸,防止出什么意外。”

      “之后的事情,就像你知道的一样了。”瑞安看着安时薏,满是不解,“赫拉提皇后当时也并非皇储妃。”

      “单一个赫拉提,也不够作为立储的资本,且巴洛特里克斯家当时已经开始清算。为什么,当年立储会立的陛下呢。”她并非不甘如今上头坐的人是乌列尔。

      吉原出身的母妃,在吉原长大的,十一岁之前没受过基础教育,连魔力觉醒都是毗蓝报名截止前三天意外觉醒魔力。

      却又是个咒法天才,五年级便拿下青年巫师赛第一名,如今他的画像还被当作优秀毕业生挂在大礼堂外面的走廊上。

      “想来,先皇不想让巴洛特里克斯家,再次影响整个鸢尾花王朝吧。”瑞安无奈,巴洛特里克斯家,一门二十五后,与厄里家赫齐亚家剪不断理还乱的姻亲关系。

      “可是,赫拉提也是巴洛特里克斯家的女儿。”要知道,陛下立后的时候,距离加冕礼,已经过去六年。

      “瑞安,太蹊跷了。你去查,查一个叫鸣希.德恩博纳斯的女孩。”在哒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前进的轱辘声中,安时薏靠在软垫车厢软垫,合上眼,有些昏昏欲睡,这几天她就没怎么休息过,像不知疲倦的机械,连轴转个不停。

      瑞安不解,却还是点点头,“是,殿下为何突然要去查这样一个人?”

      “彭宴斯那帮子倒台近在眼前,唯一没被牵扯到的麦子安和林卫,据我所知家中没有适龄女儿,就算有女儿,也可能不是巫师。”

      瑞安接过话,“老三家倒的干干净净,最惨的也应当数娄家,上下一百多人全死了,旁支姻亲不是流放就是处死。”

      “真可怜。”安时薏装模作样感叹一句,但是不见一点悲痛,平静且疲惫的脸,眼下每一道细纹都是岁月留下的皱褶。

      “殿下怎么突然那么关心皇储妃人选?”瑞安看着她,目光慈爱。

      “先前陛下想将选皇储妃交给我主持,真是,礼部的人又不是死干净了。”安时薏说的含糊,坐起来从茶几底下的抽屉中拿出把梳子,将头发拢的干爽。

      瑞安点点头,“如此,我就不陪殿下入宫了,万事小心。”她坐在车上目送安时薏的离开,笑容里满是落寞。

      她在宫中浸淫大半辈子,怎么不知道特蕾娅皇后的死极为蹊跷,伤心过度这种说法,谁都可能会信,她是绝对不信的,那些恩爱佳话,伉俪情深。

      不过是先皇玛拉查涅的一厢情愿。

      想来凶手,应当是皇后相识之人,才能死的那么全无痕迹。

      要是当年殿下,愿意成全赫拉提和哈迪斯,想来也不会变成如今局面。

      朱诺和她姐姐赫拉提比起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通明殿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肃穆庄严。

      刚走到正殿门口,陛下身边的执事神官默克多便迎上来,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清秀俊美,笑的极为平易近人。

      “亲王妃殿下,岑大人同枢机团的大人也在里头,您是在偏殿先候着,还是现在就进去?”默克多接过安时薏身后侍从的伞,走在前边,声音温和,眯着眼笑着问。

      “不必,我现在就进去,左右只是一份影像。”默克多为她提起裙摆,笑着目送她走进通明殿。

      却从袖子里抽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方才碰过裙摆的地方。一旁站岗的小侍从,则好奇的探过头来,不解问,“大执事,为什么您每次碰过亲王妃后都要擦手啊。”

      “脏。”

      安时薏刚走进通明殿,便看见枢机团的人全站在那。

      “陛下。”安时薏走到前头,冷淡从容的跪礼,将留影石放到神官的托盘上,“李锦业已经招了。这是记录了当时口供的影像。”

      “放吧。”乌列尔忍住怒火,他知道安时薏不会带来好消息的。

      李锦业以权谋私铁板钉钉,但是,枢机团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

      多少太过儿戏的荒谬。

      留影石的内容多少让在场的人颠覆认知。

      李锦业的口供无一差别被回放。

      静谧如瘟疫无声蔓延。

      影像已经播放完,乌列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作。

      良久,他因为暴怒反而格外平静的吩咐,“李锦业革职,彭宴斯,潘多涅·格姆瑞多特,马先胜,停职调差,打入北十字星监狱听候处置……”长长一串的处置名单从乌列尔嘴中而出,像构成毒咒的经文,化作索命的链条,无情将为他效忠的背叛者处理的干干净净。

      “陛下,还有一事,关于天泉帝国那位失踪的小公主。”岑术起身,缓声道,金色的竖瞳,隐晦的看向身旁的安时薏,

      乌列尔眉头微蹙的看着摆在面前的笔录口供,“天泉丢了的公主关我们何事。”

      “据说已经进入伽赫齐亚境内,”安时薏补了一句,“是天泉先皇的独女,唯一合法继承权。”

      “天泉摄政王一直在找这位小公主,黑市悬赏价格已经到了历年最高,十八亿九千万伽特币,”岑术轻声道,抬头看向乌列尔,“且,我们与天泉虽然不接壤,但是。”

      “但是中间隔着的那几个公国王国大公国,都是没什么军事实力的国家的中立农耕国家。有意思,”乌列尔从长案后走出来,在大陆地图前站定,看着国家分布,满心满眼都是野心。

      “对于伽赫齐亚来说,耕地自然是越多越好。”安时薏垂眸,伽赫齐亚半数国土都是冻土,冻土能种出耐寒的作物已经很不错了,能长在伽赫齐亚的谷物也只有青稞。

      “艾利欧格也该回来了,婚事还没定吧?”乌列尔回过身,如血殷红的眼睛看着安时薏,“尚未婚配,想来也该提上日程了。”又来了,安时薏眉目低垂,将厌恶之情悉数拢在眼底。

      艾利欧格是路西法的长子,生母是侧妃缪蕾露加。想来是怀疑她的忠诚,想再往路德维希亲王府安插个不能除掉的眼线。

      “去查,别让那位小公主死在我们这,活要见人,对于天泉摄政王那个战争疯子真是个天大的对伽赫齐亚出兵的好机会。”乌列尔头疼,“说起来,那位小公主今年年岁多少?”

      枢机团的一位红衣神官回道,“按照天泉的官方信息,应当16到17岁左右。”

      “真是个极好的年纪。不是吗?”乌列尔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安时薏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便欠身行礼离去了,乌列尔自然也懒得理会她。

      天泉帝国现在的执政者,是摄政王孟里多德,十年前白樱女皇逝世,小公主失踪,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失踪,导致他只能当一个摄政王。

      这位白樱女皇与天泉上一位皇帝瑞多特是夫妻,瑞多特离世前其子嗣也只剩下小公主一人。

      因此孟里多德想要加冕成为天泉的皇帝,小公主必须死,这样才能名正言顺。

      从父死子继变成兄终弟及。

      刚刚走出没几步,就被拦下。

      “老师,请您,帮我这个忙吧?我可以成为您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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